第187章 第 187 章

「媽媽，我向你保證，我下次一定不考倒數第二了。」

沈小喜狠狠的咬了一口雞腿，準備讓她媽對她刮目相看。

果然，過了沒幾天，她給姜苗考了個倒數第一回來，倒數第二的是張部長家的兒子。

張部長兩口子見兒子進步了，對他好一頓的誇，沈小喜在家貼著牆根站，被罰站了一天。

晚上，姜苗語重心長的對她說，

「小喜啊，你還是考倒數第二吧。」

她去學校，當著那麼多人，都覺得丟人的慌，她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懷她的時候，吃了啥不好的東西，所以她才這個樣子。

那天，接到姜苗電話的姜向軍當即帶著一幫人過來了，把徐小栓他們收拾了一頓給帶到了火車站。

「再敢來林城找我三妹，我見你一次揍你一次。」

如今的姜向軍和以前不一樣了，他穿著一身西服，兜里裝著大哥大，身後帶著一群人，牛的不行，整個人一瞅就不像啥好人。

這是徐小栓第一次見他，見他叫他娘三妹，就知道他是他舅舅，因為他爹說了，他親娘有個兄弟，當年不僅揍了他，還瞧不起他。

「舅，我終於見到你了，我是我娘的兒子啊，我多少年都沒見過我娘了，我不想回去。」

徐小栓抓住了姜向軍的胳膊，想攀關係。

「誰是你舅啊？你可別亂認親，回家老實種地吧，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我三妹說了，她沒有你這個兒子。」

姜向軍上下打量著他，嫌棄的意味不用說了，把他抓著自己胳膊的手打掉，然後彈了彈衣服上的灰。

「小子，你知道我這衣裳多貴嗎？給我弄髒了，你可賠不起。」

徐小栓的手緊緊的攢成了拳頭，他爹說的沒錯，他親娘的兄弟是個瞧不起人的勢利眼。

「栓子，咱回去吧，你親娘不認咱，咱留在這還有啥意思。」

劉小翠勸著徐小栓，她看著這些身材高大穿著黑衣賞的人，嚇的膽子都快破了。

「回去吧，拿著這幾個錢好好在鄉下過日子。」

姜向軍把幾張票子拍在了徐小栓的身上，徐小栓沒有撿地上的錢，他感覺自己受到了羞辱。年輕人本來就氣盛，來到林城到了他娘的家，他心底的自卑一下子湧出來了，再加上他娘那樣對他，還有他娘生的孩子……他一直忍著哪。

在他娘的兄弟把這幾張票子拍在他身上的時候，他再也忍不下去了，眼睛通紅，沒有這樣輕賤人的。

他把這個舅給他們買的火車票扔了，跑到窗口，自己掏錢買了回去的兩張票，他徐小栓記住了，記住了在這受到的羞辱和白眼。

等他以後發達了，要把這些看不起他的人，通通踩在腳底下，尤其是他那個不肯認他的娘，不就是嫌棄他沒出息，沒本事，是個在地里刨食的嗎？

他一定要讓她後悔，後悔今天這樣對他。

……

「媽，我干爺爺找你哪。」

沈小喜把電話遞給了她媽，那手又忍不住的摳起了鼻子，姜苗啪的一下，把她的手給打了下來。

沈小喜想哭，被姜苗瞪了一眼，只能包著兩包淚，連聲音都不敢發的上樓去了，還用左手托著自己被打紅的右手。

「這是咋了？」

王媽心疼的把她摟在了懷裡，沈小喜的淚珠子啪啪啪的往下掉。

「婆婆，媽媽又打我。」

「你幹啥了，你媽打你啊？」

小苗不會無緣無故打孩子的，肯定都有原因。

「我……我摳鼻子了。」

沈小喜委屈的不行，

「爸爸啥時候能回來啊，我想爸爸了，媽媽總打我……」

「媽媽是為你好，你個小姑娘摳鼻子，將來摳成豬鼻子，你就後悔了……你爸爸快回來了，別哭了，小祖宗。」

姜苗和老李正通著電話，現在老李在街上開了家古董店，還自發的成了古董會的會長，每天溜溜鳥，看看店，小日子過的美滋滋。

他這次給她打電話，就是告訴她，有人手裡有一個宋代的青花瓷，姜苗一直想收一個青花瓷，聽到這個消息后，第二天就來找老李了，和老李倆人往鄉下去，聽說那個青花瓷的主人是個村子里的老農，這是他家的傳家之寶，一輩一輩傳下來的。

