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二章 再遇林天佑
「好了，好了，別叫喚了。」洪森舉手投降，在能量屏上點了幾下，又彈出三個屏幕，轉了個方向，面對沐佑仁，指著說道：「天空城不比虛擬網和生物醫藥，那兩個雖然重要，但是不管怎麼說，範圍都較窄，而且短期內技術多是隱藏在水下，只在小範圍內傳播，拿到外面的都是最終產品，影響小的多。天空城不同，它牽涉的東西太多，範圍幾乎包括了各行各業，並且為了攀科技樹，這東西也不允許藏起來。」
「這個誰都知道，說重點！」沐佑仁立起眉毛，吼道。
「我靠，你不能耐心點嘛！」洪森在屏幕上用力向下一劃，圖文流水樣的滑動，沒好氣的說道：「好吧，東西太多，這份技術轉化的摘要，回頭你自己看吧，有問題的話，下禮拜的例會上我們再討論，我就說說簡化結果。
天空城，我把它分成了智腦網路，能源，引擎，重力平衡框架，建築材料，交通運輸，通信網路，城市防護，生態循環，消防疏散體系十個攻關係統，其他的像農、牧、漁、機械加工、設備維修等等的東西，由於還在地球上，可以靠外部輸入，所以暫時不考慮。
智腦網路，實際上是城市智能化控制網路，將來天空城上肯定要大量使用機械人，承擔包括環境衛生，植被護理，城市監控等等工作，甚至大量設備的常規性護理都要由機械人來承擔，必然要有個完善的控制網路。我採用了常用的塔型結構，就是一個大型核心層層帶動無數下屬節點，不過，地球和埃蘭的人文不同，很多的設定都要修改，所以核心程序我直接拿來主義，需要做的是細節方面的本土適應化改編，省的把氦三配送到餐廳去，那就好玩了。
能源採用聚變動力爐，引擎採用六向反重力引擎，重力平衡框架採用最簡單的平板鉸接式，這三個的資料我直接給出來了，需要做的就是吃透和大型化，要是只給理論，等研究出來還不知道什麼猴年馬月呢。至於建築材料，鬼鬼基本都丫的研究出來了，那個混球……所以這部分可以直接給出去了，不用怕什麼麻煩。」
洪森說著，有種無語問蒼天的蕭瑟，丫的，跟一個鋼鐵狂人科學瘋子在一起，壓力忒大了！
「鬼鬼啊，呵呵！」沐佑仁看著洪森的臉色，輕輕的說道，嘴角掛著一絲輕笑。
「好了，」洪森搖搖頭，甩開莫名的蕭瑟感，繼續說道：「城市交通網，包括內外兩方面，城市是立體的，內部交通是個問題，各種消耗物資都要靠地面供給，這進出也是個問題，這些有一多半得看管理，並不單單是技術問題，所以我只給出了範例供參考，還需要很多的完善，通信網方面也差不多。城市防護方面，反正現在也沒有隕石來襲，更不太可能有戰鬥機攻擊，需要解決的也只是高空的氣壓，氣流，光照，射線等等問題，所以只採用了多編組薄型防護罩，噴瀑氣流，外加高強度鋼化玻璃外牆，雖說技術難點不少，但都不是什麼敏感技術，我直接給出來了。
生態循環，目前來說，實際上就是各種污水垃圾的處理，因為還在地球上，難度並不算大，不過，需要格外重視的是，天空城下一步就是太空城，隕石可以看概率，生態循環要是建立的不好，大家直接完蛋，所以這是個長期研究項目。最後也是最重要的消防疏散體系，天空城是在天上的，一出事就跟飛機失事一樣麻煩，雖說反重力引擎不像是噴射引擎，一出事就跟石頭一樣往下掉，但誰也不會願意沒安全保障不是，太空城在這方面反而好點，那時候家家都有太空船了。」
「太空城一樣得有疏散通道好不好。」沐佑仁眼睛一翻，無言語，難道有了太空船就不用逃命了，你當是聖騎士的無敵啊，而且那還是在太空，這什麼對比啊。
「呵呵，」洪森一笑而過，把屏幕拉到最底端，手指一點關掉，然後脫下了激光手套，說道：「資料嘛就是這些，為了表示沒忽悠人，也為了證明是確實是因為地震突發事件而迫不得已攤牌，所以給出的資料都是華文和埃蘭語摻混，翻譯過和沒翻譯過的七三開。當然，為了側面證實，天空城資料是一套類似畢業設計的示範教學教程，還特意製造了一些缺損，並且故意添加進去一些自行研發的替代性技術，多數是建築材料……特別是金屬！！！」
