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羅德的想法
洪森開始了訓練，魏槐幫忙整備，間或的也爽兩把。
沐佑仁知道了羅德是尚和武館少東家，嚷嚷著要辦健身會員卡，連拉帶拽拖著羅德去當冤大頭。
兩人出了門，但卻不是去前台辦卡，而是中途乘電梯轉向上了天台，這裡很空曠，說話沒人打攪。
「說說吧，猴子，你到底怎麼想的。」沐佑仁拽出根煙扔給羅德。
「還能有什麼想法，難得有這個機會，不抓住太可惜了。」羅德一幅還以為你要說啥的表情。
「這話說給胖子那一根筋聽吧，跟我少來忽悠。」沐佑仁嗤之以鼻，再抽出根煙捲叼上點燃，說道：「這話我上大學那會可能會信，現在你哪涼快哪呆著去，你知道我要問啥。」
「呵呵，小樣，牛了啊，你咋知道我會想什麼。」羅德也沒有辯解。
「上京別的不多，就官多，太子公主多，被坑上幾次還有什麼不清楚。你們這些混家族的，跟我們這些散人，想法完全兩樣，你屁股後面有一大家子，怎麼可能沒顧慮。」
「呵呵，你還真就猜錯了，我還真就是這麼個想法。」羅德嬉皮笑臉的說道。
「我太陽！」沐佑仁火了，「給我說實話！丫的信不信我把你扔下去！」
「沒騙你，我確實這麼想的，雖然過程複雜了點，但結果一樣，你要想聽，我就告訴你。」羅德斜倚著欄杆，噴出一口煙霧，沒所謂的淡淡說道：「看你的樣子，也跟上京的二世祖們打過交道，否則不會這麼大反映，那你覺著他們跟我有什麼區別沒？」
「比你狠，比你毒，比你魄力大，比你胃口大，你唯一比他們強的，就是你沒有架子，真正的肯交心。」
「呵呵，我還有勝出的地方啊！」羅德調侃了句，然後繼續說：「別給我貼金，跟他們比，我算狗屁，也就是在香川還能算個人物，放上京就是給人吃的小蝦米。」
「哼哼！」羅德冷笑兩聲，指著四周，再次開口說道：「知道不，這個以尚和武館的名義開起來的度假城，投資十二億，現在估值大約一百四十一億，我們羅家說是佔有兩成，但如果把實際控制下的產業全換算成錢，你知道是多少嘛？」
「多少？」
「三億，只有tmd三億！」羅德激動的叫了起來，然後平復下情緒，接著說道：「他喵了個咪的，而且這兩成里還有90％是『不動產』，一直在縮水。」
「這片開發區前景一直被看好，現在房產一直狂漲，怎麼會縮水？」沐佑仁皺眉問道。
「呵呵，不是你想的那個不動產，是不可以動的財產，想賣賣不出去，根本沒有人敢接的『不動產』。」羅德冷笑道。
「靠！」沐佑仁吐了個粗口，明白了怎麼回事。
「如果把渡假城比作螃蟹，我家就是那層殼子，紅彤彤，硬邦邦，很好看但連雞肋都算不上，人家起碼還能吃，我家那些產業連賣都沒人敢買，就這還有人惦記。我家的背景你也知道，當初的決策是個失誤，只想著熟悉，有路子，可國內跟國外不同，沒有黑色力量生存的餘地。等明白了這個，我家裡一直就想轉白，但殼子想跑，肉怎麼可能允許，各方利益糾葛早已是積重難返，只要敢動就是個死字，別看表面上風平浪靜，那都是用暗地裡魚死網破的手段威懾著，加上那些大鱷魚還沒分配好蛋糕，等那些傢伙分配好了，我家那點子東西轉眼就被吃的毛都不剩一根，所以現在是卡在那裡，上上不去，下又下不來。」
「所以你打算另起爐灶？」