他們剛到地方，就見老農家門口圍的水泄不通。

姜苗和老李費了老鼻子勁才擠進去，只見有一個自稱是專家的人，正勸著老農把家裡的青花瓷捐給國家，到時候給老農發一面錦旗，再獎勵他二十塊錢。

姜苗在一旁聽的都眉頭直皺，如果那個青花瓷是真的，還是宋朝的，少則幾百萬，多則上億。

「張專家，不是我不想捐，這是我祖先留給我的，我把它捐了，怎麼對得起祖先啊……」

劉鐵柱嘴皮子都磨破了，這個自稱從北京來的專家，已經來了十幾趟了，每次過來都是勸他把他的青花瓷給捐了。

「劉同志，捐了吧，你留在手裡沒啥用，捐給國家多好啊，多光榮啊，這是光宗耀祖的好事，你祖先要是知道了，肯定高興。

咱國家現在正缺這種東西哪，你的覺悟要高點啊，不能總想著自己，你交給國家，你難道還不放心嗎？

沒有國家，能有你現在的好日子嗎？」

這個張專家穿著一身中山裝，戴著眼鏡，年齡大約在歲，他身邊還跟著倆人，反正一看就知道是文化人。

「我……」

劉鐵柱就是個大字不識的農民，說不過他。

旁邊的村民還一個勁的起勁，

「鐵柱，捐了它吧……人家張專家都來你家多少趟了，又不是捐給別人，是捐給國家，你怕啥，我要是有這東西，早就捐給國家了，這多光榮啊……」

說這話的人，明顯就是不安好心，要是他真有一個這樣的瓶子，恐怕這個張專家把鞋底都磨穿了，他也不捐。

圍觀的大夥你一句我一句的，都是勸張鐵柱把寶貝給捐了。

劉鐵柱面色漲紅，

「那你給我多少錢？」

「剛剛不是說好了嗎？給你二十塊錢，要不這樣，我再向上面申請一下，爭取給塊錢，你這是捐，不是賣，你捐給國家，咋能還要國家的錢啊？

塊錢算是獎勵，獎勵你把這件瓷器上交，我們到時候還會給你發一面錦旗，你往家裡一掛，多體面啊。

人家來家裡一看，就知道你覺悟高……」

張專家手裡拿著手提包，說的唾沫星子都飛出來了。

劉鐵柱家裡窮，不是一般的窮，是窮的揭不開鍋的那種，他老伴得了病，只能每天在床上躺著，他們老兩口子只有一個兒子，兒子是個聾子，都三十多了，還找不到對象，主要是人姑娘家嫌他家窮。

他們家為了給劉鐵柱的老伴治病，欠了一屁股的賬，他的聾子兒子在外面給人家干苦力，每個月掙的那點錢還不夠還賬的。

劉鐵柱家裡只有三畝地，除了種地外，他每天天不亮就去山上砍條子，編筐，編籃子，編的很晚很晚，那雙手血跡斑駁的，不僅比石頭還粗糙，更是都變形了。

他老伴每個月都要吃藥，要花不少錢……那些錢對於旁人來說，可能不算啥，可對於劉鐵柱來說，他老伴一個月吃的葯，就要他編上百個筐子……到處拉著板車去賣。

都九零年代了，他屋裡床上鋪的都還是稻草，稻草上面是他兒子從城裡撿來的紙盒子，把他撕開，鋪在了上面，紙盒子上面鋪著一個滿是補丁的床單。

唯一的一條厚被子，蓋在了他老伴的床上。

他和兒子的床上，那都不是床，一團發黑的爛棉絮，還有幾件破衣裳當被子。

屋裡連個像樣的傢具都沒有，唯一的桌子還是個斷腿的，下面墊著一塊撿來的石頭，劉鐵柱身上還穿著打補丁的衣裳，腳上穿著一雙爛布鞋，脊背弓著，臉色蠟黃削瘦，布滿了溝壑，身上都是骨頭。

這個老實巴交了一輩子的男人，見到當官的腿都發抖，這個從北京來的專家，好像也是個官……再加上村民起鬨，他實在受不了了，原本還指望著用這個瓶子換點錢，把家裡欠的賬給還掉，再給老伴把病治好，再置辦點田，給兒子娶個媳婦。

可現在人家北京來的專家只肯給塊錢，這還不夠他老伴吃藥的哪。

但是他不捐，好像自個就成了沒良心，對不起國家的人……劉鐵柱愛國家，他年輕的時候還想去當兵來著。

可捐了，家裡這一攤子咋辦啊？劉鐵柱煎熬的不行，一旁的張專家又一個勁的逼他，把他架在火上烤，不捐，就是不愛國。

就在劉鐵柱快崩潰了，咬咬牙要點頭的時候，姜苗站了出來。

「張專家，聽說你是從北京來的，你憑啥說自己代表的是國家？你是哪個部門的？」

這是第一次有人這樣問，還問的這樣詳細，張專家扶了扶自己的眼鏡，看著面前這個女同志，

「我是北京博物館的，當然代表的就是國家了。」

「你是北京博物館里的啥？證件哪？拿出來，還有你代表的是博物館，不是國家，這個瓶子你讓老伯捐給國家，其實就是捐給你們博物館吧？」

現場都安靜了下來，他們只知道這個拿著手提包的是北京來的專家，其他的啥也不知道。

「你這個女同志是幹啥的？問這麼多幹啥？我是北京博物館派過來的，上面說要讓他把青瓷瓶給捐了，你懂不懂？這是上面說的。」

張專家斥責著多管閑事的姜苗。

「你別給我扯什麼上邊，上邊讓你狐假虎威在這逼著老伯捐青花瓷了嗎？你這和強盜有啥不同啊？

你證件不拿出來，是不是心虛了？你說自己是北京博物館的，就是北京博物館的嗎？說不定你是故意裝作北京的專家，想來這空手套白羊。」

姜苗現在很懷疑這個所謂的張專家的身份。

張專家慌了，

「我真是博物館的人，你們要相信我。」

劉鐵柱現在也定了神了，氣的身子打顫，

「你就是個騙子，想騙我的傳家寶。」

看熱鬧的眾人連忙把張專家他們給按住了，老李手腳麻利的把這個張專家的包里的東西倒了出來，只見還真有一個證明件，不過上面寫的不是北京博物館，而是和林城挨著的一個地方的小博物館。

他們的博物館剛建立起來，現在正缺一個鎮館之寶，通過八方打聽，找到了這，想誆走劉鐵柱家的傳家寶。

還故意捏造自己是從北京來的，目的就是想唬住沒見過世面的老農劉鐵柱。！

聽說和異性朋友討論本書情節的，很容易發展成戀人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