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人族，必勝！
黑暗，時間在這一刻定格，迎接舒陽的是無盡沉淪。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的眼前終於亮起。
一道光芒突然劃過，照亮了天穹，也喚醒了沉浸在黑暗中的世界。
舒陽的一點靈光藏在穹頂之上，俯視被點亮的大地。
地面上，飛禽走獸出現。
江河湖海中，魚、龍顯化。
一名揮舞著藤條的蛇女在冥冥之中受到指引，點化無數小泥人。
小泥人落地便生，迎風就長。
靈光在他們泥塑腦袋裏交織，真正的人類就此誕生。
「這……就是人類嗎？我是在觀看祖先們的起源嗎？」
舒陽的靈光中劃過一絲明悟。
歲月無聲，對於潛藏在天穹中的一點靈光，舒陽對時間沒有任何概念。
只記得地面上的小人兒換了一茬又一茬。
三皇治世，五帝定倫，人間一晃已是太平盛世。
突然間，變故橫生。
穹頂之外，有灰色的霧氣穿過世界壁壘，陰煞邪氣滾滾流動，縈繞不散。
整個天空浸沉在灰霧之中。
一陣陣莫名的刺骨寒意，隨着灰霧飄蕩四散，掃過世界的每個角落。
而地面上圍繞着人皇，歡聲笑語地人類顯然沒有發現這一幕。
而天空中潛藏地靈光早在灰霧入侵的時候就察覺到了不對勁。
舒陽只覺得周身極為吵鬧，一直在嗡嗡作響，像是無數只蒼蠅在圍着他轉，又像是某種不可名狀的嘶啞呢喃。
灰霧在侵蝕這方世界，世間萬物變得越來越詭異，
一年四季，天空都是如血般猩紅，但人類卻覺得很正常。
嘩啦!
猩紅地血雲里，有一道龐大的暗影揮舞著巨掌橫掃天穹。
「那是什麼…」
舒陽看了一眼那個生物，整個人懵住了，無盡的惡意與邪念在不斷侵蝕着他的靈光!
「吼！」
似乎察覺到了窺視地目光，血色的巨手揮來，一把將舒陽靈光附身的那片空間轟碎。
恐怖地偉力，令天地為之顫抖。
令祂沒想到的是，舒陽的附身體並不是空間，而是天地初現的第一縷光芒。
光芒綻放，耀眼奪目，甚至驅散了半邊天的血色雲霧。
東邊光亮，西邊猩紅。
藉此機會，舒陽終於能不受影響地看向雲霧裏藏着的巨型生物。
那個怪物，人形輪廓，藏身在血霧中，站在蒼穹下，猶如一座高塔。
舒陽眨眨眼，努力想要看清楚怪物的面部，但血霧無比濃烈，一切都是模糊的。
甚至隨着他的注視，他眼睛裏好像充斥着血污。
「我要瞎了嗎？」
不，光芒照射，蔓延在眼睛裏的血污再度被驅散。
地面上的人類與飛禽走獸皆是被光亮從那種詭異的狀態中驚醒，紛紛向沒有血雲遮擋的方向逃竄。
下一刻，怪物動手了，舒陽眼睜睜看到那隻巨手向下一撈，像袖裏乾坤、掌中佛國一樣，將上百個聚落的人類都吸納到手中。
血手移動到怪物的嘴邊，怪物張開嘴，露出一排排滲人的獠牙，
「不要！」
舒陽想阻止怪物，卻無能為力。
咔，
無數人類被投入祂的嘴裏，隨着巨齒咬下，帶起一蓬鋪天蓋地鮮血狂噴而出。
咯吱，咯吱。
在這一刻，天地都寂靜了，滿世界響起駭人地咀嚼聲。
「滅世之災！絕種之禍！」
舒陽心底泛起莫大的惡寒。
這一定是噩夢!
噩夢!
快點醒過來!
他猜得沒錯，的確是一場夢，但這是一場穿越時間之海的夢境。
這一切，都是真正發生在此方世界的史實。
幕後之人既然引導他進入了這場夢境，那就不可能輕易放他醒來。
怪物的獰笑聲在他耳邊回蕩，須臾間，怪物又吃了兩大口血肉。
順着祂嘴角流下的血液將整片大地都浸染成猩紅色，人類看着這一幕，整個族群都被無盡的絕望所淹沒。
在這種足以毀天滅地的怪物面前，人族所謂的武道高手、天生神力，是多麼的無力。
祂跳下血雲，雙足踩地，頭頂天穹，對這些奔跑逃竄的螻蟻們肆意發泄自己的情緒。
「嘭！」
一隻巨腳踩下，地面劇烈顫抖，再抬起來時，一個匯聚在一起逃竄的聚落瞬間變成一灘血肉模糊的肉餅。
此時，在血雲籠罩下的人族聖地。
一名身形健碩地壯年男子痛苦地跪在三皇四帝墓前。
「禹無能，斯使人族遭此大難。禹走後，人族重新選取德高望重之士為人皇。」
他恭恭敬敬地給陵墓磕了三個頭，隨後毅然決然地背上弓箭，提起長矛，跨上獨角獸，朝着人流逃竄的相反方向衝去。
在他的身後，是上千名精銳獵手，有老有少，皆是周圍大部落里百發百中的神射手。
「望我人族，長存不滅！」
「望我人族，長存不滅！」
「望我人族，長存不滅！」
一根人皇旗被高高豎起，一如當初洪水肆虐時，人心凝聚，洪水改道。
「人皇此去欲何為？」
「斬巨獸、破邪魔，為我人族求得一線生機。」
「若巨獸兇猛，難以為繼……？」
「吾為人皇，當庇護子民！哪怕豁出性命，也會為老幼人族遷徙拖延時間。」
沿途東遷的部落深受人皇感召，紛紛派遣精銳之士追隨人皇出征。
對於人族來說，世界是廣闊無垠的，哪怕窮極一生也不一定能橫穿整個世界。
但是對巨人而言，地球不大不小，全力飛馳下，一兩天就能打個來回。
大禹的軍隊並沒有行進多久就正面與巨人撞上了。
而巨人的身後，是滔天血海，再無生命跡象。
面對巨人，大禹緩緩睜開鮮紅眼眸，彷彿自己又回到了面對洪水時，露出了久違的熱血與瘋狂。
「當年，我抱着必勝之心替父治水贖罪。今日，我要斬殺這個嗜血巨人，替黎明百姓問罪於天！」
巨人不知道面前這個小螻蟻在說什麼，但祂知道面前這些食物都是這個喊話的螻蟻帶來的，那自己就勉為其難地看一看戲吧。
「我將庇護我的子民！」
他渾身肌肉虯結，如華夏神話中的戰神，憤怒的狂吼一聲，
「人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