「差不多吧，我家現在的局面還能維繫太久很難講。」羅德狠狠的唆了口煙，然後彷彿發泄一般的說道：「如果沒有大的轉機，羅家衰敗是遲早的事情，所以家裡才讓我這麼輕鬆在外面晃蕩，就是為了有個萬一的時候，保留條根子，否則以我家管事的人手捉衿見肘的樣子，我怎麼可能在外面晃悠。」
「難怪，我一直看你這麼悠閑，好像一點緊迫感都沒有的樣子，根本不像那些世家子。」
「呵呵，悠閑，不悠閑不行啊，家裡的事情我根本不敢沾邊，否則到時候就別想脫身出來。好了，基本情況就是這樣，不說這些事情了，煩！」羅德又狠狠的唆了一口煙，噴出濃濃的煙霧，「木頭，你知道當我聽完胖子的經歷以後，啥感覺嘛？」
「要麼后怕，如履薄冰，要麼興奮，野心勃發，世家子碰到這事無非這兩個感覺。」沐佑仁呵呵一笑，挾著煙的手指向著羅德鼻子一指，「你嘛，九成九是前一種，這有什麼難猜的！」
「嘁，貌似很了解啊，有機會把你上京的經歷給我說說，哥們兒很感興趣。」羅德很詫異的看了沐佑仁一眼，再次唆了口煙，把煙屁股狠狠扔出去，繼續說道：「你說對了，我很后怕。瑪德，有時還真後悔當時的刨根問底，當縮頭烏龜多好。小湖邊爆炸，還有後來一連串的事情，我根本沒想太多，當是胖子運氣好，碰到什麼老道士老乞丐之類的奇遇了，我國失傳的東西太多了，不足為奇，完全是打算聽個稀奇，問著玩的。呵呵，要早知道是這麼個事情，興許我還真不敢去問了。胖子不知道這東西有多麼危險，我怎麼會不知道，這些天睡覺都能嚇醒了，那幫人啥德行，我太tmd清楚了，現在看來，你也應該很了解。」
「廢話，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我們都是小蝦米，這東西只要泄露，有錯殺沒錯放，根本不需要牽扯進來，只要那些大魚覺著有可能，後果就沒兩樣，所以我們根本沒退路，要麼拼一把，要麼去死，參與不參與都一樣。」沐佑仁把香煙屁股用力扔向遠方，很厭惡的說道：「越到上面越強盜，只要懷疑就夠了，趕盡殺絕，真tmd噁心。」
「哈，雖然不知道你碰到過什麼，不過看你對世家子的印象，可以想象。」羅德笑的沒心沒肺，說道：「沒必要這麼排斥，叢林法則罷了，越到上面路越窄，競爭越激烈，就越得抓住一切可能，有力量不用，有權利不用，傻瓜一個。我也討厭這一套，可我不會有怨言，這就是混家族的跟散人的最大區別，有人提點，看的透徹。」
「嘁，貼金也不是這麼貼的，給句明白的，你到底啥想法，別扯遠的。」沐佑仁很快冷靜下來，到底是久經鍛煉的人了。
「呵呵，我說過的，難得有這個機會，得抓住。」
「信不信老子真揍你丫的！」沐佑仁瞪著眼睛，伸手去抓羅德。
「行了，行了，我說就是。」羅德連忙躲一邊，「廢話我就不說了，我家裡的情況現在你也知道了，胖子這事正好是個打破僵局的機會，更何況胖子是我兄弟，幫他是必須的，於公於私都得幫忙，那我還考慮個屁啊。」
「嗯，這才對，我就是要聽你明白的說出來，這事太大，不掰扯明白我心裡懸著。」沐佑仁又點上根煙，悶悶的說：「鬼鬼孤家寡人，無牽無掛，不用多說，至於我，家裡雖然有兩個長輩，但我這種屁民，有了牽扯進來的動機，就等於牽扯進來了，怎麼想怎麼做都沒意義，更何況胖子不光是你兄弟，也是我兄弟。」
