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坦白和分別

這樣神奇的光景讓兩岸的人都呆住，有人甚至因為這一瞬丟掉了性命，呆住的傻子們被這道奇景驚住，隨即他們被敵人砍翻，接着扭頭看向天空的他們也呆住，只不過這股驚訝沒有持續多久，隨即他們的注意力又被戰鬥吸引。

不等提利昂做出反應，威廉單手提起了矮小的侏儒就向著岸邊沖回去，這裏的船已經支撐不了上面的人了，身邊的人也都是這樣，踩着腳下搖搖晃晃的船隻甲板瘋了一般向著岸邊衝去。

等到威廉將提利昂提着來到岸邊之後，才終於鬆了一口氣，船上的那種深一腳淺一腳的不實際感淡去，踩在河岸的土地上才叫人安心。這時候，威廉才有空看向身邊的侏儒，但是提利昂的反應卻讓威廉覺得有趣。

此刻小惡魔的眼睛一大一小的都瞪到最大，一張嘴巴也是張大變成了O形。

威廉笑道：「怎麼了？你這幅見了鬼似的樣子是怎麼回事？」

提利昂無語，「我要是見鬼那可就好了，你剛才召喚出來的那條火龍，還有那個光球，那些是什麼玩意兒？我可……從來沒見你用過。」說到這裏，提利昂心中一激靈，他意識到了一些不對勁兒的地方，威廉在隱藏什麼？

威廉看着提利昂那一黑一碧一大一小的兩隻眼珠，也知道提利昂意識到了不對勁兒了，只不過這個時候威廉也不在意了。

「覺出不對勁兒來了，提利昂？」

小惡魔那一雙眼珠盯着威廉，「我到現在才覺出來，你最近很不對勁兒呢，威廉。你對我隱瞞了什麼？珊莎的事兒？」

威廉微笑着點點頭，「珊莎現在確實在我那裏，她正在前往赫倫堡的路上，算起來，白銀之手也該接到她了。」

提利昂微微一愣，隨後大驚，「白銀團是你的人？對對對，我早該想到的，那些人會用火，手段和你這一種可是非常相像。」他像是第一次認識威廉一樣，見識到他那神奇的手段之後他的內心久久無法平靜。

「魔法已然復甦，提利昂，接下來的維斯特洛將不會平靜了，史坦尼斯紅袍女的詭異手段，塞外冰霜魔物的現世，這些都是魔法重新降臨世間的表現。我們這些掌握著魔法的火術士，也想要獨立於王權之外，在這君臨，鍊金術士公會無法發揮最大的作用。」

提利昂皺起眉頭，「所以……你就派人找機會奪取了赫倫堡？並且派人想辦法帶走了珊莎！」

威廉笑笑，「不止如此，彌賽拉也到不了多恩了，我想現在她也應該完好無損的待在赫倫堡。另外，鍊金術士公會已經完成轉移了，現在君臨之中公會的原址中已經空無一人了。」

提利昂看着威廉的眼神變了，「你竟然還對彌賽拉下手了？瑟曦可決不會饒了你的。要是彌賽拉公主出了什麼問題，我也不會饒了你。該死的！」

威廉輕笑，「她本來就不會饒了我，我沒有按照她的想法看着你死掉，不是嗎？不要忘記這一點，提利昂。」

提利昂愣住，他不得不承認這一點。

「你為什麼留下我？威廉。我想不通，既然是背叛的話，放任瑟曦殺掉我才算是最好的選擇，留下我，對你沒有任何好處。」

威廉看着提利昂，「你說的不錯，或許我現在反悔也來得及……」

看着小惡魔那再度露出驚慌的樣子，威廉噗嗤一笑，「好了好了，不開玩笑了，我可不怕瑟曦，就像是你說的，瑟曦也許很蠢但是她愛她的孩子，她不會輕舉妄動的。

不過有一點你說錯了，我這可不是背叛，提利昂。」

「不是背叛，那是什麼？」

威廉表情恢復平淡，不再帶着一貫的微笑。

「我之前和你的交易是各取所需，你需要保護，而我則需要赫倫堡。至於說其他的，我可沒有對你做出過什麼保證，我的交易歸根結底只是跟你有關，而你現在不是好端端的待在這裏。

我救過你三次，拿走赫倫堡，那是我應得的報酬，我們之所以聯合也不過是為了奪取更多的政治資本，如今我們也到了分道揚鑣的時候了。」

提利昂聽到這話也有些慌張，「你要離開？」

威廉看着小惡魔，不禁笑了，「我不走還做什麼？你老爹回來了，這意味着什麼你也應該清楚，今天過後你將不再是代理首相，我的事情暴露了自然也不能留在這裏了，朋友。」

提利昂意外道：「朋友？你還當我是朋友？」

威廉笑笑，「我們當然是朋友，經歷了這麼多，我也清楚你是個什麼樣的東西，你自然也該了解我了，和小惡魔做個朋友也是不錯的選擇。就像是那個太監所說的，多個朋友總比多個敵人要好。」

「以前你可不會叫我小惡魔……」

提利昂嘆息一聲，繼續道：「我們兩個做朋友，恐怕父親不會同意，你這一走可是給我帶來了不少麻煩呀！威廉，你真是……我的劫數，你可把我害慘了，就算是朋友，也是個要命的壞朋友。」

