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一連着三天，鳳歌都在暗中觀察游醉，可是他除了每天來到九州茶館喝茶，聽說書人講些逸聞趣事，沒有什麼反常活動。
鳳歌不禁有些懷疑，難道是她想錯？雖然懷疑，鳳歌依然沒有放棄對游醉的監視，也費盡心思的守護每天來茶館的女孩，可是最近失蹤的人開始向整個鳳凰城擴散，不僅僅局限於九州茶館。
她有心無力。
這幾天莫修染也感到了壓力，失蹤的少女沒有絲毫的線索，並且原先的結論被推翻了，失蹤的人不僅局限於去過九州茶館、陰年陰日陰時出生的女子，現在全城各個地方都有失蹤的少女。
是在迷惑視線？
莫修染不得而知，呼出一股濁氣，把輕風叫到跟前，「現在什麼時辰了？」
「回主子，已經午時了。」輕風貼心的詢問，是否需要準備午膳。
「不知不覺已經午了，你去請鳳姑娘來正廳用膳。」莫修染停下手中的工作，揉揉眉心，他有些事情需要和鳳歌商議。
鳳歌從早上離開王府，一般到晚上才會回來，神出鬼沒的，要不是莫修染吩咐過，又不知道有什麼流言穿出來。
也是湊巧，鳳歌這天中午難得的回來了，她有事要找莫修染商量。
輕風：「鳳姑娘，主子請你到正廳用膳，有要事相談。」
鳳歌：「勞煩帶路。」
輕風：「請。」
莫修染在正廳等候，桌子子上只有幾個家常菜，很尋常，不符合他的身份。要不是鳳歌清楚他的為人，還會以為他是在作秀。
鳳歌：「莫王爺。」
莫修染臉上掛着笑容，對着身邊的人命令道，「你們可以下去了。」
周圍的奴僕依次有序的退下了，又對着輕風說，「不要讓任何人靠近。」
鳳歌笑了笑，「在王府，王爺也還是這麼不放心嗎？」
「智者千慮必有一失，小心謹慎總是好的。」莫修染不再意鳳歌的嘲諷，他這麼做也是有原因的。最近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感覺有人在監視他，或者說在監視整個莫王府。
「鳳姑娘，不知道你的進展如何了？」莫修染笑着詢問，一點也看不出他在書房煩躁的樣子，果然，身為皇室眾人沒有一個是可以小瞧的。
鳳歌瑤瑤頭，有些事她也不確定，告訴他萬一在走路風聲，不過是打草驚蛇罷了，還是等她探查一番再做決定。
鳳歌和莫修染在屋內談事，連月急忙忙的闖進來，後面還跟着管家，連月一臉慌張的樣子，額頭冒出黃豆般大的汗珠。看來她應該是從王府門口就開始跑，一路跑到正廳。
輕風眯着眼看着連月的到來，她肯定有急事，可是主子吩咐過，任何人不得打擾。他上前，手一動，劍鞘橫在連月的面前，阻攔住她，「連姑姑，主子吩咐，任何人不得打擾。」
連月粗喘著氣，上氣不接下氣，「奴婢找……找王爺有急事，是皇後娘娘吩咐我來的。」
「什麼事？」輕風不確定這件事足夠讓他去違背命令。
連月看架勢輕風是不準備放她進去，但好在輕風忠心耿耿，也不怕告訴他，附耳到他的耳邊。
而在一旁的管家恨不得雙耳失聰，這樣也不會害怕聽到什麼不該聽的，被人殺人滅口。
「什麼！」輕風輕生低呼，心神不定，不敢相信他聽到的，「此事關係重大，萬不可外傳。」
連月點點頭，催促道，「我知道，你快點去告訴王爺。」
篤篤，敲門聲響起，鳳歌和莫修染停下來交談。
莫修染：「什麼事，輕風？」
輕風：「主子，輕風有急事稟告。」
莫修染：「進來。」
嘎吱一聲門打開了。
輕風面色凝重，來到莫修染的身邊，附耳以告。