「那這算統一思想了？」羅德痞笑著，忽然嘆了口氣說道：「實際上我們都是白說，你可能不太清楚，胖子的事情根本瞞不下，莫名其妙的爆炸，恐怖的身體素質，太多漏洞和疑點了，根本經不起推敲，只要有人注意必然會暴露。以我家的情況，胖子跟我走在一起，怎麼可能沒人注意，出事是遲早的事情。要真說起來，還是我牽連了胖子，就算胖子沒決定去埃蘭，事情的結果也不會兩樣。說起來只有你和鬼鬼最冤，莫名其妙就進來了。」
沐佑仁沉默，然後點點頭，說道：「我到沒想過這個。不過，以胖子的脾氣，就算阿姨沒生病，丫個技術狂也不可能放過機會，去是肯定的，所以你們倆說不上誰連累誰。至於我和鬼鬼，你都說了，出事是遲早的事情，既然你會被牽進去，你當我們就不會？那還有什麼可冤的。」
「呵呵，看來是老天要我們干啊！」羅德抱著手說道，然後停了一下接著說：「算了，不說這個，我有件事要你幫忙。」
「什麼事情？」
「現在的樣子，建立一個公司是必然的，以胖子的脾氣，肯定把我們拽上，而且股份肯定是均分。你我都知道，搞企業，股權平均分配，隨意分配，日後肯定要出問題的，哪怕我們自己不出問題，別人也會插手進來，這樣的例子多得是，說服胖子很難但也不是做不到，那傢伙不笨，把例子都告訴他就行。」羅德說道這裡頓了一下，繼續說道：「但我要說的是，我不能占股，否則風險太大，但這對胖子肯定說不通，你得幫我想辦法說服他。」
「為什麼不能占股？」沐佑仁問道，「因為你家裡的關係？」
「嗯，不論拿回來什麼，只要研究出什麼來，蒼蠅就不會少。我相信我家人，但家裡的關係太複雜，就像我前面說的，就是個殼子，人家可以不理你這盤菜，只要我占股，他們就可以找借口介入，找的你無話可說，檯面以下，法律不會起作用，反而是面子，借口這些東西更有用些，相信現在的你也能明白這話。如果我不佔股，那麼走黑路子的人講義氣天經地義，誰也說不出什麼，反而更好發揮。不過這個理由別想說服胖子，丫犟牛腦子，根本不認檯面下面的事情，上次他們廠里那個姓侯的下絆子，這傢伙居然直接鬧到經理辦公室里，白白給人借口。想叫他明白，得靠時間和事實慢慢的磨，但我們現在這局面，是一點腥味不敢漏，否則誰知道會出啥簍子，丫的，為了這個，我現在根本不敢跟他開這個口，就怕這傢伙又鑽牛角尖。」
沐佑仁皺起眉頭，洪森有時候確實過於一根筋，大二洪森父母出車禍，羅德為了讓洪森接受賠款，用人情，用道理，甚至耍無賴都上了，磨了一個多禮拜嘴皮子，最後用絕交威脅才讓洪森放棄起訴，為此羅德整整看了洪森一個學期冷臉，後來那傢伙自己慢慢想通了才恢復過來。
姓侯的那件事也是，只要找羅德幫下忙，甚至只要繞個彎子，藉助工人們希望廠子有好效益的心態，就能輕鬆的將姓侯的繞過去，然後就可以恢復研究，甚至還有可能把姓侯的傢伙拿下來，畢竟他做的事情上不得檯面，漏洞也多，但洪森居然直接鬧到廠委會去了，白白給人借口。
不過最麻煩的問題不是這個，雖然羅德沒說，但自己能想到，最麻煩的問題是，這一切問題都是可以避免的，只要發展的夠快就行，在別人明白前，成長到他們根本無法撼動的地步，那問題就都不再是問題。
更麻煩的是這條路還真有條件去走，而且成功概率極大，如果擁有超越地球無數代的技術，還做不到這一點，那真的可以去死了。
