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一、被偷走了的1天
「前面就是那個怪物的盤踞地，你們先看看。」
查理曼指了指大橋對面趴在地上沉睡的巨形怪獸。
大橋很寬，能容納三輛馬車並駕齊驅。
但那怪物堵在大橋的盡頭，硬是沒有一絲縫隙。
「呼~哼~」
鼾聲如雷，震起橋上的粉塵。
音波宛如實質，讓空氣都激蕩出陣陣漣漪。
克里斯蒂娜和蘇岑站在大橋的入口，身後的街道上滿是破碎的怪物殘肢和鮮血。
多次獲得靈視的加持，再加上靈魂精華的增益，克里斯蒂娜和蘇岑都已經今非昔比。
再加上有實力強大的查理曼攜同作戰，三人組在夢世界已經具備了生存到最後的可能。
儘管如此，三人殺到這個大橋的路口也耗費了不少精力和時間。
「看來，你們最近收穫匪淺。」
查理曼看了看身後破碎的魔物肢體，又看了看克里斯蒂娜。
作為和她朝夕相處的室友，查理曼對克里斯蒂娜的實力自然非常清楚。
可就在短短的幾天內，她的超凡力和意識強度幾乎提升了一倍之多。
如此巨大的進步，屬實罕見。
「你們是不是進行了【意識同步】了?」
查理曼盯着蘇岑看了一會兒，那眼神看得他有些發毛。
「你在瞎說什麼啊?別憑空污人清白!」
克里斯蒂娜漲紅臉，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貓。
「意識同步是什麼？」
蘇岑好奇地問道，又聽到了一個新的名詞。
「就是互有好感的人，這樣。」
查理曼說着，
伸手鼓了鼓掌。
「然後精神上會得到極大的滿足感，從而提升意識強度，並補充損耗的意識。」
「意識契合度越高，意識同步獲得的進步就越明顯。」
「這樣，是指哪樣?」
蘇岑一臉懵懂。
「當我沒說。」
查理曼輕輕咳了咳，迅速轉移了話題。
克里斯蒂娜臉頰上仍舊殘留着紅暈。
有些覺醒者之間，存在着一種與生俱來的默契。
這樣的兩個人，手腕上就像是牽了一根紅線，走在人山人海里，也會一眼望見。
就算遠在天邊，也會在那名為宿命的紅線指引下相遇。
他們能從對方身上嗅到一種不存在的香味，還能從彼此身上感受到一種特殊親切感。
即便素未謀面，卻總覺得相識已久。
據說這是彼此的基因，選擇了對方。
這樣的兩個人，意識的同步率會極為吻合。
雙方在繁衍生命的時候，精神會感到前所未有的巨大愉悅，進而使雙方的意識強度暴漲。
這樣的情況不多見，但在覺醒者的群體中也佔據了10%的比例。
據數據分析，倘若契合度達到了50%以上，其帶來的快感就超過了吸食毒品的百倍以上。
達到80%契合度，就可以超過一千倍。
至於契合度90%以上，目前這樣的例子很少，全球範圍內僅有幾例，據說那是無法描述的快感，彷彿羽化升仙，直登極樂。
「行了，說正事吧。」
克里斯蒂娜沒好氣地看了查理曼一眼，不知道她為什麼老是談到這些不正經的東西。
雖然在宿舍里，她和查理曼聊得還挺起勁，甚至還心血來潮，在伊甸網上通過採集數據和樣本，研究發表了一篇關於那方面的論文。
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那論文的點擊和下載量多得離譜。
不少學員看了直呼內行，彷彿獲得了思想啟蒙。
就連大學部的教授都對此讚不絕口，認為這是極具研究價值的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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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至今日，那篇文獻都被很多伊甸園的學員們奉為聖經。
後來校方還為此專門發放了獎學金，克里斯蒂娜和查理曼去領取獎學金的時候穿着皮卡丘和小火龍的人偶服，生怕被人認出來。
「那個怪物，叫什麼名字?我在魔物圖鑑上面沒有看到過關於它的信息。」
蘇岑仔細觀察了一番，覺得和它最相似的，就是之前在魔物實戰課上遇到的S級委託，羊頭惡魔。
但是細看又有太多的不同，體型差距也十分巨大。
「我也不知道，夢世界裏遇到的很多怪物，都是我們聞所未聞的，不能以常理推斷。」
「我之前挑戰過它，但以它的防禦力，我即便全力出手，也只能傷其皮毛。」