威廉點點頭，「對了，還有一點，高山氏族會跟我走，你得再找些新的打手了，他們跟着我要更好一些，畢竟我也算是個『野人』。」

說着，威廉吹了聲口哨，緊接着追風便向這邊跑來。

騎上馬，威廉便調轉馬頭背對着提利昂揮揮手，「有機會再見吧！小惡魔，我也該走了，等到泰溫公爵來到這邊，我可就沒機會離開了。」

追風馬嘶鳴一聲，開始奔跑，一人一馬藉著河岸的混亂趁機離開這裏。

提利昂看着威廉離開的方向久久無言，他對於威廉的情感是複雜的，一方面他是痛恨威廉不繼續留在他的身邊以及他對於蘭尼斯特家的背叛行為，另一方面他又不由得感激威廉能夠這樣坦誠和信守諾言。

而這個時候，波隆也來到了侏儒的身邊，看着失魂落魄的提利昂，傭兵不由得奇怪，「怎麼了？」

提利昂看着身邊的波隆，咧嘴露出一個難看的笑容，「我找到背叛者是誰了？那人不是小指頭，是威廉。」

波隆也是微微一愣，「威廉？他怎麼會？」

提利昂點點頭，「我也想不到，他藏得太深了，把我們都給騙過了，不過他好歹算是遵守諾言，要不然我那親愛的姐姐一定能殺掉我的。」

波隆又是感到了意外，「太后對你下手了？」

「她派了曼登·穆爾來殺我，但是他被威廉解決掉了。」

波隆：「真是讓人意想不到，你們姐弟相處的真是『融洽』呀！」

提利昂這個時候也算是冷靜了下來，他開口道：「走吧，波隆，我們一起回去，去告訴我那惡毒的姐姐，危機已經解除，我們兩個人都被算計了，她失去了彌賽拉，而我則失去了所有的一切，威廉說的對，父親回來了，我也該好好想想接下來該怎麼做了……」他對波隆說着這一切，實際上卻是說給自己聽的。

當提利昂在紅堡之中找到太后瑟曦的時候，她的臉上滿是錯愕，她實在沒有想到自己的小弟竟然還活着。

瑟曦意外說道：「你怎麼會在這裏？提利昂！你應該在城牆上抵禦史坦尼斯的人才對。外面的危機還沒有解除……」

提利昂則是對她露出微笑，「怎麼了，我親愛的姐姐，見到我很意外？曼登·穆爾已經死掉了，猜猜是被誰殺死的？威廉爵士。沒有想到吧！我也沒有想到，威廉把我們兩個都給算計了，你信錯人了，老姐。」

瑟曦聽着提利昂的訴說也是錯愕，她有些不敢置信，「怎麼會？」

「可是事實就是這樣，他做了許多你我不知道的事情，彌賽拉……」

瑟曦不由得慌了神，「彌賽拉怎麼樣？要是她出了問題，我一定饒不了你，我保證說到做到。」

提利昂苦笑道：「彌賽拉好好的，只是她被威廉拐去赫倫堡了。」

瑟曦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憤怒至極的她將桌子上的東西全都推到地上然後大口大口的喘息著，「他好大的膽子，竟然，竟然……」

提利昂無奈道：「他確實膽子不小，他還拿下了赫倫堡，並且拐走了珊莎，這些事情都是他做的，我才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也是意外極了。」

瑟曦有些身體發軟，她無力的靠坐在椅子上，「該死的，該死的威廉，我的彌賽拉會怎麼樣？是你，是你將他帶來君臨的，都是你，你這惡毒的小混蛋，該死的噁心侏儒，一切都是你做的！」她面目猙獰的看着提利昂，好像一隻兇狠的母獅一般擇人而噬。

提利昂冷笑道：「彼此，彼此吧！固然是我將他帶回來的，但是我可沒有勾引他上床睡覺，也沒有派他暗害我的血親。」

提利昂的話像是一根針刺痛了瑟曦，讓她再也無法兇狠起來。

小惡魔接着說道：「外面的情況你不用擔心了，父親回來了……你不該將喬弗里撤回來，我們差點被你害死，你這蠢女人。」提利昂看着傷心不已的瑟曦依舊毫不留情，他狠狠的用言語繼續刺激她。

他不得不承認這樣很爽，自己的親姐姐竟然派人殺他！此刻，他們之間已經勢如水火，既然已經撕破臉皮了，自然不必顧慮太多，僅僅是言語懲罰對於提利昂來說已經算是便宜瑟曦了，要知道他可是差點丟掉了自己的性命。

面對提利昂的羞辱，瑟曦憤恨的大吼道：「滾出去，滾出去，你這噁心的小混蛋。去死吧！讓異鬼把你抓去吧！你這混蛋。」

提利昂見此，也就不再停留，現在的他需要思考的是接下來該對威廉怎樣處置，威廉手中有着彌賽拉和珊莎，他有足夠的籌碼，而自己則是一無所有。不過若僅僅是鍊金術士公會想要赫倫堡的話倒也好說，承認他們的地位就好了，提利昂真正擔心的是威廉會倒向史塔克一方，畢竟他們之間更早建立友誼。

若是事情真的到達不可挽回的地步，威廉將會成為對他們威脅最大的敵人，如果威廉真得帶人來攻城，難以想像憑藉他的聲望會在這座城市中掀起怎樣的風波，對於蘭尼斯特家族來說更大的考驗還在後面。

整場戰鬥終於結束，史坦尼斯近乎全軍覆沒，而泰溫這一方面也損失慘重，老獅子手中的兵力也已經在數場戰役中不斷減員，現在的蘭尼斯特家族已經到了最為虛弱的地步，稍有不慎便是萬劫不復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