洪森說道最後，忽然又補充了一句，著重音，沐佑仁忽然又有想笑衝動，但眉毛抽了抽，還是忍住了。
洪森甩甩頭，甩掉一些莫須有的東西，繼續說道：「天空城大概情況就是這樣了，詳細的你自己詞中，我們已經開工建造了，所以給出的資料只能是齊全的，但是又要因地震而停工，所以……靠了，一個超現代的工廠，居然會因為屁大點的地震停工，見鬼了……問題我安排在了引擎上，安裝測試時意外地震，導致一體化的飛船龍骨受損，所以整艘船報廢，國外的考察船又跑來科考，怕暴露，所以乾脆放棄……就是這樣了，海底工廠的廢墟現在已經在著手製造，下個月就能完工。」
說完，洪森在回想了一遍，搖搖頭，說道：「好了，就這些，over！」然後再次用力搖搖頭，一副不忍卒讀的樣子，說道：「丫的，因為地震，我就靠了，反重力技術都掌握了，因為地震而出事，有人信不？！」
「呵呵，就說製造環境太山寨，太湊合，所以安全度不高好了，反正面對一片廢墟，我們說啥就是啥。」沐佑仁笑著說道，洪森說的沒錯，這個可信度也確實堪憂，不過，反正都是超出常識的事情，給出個說法就是了，又有誰能檢查出來。
「隨你，說辭你想，跟猴子商量就行，別找我了。」洪森一推六二五，手一攤不管事了，旋即又想起來一件事，說道：「對了，引擎上的曲率加速裝置被我匿了，省的我們深空艦隊還沒搞定，這邊就探索到柯依伯帶去了，理論什麼的都有，但是工藝之類被我砍了一半，保證20年裡沒可能補全。」
「哦，那最好。」沐佑仁釋然，想了想問道：「沒有曲速引擎的情況下，從地球到火星要多久？」
「你搞錯了，引擎還是原來的核融亞光速推進引擎，只不過把曲率加速裝置取消了。」洪森搖搖手指糾正道，然後想了下，答道：「地月距離35.7萬公里，航行大約要三個小時，說實話，地月的距離，用這種引擎是浪費，還沒加速就得減速。」
「靠，我問地球到火星，你說地月幹嘛！」
「做個對比，你急什麼，這不正要說嘛，地球和火星都是環太陽運行，兩者間距離在5500萬公里到4億公里之間，每15年循環一次，近地點遠地點需要時間是不同的。今年剛過最近點，現在地火距離大約是5760萬公里，沒有曲速裝置，小魚號最高速為0.21光速，也就是每秒六萬公里，到火星大約111小時，算上加減速各12小時，大約135小時。」
很明顯，這個數字讓沐佑仁有些出乎意料，眉毛一挑然後就皺了起來，手指在大腿上彈動，在計算著什麼，沉默了兩三分鐘才開口問道：「能不能減減？這太快了！」
「很顯然，不行，我們還沒有修改引擎的能力，哪怕是依靠小九的計算力，這需要太多的額外知識。」洪森聳聳肩，回答道，完全明白沐佑仁在考慮什麼。
最近一直在討論這些東西，柯依伯帶的距離數據大家都耳熟能詳，距離太陽50天文單位，一個天文單位是1.5億公里，也就是地球到太陽的距離，那麼柯依伯帶距離地球就是75億公里，0.21光速，每秒六萬公里，跑一趟大約需要三個月，對科學家而言，三個月明顯阻擋不了他們……
是的，阻止不了，世界上最可怕的生物，無疑就是科學家，尤其是陷入瘋狂狀態的執拗的科學家，這是最可怕的生物，沒有之一！
「這樣不行啊，三個月跑一趟，六個月就是一圈，擋不住那些好奇寶寶的。」沐佑仁揪著頭皮，頭疼著，很顯然洪森猜對了。
「不行也沒辦法，引擎我們沒法改，除非把引擎資料也乾脆匿下來，否則沒轍。」洪森聳聳肩，表示無奈，「當初忘記了這個茬了，要不，等我這次回來之後再攤牌，我再拿個引擎回來？」
「對頭，就是這樣！」沐佑仁一拍大腿，吼道。
「嗯……什麼？」洪森一驚，瞪眼道：「我說老兄，你沒病吧，我這次去可是要近一年的時間，等我回來了，黃瓜菜都涼了！」
「誰說等你回來了，我說的是把引擎資料匿下來，就像你的曲速裝置一樣。」沐佑仁翻個白眼，說道。
「我太陽，」洪森嚷嚷道，「沒引擎資料還造個毛的飛船，又不是紙飛機，說疊就疊，疊完就扔，你說沒資料，誰會信吶！」
「廢話，資料不能匿，但你不會設定個繞不過去的坎兒嘛，這連製造失敗的借口都能省了，就說引擎失控不就行了。」沐佑仁一拍檯子，差點把箱子都拍下去，甩著手說道：「這樣還能直接拖慢他們的研究進度，一舉兩得。」