「而且它的力量，強得過分，我只有召喚出聖劍，才能招架住。」
查理曼說着，也是愁眉不展。
「沒想到你召喚聖劍也無法擊敗它，那這樣看來，它比我們想像中的還要強得多。」
「靠我們幾個人的力量，恐怕是沒辦法擊殺它了。」
克里斯蒂娜聞言，對於那個擊倒這個沉睡的怪物，心裏也不抱太多期待了。
「之前試圖挑戰它進入教堂安全區的，無一生還，它們說這個怪物不可戰勝。」
「但我想，既然出現在夢世界的試煉中，那就一定有解決它的辦法，不可能存在破不了的局。」
「拜託你了，周二從花辭樹那裏，探聽一些情報。」
查理曼看向蘇岑，目光誠懇。
「我儘力。」
蘇岑輕輕點了點頭。
第二天清晨，從夜之儀式中醒來，蘇岑開始穿衣準備洗漱。
「上課了!還睡覺呢!」
他看了一眼賴在床上不想動彈的高小健，催促道。
高小健也坐起身，揉了揉朦朧的睡眼。
蘇岑心想，他昨晚在夢世界裏應該很快就領了便當，所以睡了個好覺。
「今天周一，明天才上課呢。」
高小健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皺了皺眉，心滿意足地倒在了被窩裏，繼續呼呼大睡。
「呃?周一不上課，周二上課嗎？」
蘇岑愣了半晌，才反應過來周六那天他還是上了課的。
伊甸園裏的周末是指周日和周一，這倒是讓一直以來期待着星期六的蘇岑有一點點不適應。
「啊~真幸福。」
還有什麼比沒有睡夠，從被窩裏爬起來一半，突然發現今天不用上學更加驚喜呢？
蘇岑也滿足地撲到了被窩裏，難得地睡了個懶覺。
「對了，為什麼伊甸園把周末設置成周日和周一呢？西方不是把周六設成周末，周日設置成每周的第一天嗎？」
蘇岑有些不明白，沖高小健問道。
「據說是歌莉婭大人的意思，至於為什麼，我也不清楚。」
「總之，有傳聞說，是因為她發現這個世界的時間軸錯位了，有一天被偷走了。」
「所以伊甸園的時間表也跟着改了一天。」
「但是這種事，未免也太荒誕了。」
高小健迷迷糊糊地道。
「時間，被偷走了一天?」
「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生物，能偷走時間嗎？」
「它是……神?掌控時間的古神?」
蘇岑喃喃地道。
「高小健，九個古神里，有掌控時間的古神嗎？」
「這我哪知道，古神還有幾位不曾現世呢。」
「已經現世的古神有逆卡巴拉生命樹，還有貪慾古神拂德。」
「永夜城阿爾忒彌斯，曾出現過暗月古神夏爾丹的投影，那時候的阿爾忒彌斯還叫不夜城。」
「然而只是夏爾丹投影的一個意志，就讓阿爾忒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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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終年暗無天日。」
說到這裏，高小健頓了頓，繼續說道：「暗月古神是目前已知的古神中最強的一個，也是唯一一個掌控冰與暗雙元素的古神。」
「據說其本體曾在十多年前在挪威現身，覺醒時的元素潮汐將斯堪的納維亞半島徹底冰封。」
「現在全球的冬天比以往下降了3攝氏度，就是拜它所賜。」
「當時伊甸園裏最強的覺醒者花見月，捷塔階覺醒者，擁有殉道者三色瞳中的彼岸之瞳。也就是花辭樹的媽媽。」
「她憑藉着將彼岸之瞳的能力開發到極致，短暫地進入了禁忌的第七階歐米伽級，並使用覺醒到最終階段的烈焰聖劍【史爾特爾】，壓制住了剛剛覺醒的暗月古神。」
「她也是人類有記錄的，唯一一個達到過歐米伽階的覺醒者。」
蘇岑聞言，頓時想起了九月之前對他說過的那些話。
他說擁有血色的殉道者之瞳的人，只有兩個。
花見月，這就是花辭樹媽媽的名字嗎？
「這些你是從哪裏看到的?」
高小健：「伊甸園官網上的重大事件編年史上面都有。」
「經過那場大戰後，人類陣營損失慘重，花見月和暗月古神雙雙不知所蹤，連她所擁有的烈焰聖劍【史爾特爾】也遺失了。」
蘇岑心中頓時又滋生出了一絲疑惑。
他記得九月說過，花見月已經死了，而不是官網上記錄的不知所蹤。
雙方提供的信息有出入，那誰說的是對的?
還是說，九月見過了花見月的遺體，才得知了她的死訊?