胖子雖然一根筋，可一點不笨，這個道理門清，所以拿這個說事沒用，羅德的那些理由，胖子肯定不認賬，不被人知高速發展的成功概率，隨便想想都知道很高很高。
不過，有那麼簡單嘛？能講這個概率嗎？敢講這個概率嗎？
對那些嗅覺敏銳的蒼蠅來說，腥味只要漏出一絲就會被盯上，自己能快速發展，人家也可以快速發現，不管你拿回來什麼技術，也不管你怎麼拿到的技術，人家只要看到『錢途』就行了，管你背後是什麼，所以，賭不起，再大的概率也賭不起。
你說這個死胖子，咋就這麼一根筋呢，沐佑仁感到這事非常的撓頭，忽然……
「也許，不用說服胖子。」沐佑仁有些遲疑的說道。
「什麼？」
「現在八字還沒一撇，左右發展起來的都是忽悠企業，樣子貨，乾脆讓鬼鬼獨家控股，我經營。」沐佑仁越想越對，「對，套層殼來混淆視線，把要起步的一段時間撐過去就好了。你也能想象，一旦走上正軌，我們的發展會有多快，只要發展到一定程度，就不用怕任何人了，然後再調整股權。」沐佑仁手用力揮了幾下，「不不，調不調整都一樣，到時候這個公司存不存在還不一定呢。」
沐佑仁越說越順溜，最後眉飛色舞：「對頭，就這麼干，反正都是要擋箭牌，鬼鬼放前面，當成是有怪癖的發明人，反正丫天才的名氣不小，有啥發明也能說的過去，我是職業經理人，存了點小錢，跟他合夥開公司。胖子要經常不在地球，你的背景複雜，乾脆全撇清出去，省得麻煩。嗯，你正好趁這個時候，開個保全公司，我們的情況特殊，安全不可能交給別人負責。」
「不不，以你和胖子的關係，你開公司不抓胖子一起也遭人懷疑，乾脆你和胖子一起，讓胖子加入你的公司里，嗯，就作為……作為……名目你自己想吧，反正是個掩護，能讓胖子自由活動就行。」
沐佑仁點起一根香煙，在天台上來回走著，不斷有靈感思路迸發出來，一點點的將發展結構剖析出來。
「現在，我也不能閑著，你們以前的處理大有問題，有必要選個貼邊的行業，給我們做掩護，順便積累人脈，嗯，主要是得賺錢，可以預見，我們將有很長一段時間，不會有什麼收入，畢竟埃蘭和地球技術差距太大了，我們不能指望一次甚至幾次就能獲得技術，得做長期抗戰的準備。」
「還有，要想辦法找官面上的庇護，等將來……」
……
「停！停！」看著燃起來的沐佑仁，羅德頭皮發炸，連忙打斷說道：「木頭，這些東西你知道就行，乾脆你寫個計劃，晚上，或者明天，我們聚在一起的時候一起說吧，我可不想聽你轟炸。」
「靠，你不知道靈感很重要嘛，你一打攪，我的靈感都沒了，太陽的。」沐佑仁的滔滔不絕被忽然打斷，相當的不滿，嗓門不由的拔高，一臉大便不通的樣子。
「我也太陽，你那大便擠擠不就有了。」問題解決了，羅德也輕鬆了，嗓門也不由的高了起來。
「我再太陽，你丫的才大便，難怪都臭的！」
…………
「鬼鬼，鬼鬼！！」
洪森放下89重機槍，摘下防噪耳塞，活動下快被震松的骨頭，用力拍拍一邊帶著耳塞裝彈鏈的的魏槐。
「啥事？」魏槐摘下耳塞問道。
「今天就到這裡吧，我收拾東西，你去找下老大他們，這麼長時間，估計該打起來了。」
魏槐看了下手機上的時間，說道：「呵呵，貌似時間也差不多了，正好去看戲。一會你也過來吧，我一個人可拉不開他們。」
「嗯，我收拾好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