「呃，也是……我太陽，你不早說！」洪森瞪眼。
「我也太陽，誰讓你沒想到的！」沐佑仁一語雙關。
…………
小橋流水，曲徑通幽，竹林綠樹，靜逸宜人，這一般是說江南園林，但是如果借用來描述一下這個華國最高研究機構，也未嘗不可。
不知道是誰，如此大能，居然能在車水繁華的，居住著數千萬人的大都市裡，找到這麼一個鬧中取靜的地方，儘管這裡是郊外。
華科院，光電研究院，激光物理研究所第305所，渾用名『激光炮』研究小組，正式名高能激光照射研究室的所在地，一個地方不大，但是含金量十足的地方。
洪森在門衛，確切說是門衛給出的，畫在一張小學生用來練字的方格本上色抽象地圖的指引下，漫步走在曲徑上，目前的狀態——沉醉不知歸路——簡單說，就是迷路了。
「你說這就奇怪了，我都走了七八分鐘了，怎麼還沒人來著？」洪森走在林中的小路上，嘟囔著。
這讓洪森很是惱火，走了半天居然一個人都沒見到，想問問路都找不到人，這鬼地方還是人類建築不是？
很自然，堅決的，肯定的，不能承認自己其實一直在走神，才導致了莫名其妙發現自己居然走出了地圖……地圖上只有橫豎兩條路，這裡……顯然遠遠不止，洪森左右瞅瞅，再看看地圖。
洪森決定，頭腦不可持，路在口中，相信下嘴巴的功能吧，不過首先的得找到人先，瞄住了遠處一棟紅瓦白牆的建築，走！
轉過百折千回的小路，卻忽然發現自己居然繞到了紅瓦白牆的後面，這什麼鬼路啊，洪森呲呲牙，一怒之下，乾脆的跳上樹枝，上竄下跳，表演飛檐走壁，走捷徑得了。
好不容易繞到了門前，要找人問路，卻忽然間發現，貌似撞見了一個不應該在這裡的熟人。
「嘿，我說胖子啊，你這是幹嘛呢，耍猴？！？！」聽著樹林里響，林天佑從台階上轉過頭來，一看是洪森，反射性的笑成了彌勒佛，樂樂呵呵的對著洪森說道。
林天佑，華科院計算技術研究所，高性能計算機研究中心的高級工程師，曾經為了光路計算機跟老友兼學友兼同事，華科院微處理器研究中心的高級工程師左廉，在老鬼洞盤恆了相當不短的時間，而且其後幾次三番的叨擾，現在運行在海牙島上的「海牙」超算，就是這廝推銷給洪森的，可謂是奸商加科學家，走遍天下都不怕的主兒。
由此可見，成就跟人品是絕對的兩碼事兒！
一句話說的洪森肚子里直運氣，剛接觸時還不清楚，後來才明白，青竹蛇兒口，黃蜂尾上針，就形容這廝的嘴的，超級不著調，你說這廝是咋混進革命隊伍的，這麼多火眼金睛匯聚，咋就還沒被開除呢？
唉，林老爺子不給力啊！
「呀呵，我說老林，你不在計算機中心呆著，怎麼跑這來了？打算該行啦？！」
洪森第一眼呲牙，第二眼奇怪，這廝怎麼說都是高級工程師，平時研究任務很重的，不呆在高性能計算機研究中心，跑激光物理研究所來幹嘛？啊，對了，這廝貌似應該還在下放，還沒回來啊，上次通電話，還為了一個高速緩衝的應用節點磨了自己半天來著，這怎麼回事？
「呦，瞧你說的，你小子造的孽，你自己都忘了撒？我怎麼就不能來了，別忘記，這裡是哪兒？也別忘記，最近我都在幹什麼！」林天佑牛哄哄的說道。
「咋說話的，咋說話的來著，」洪森呲牙，跟這人，絕對不能一本正經充君子，那會給拐坑裡去，「什麼叫我造的孽，你跑這兒幹什麼我怎麼會知道，又不是你的保姆。」
「就你胖成這樣的，你當保姆白給我都不要，家裡還不得給你吃空了。」
「胖？不瞞你說，大學之後我就沒長過肥肉。」洪森眉毛一挑，走上台階，站在了林天佑面前，「少說廢話，你怎麼跑這兒來了，別說跑來研究激光器，我可不信！」
「嘿嘿，我可沒說謊，確實……」
「少扯，這裡是研究激光的不假，但這裡研究的是高能級的強激光，跟光路計算機里用的低能高純度弱激光八杆子都打不著，你忽悠誰呢。」
「真的，」林天佑一臉裝出來的悲憤，「你咋就不相信呢？！」
「你前科太多，從沒見過用超算打瑪麗兄弟，還美其名曰管道測試的主！！！」洪森鄙夷的看著林天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