「除了這三個帶來了巨大災害的古神以外，目前已知其存在，但未現身的古神還有鋼之古神和永生古神。」
「鋼之古神的覺醒期已經臨近，至於永生古神，據說它藏身於大霧瀰漫的該隱城，也是已知存在的古神中最神秘的一個。」
「鋼之古神好歹還有前文明留下的遺跡和文獻可以考察，永生古神真的就是一個謎團。」
「人類至今仍未找到進入該隱城的入口。」
「花辭樹的斷罪聖劍，可以徹底殺死不死生物，就是用來審判它的。」
「人類一共就知道這五個古神，分別對應湮滅聖劍【克羅諾斯】、凈化聖劍【弗麗嘉】、烈焰聖劍【史爾特爾】、斷鋼聖劍【萊萬汀】、斷罪聖劍【曼珠沙華】。」
「守護聖劍【帕拉丁】和碎夢聖劍【巴德爾】對應哪兩個，目前還不可知。」
「但根據這兩把劍的特性，可以推測出其中一個古神具有超絕的破壞力，另外一個古神的權能和夢有關。」
「也許有些大人物和學院高層知道的比我們多，但公開的情報就這些。」
「七聖劍一共對應七個古神，但古神有九個。所以還有兩個古神未知，沒準其中就有你說的控制時間的古神吧。」
高小健斷斷續續地說着，對於蘇岑問的這些問題，沒有表現出不耐煩。
他對伊甸園的編年史也很感興趣，也曾幻想過自己成為一個執劍人。
但他的天賦，註定了他只能成為一個碌碌無為的人。
周二的清晨，惠風和暢，天上下着溫潤的細雨。
花辭樹來到教室，發現自己的位置上多了一杯草莓奶昔，還是特意冰鎮過的。
她挑了挑眉，頓時心情好了幾分。
「你買的?」
她拿起那杯奶茶瞅了瞅，漫不經心地道。
「嗯，你喜歡紅色，我猜你可能會喜歡這個。」
蘇岑微微笑着。
花辭樹沒說話，只是慵懶地依在座位上，故作嫌棄地插入吸管，輕輕抿了抿。
草莓入口甘甜芳香，酸奶如絲綢般爽滑。
出乎意料的，味道還挺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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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傢伙，還挺懂我的喜好……
「味道怎麼樣?」
蘇岑小心翼翼地問道。
「勉強還湊合。」
花辭樹咂了咂嘴，擺出一副勉強還行的樣子。
話音剛落，她又拿起杯子，滿足地吸了一大口。
見一旁的蘇岑一直笑吟吟地盯着她，她目光微微閃爍，放下了奶昔，不想表現出自己很喜歡的樣子。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說，打着什麼主意?」
花辭樹挽著耳鬢的頭髮，淡淡地道。
「很感謝你的攻略，讓我完成了鴉人的委託。」
蘇岑首先很真摯地道了謝。
花辭樹卻是不以為然地哼了哼。
「拿着我給你的攻略去討好別人，挺有意思的。」
「你看到了?」
「有些好奇，過去看了看，當時就發現你跟個死狗一樣躺在地上。」
花辭樹淡淡地道。
可能是閑得無聊，她當時一直在暗中觀察著蘇岑和克里斯蒂娜的獵殺，期間時不時地撇嘴。
真是兩個菜逼，菜得摳腳。
要是換她上去，一刀就秒了。
「沒辦法，單靠我一個人，打不過。」
蘇岑訕訕笑了笑。
過了一會兒，他又繼續試探著問道：「我現在又遇到了一點新的麻煩，想請教一下你。」
花辭樹不說話，只是端起奶昔又喝了一口，就差把「加錢」這兩個字寫在了臉上。
「我可以請你吃飯。」
蘇岑見她沒反應，繼續說道。
花辭樹仍舊不為所動。
「一頓涮羊肉。」
花辭樹聞言，抬了抬眼皮，擺出一臉不耐的樣子。
「說吧!」
「西方大橋盡頭的那個怪物是什麼?」.
「潘神的使者。」
「潘神，pa，也就是指希臘神話里的那個羊頭神嗎？據說它喜歡欺騙，撒謊。」
蘇岑繼續詢問道。
「是的，所以它的長相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巨大的羊頭人。」
「身高足有八米，力大無窮，肌肉的強度和密度都極高，毛髮堅硬如鐵，刀槍不入。」
「另外，要格外注意它的眼睛，直視它眼睛的人會被捲入到幻境中。」
「之前在虛擬戰鬥室，我遇見的可選選項里有羊頭惡魔，那是它的下級生物?」
聽着花辭樹的介紹，蘇岑回想了一下魔物圖鑑里的內容，發現之前在實戰課里遇見過的S級委託，羊頭惡魔，擁有的能力和它極為相似。
「是的，它們同樣擁有幻術和蠱惑人心的能力。」
「只不過潘神的使者比起羊頭惡魔強了不止一個級別。」
花辭樹慵懶地道。
「西方神話當中，惡魔的形象多多少少都有些山羊的特徵，最典型著名的惡魔巴弗滅就是山羊頭的惡魔形象。」
「之所以羊成為了惡魔的象徵，和山羊的特性有一些關係，山羊雖然平時溫順，然而在發情期的時候，卻非常的暴躁，被人們看做是色慾的象徵。」
「而在基督教的信仰中，色慾是被摒棄的七宗罪之一，也是惡魔對人的誘惑之一。」
「潘神的使者，擁有的幻術也是如此，能夠勾起人的慾望。」
蘇岑也摸著下巴，若有所思。
「那只是有些白皮豬霍霍了山羊被人發現，所以找了個借口栽贓給了惡魔罷了。」
花辭樹撇了撇嘴，一臉鄙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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