「砰——」莫修染把茶盞蹭掉了，鳳歌也驚訝的看向了莫修染，鳳琴怎麼會失蹤呢？
「怎麼回事？」
「備馬，進宮。」
「等一下，我也要去。」鳳歌插聲，擔憂鳳琴的安全，「我保證不會給你帶來麻煩的。」
「不行。」莫修染略微一考慮就拒絕了，現在情況不明，他不能冒險帶一個陌生人進宮。
未央宮
莫修染來到皇后的寢宮，在外等候。而皇后此時也在軟榻上強撐著不肯入睡，聽到太監的稟告急忙讓他進來。
「拜見皇後娘娘。」
「快點起來，來人賜座。」栁若湘面色紅潤，要不是她的眼睛裏有紅色的血絲，絲毫看不出她的疲憊。
「其他人給本宮退下。」即使人之將死，她的氣勢依舊不減當年。
都說美人遲暮，可是她的沒不是在那紅顏，而是那通身的氣質，如同美人在骨不在皮一樣，她的氣質最為獨特。哪怕身穿布衣，在茫茫人海中，也能一眼先注意到她。
昔日狠毒的她也有了軟肋，那就是她的女兒。都說為母則剛，在柔軟的人也會為了孩子拚命，就算是最親的人也不可以傷害她！而且那是他的親生女兒啊！
他怎麼恨得下心？
她現在也不怕了，他只有兩個女兒，一個不知所蹤，一個是他從小疼愛，放在心尖上。栁若湘天真的以為他們之間的事不會牽連到孩子，更何況虎毒還不食子呢！可是，她錯了。
莫修染是皇室最後一個旁系了，他不敢殺了他，除非他想要作這千古的罪人，讓朱雀國的血脈混淆，他讓把老祖宗留下來的基業毀於一旦。
栁若湘拉住莫修染的手，顫抖不止，「染兒，我好怕琴兒會出事。」
「姑姑，沒事的。」莫修染自己也拿不住注意，儘力寬慰他。
「染兒，現在我告訴你的你一定要聽好了。」
「什麼事？」
……
鳳歌在莫修染拒絕之後，換了身衣服，帶上了千面，變換容貌，使用隱身符潛進了皇宮，神識也盡最大的努力，掃蕩著皇宮。尋找了很久，也沒有看到，看來他們早已經離開了。
也不知道現在什麼情況？
鳳歌擔心鳳琴的安危，看着巡邏的人，詫異萬分，公主失蹤，皇宮禁衛竟然沒有加強巡邏，搜捕犯人，解救公主。
冷宮，御膳房，很多地方她都查過了，也發現不少暗室，裏面有不少「東西」。
私設刑罰，肆意妄為，草菅人命，真正的把皇宮的陰暗現象出來，那架子上流着的血把地面染黑了，刑具散發着冷冷的幽光，這裏永遠不會有陽光的到來，它見不得陽光。
老太監欺壓新的太監，新的太監欺壓小的太監，石頭，惡語相向……
弱者抽刀向更弱者，這富麗堂皇的宮殿埋葬了多少無辜的生靈，要不是這裏有龍氣的鎮壓，恐怕早已經會有惡靈生成。
鳳歌無奈，她不能干涉太多。
有時候她也很迷茫，一方面要求他們要多多行善，另一方面又要求他們不能干涉太多，改變他人命運，沾染因果。
少小離家，有多少人一輩子都到不了築基，難以下山，見不到父母最後一面？
有的人可以回家，可是要面對父母生老病死，而他們卻不能橫加干涉，生老病死乃是天道自然。
何其殘忍！
她猶記年少時只願不違本心，可是要做到這一點很難。
看着面前一群十五六歲的太監欺負小的太監，鳳歌不知道該不該出手。
這次救了又怎麼樣，他能受人欺負，以後也可能回受人欺負，她不可能永遠救他們的。救得了他一時，救不了他一世，他們能靠的只有自己。
終究是不忍心，在他們離去之後，鳳歌出現到小太監的面前，用靈力幫他恢復了致命的傷勢，輕微的卻沒有幫他。他保持着鼻青臉腫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