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連月走過假山的時候手絹掉在地上，拿起手絹放在嘴邊連續咳嗽幾下，離開了。
沒有在這裡多呆，為了防止有人跟蹤，也是多年的謹慎，她特意多轉了幾圈才回去。
好幾次鳳琴都要跟丟了，要不是有暗一指路，她也只能無功而返。
最後連月又回到未央宮，若無其事的做她該做的事情了。
「連姑姑在做什麼？」鳳琴對連月的行為感到困惑，母后吩咐她做什麼事？
還有顧芷是誰？
那個和她一樣大的孩子是真的死了嗎？
真的是母后殺了她嗎？
母后這麼善良怎麼會殺人呢？！
不可能！
鳳琴暗自否定，她不敢相信那個對她一臉溫柔的女子會是一個殺人兇手。
有時候人總是情感大於理智，明明知道這個答案是最正確的卻在下意識的否定這個答案。
「暗一，你不會告訴父皇的對嗎？」鳳琴希翼的看著暗一，她只有他可以相信了，「我可以信任你的對嗎？」
暗一的理智告訴他，他不能夠答應她，在皇上沒有答應把他送給她並且從今往後屬於她，他的主人只是——皇上。
至於在把他送出去后，能不能讓他忠於他，要看他的主人的本事了。
可是他的心告訴他，他不忍心她落淚傷心，哪怕會受到最殘酷的懲罰，他也不悔。
理智情感相互交織，他在和他的信仰交戰，一邊是深深刻在腦子裡的規矩，一邊是他喜歡的人。
他掙扎，規矩刻在腦子裡，紮根生芽，不可能一下就被拋棄的。
鳳琴從最初的期待變得失望，再到自責。他不應該幫她的，她怎麼忘記了他會受到嚴厲的懲罰的。
她怎麼能提這麼過分的要求呢？
「對不起，我不該提這麼過分的要求。」鳳琴勉強的笑了起來，「不要把今天的事告訴父皇好不好？我只求你這一件事。」
暗一單膝跪地，低沉的聲音響起在鳳琴的耳邊，像騎士在他的公主面前低下了高貴的頭顱，「主子。」
「謝謝你，暗一。」
是我要謝謝你。暗一心裡念到。
初見時，你甜甜的笑容，如一道光，照亮了我黑暗的一生。在我受傷時，你會替我心疼，給我療傷的葯。
我行走在黑暗中，踽踽獨行，是你讓我的世界除了暗殺還有別的作用，你是我唯一的救贖。
我身在泥潭，只能腐爛發臭。而你如那花一樣，美麗絢爛。
我不捨得把你拉入泥潭沾染，只能在暗處默默保護，要是有一天你要我的命我也會給你。
因為你是我唯一的光。
我——雖死不悔。
一天，兩天，三天……
連月都沒有動靜，她不可能發現到了暗一，他是暗衛營最出色的暗衛，沒有人可以比得上。
鳳琴有些急躁。
夜晚
連月神不知鬼不覺的來到一處破舊的冷宮，會見趙嬤嬤。
趙嬤嬤身著破舊的衣服，，雜亂的頭髮幾個月沒有洗了，言語瘋瘋癲癲，要不是嘴上有堵著的東西，被綁在椅子上，這會已經大喊大叫起來。
此時，鳳琴也來到了房間外，
「趙嬤嬤，好久不見啊！」連月就像是和多年不見的老朋友打招呼一樣，語氣溫和。
可趙嬤嬤知道她就是一個惡鬼，是栁若湘養的一條瘋狗，不能夠相信她說的任何話。
「你不說我也知道，你以為裝瘋賣傻就可以逃過一劫！」連月冷哼一聲，不屑的看著趙嬤嬤，「你也是宮裡的老人了，怎麼不知道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
趙嬤嬤眼睛睜得大大的，腳胡亂的蹬著，她知道自己逃不了了，但她心存僥倖她們只不過是在詐她。
「你知道我的手段的，千萬別敬酒不吃吃罰酒！」連月深懂御人之道，打個巴掌給個甜棗，「而且，皇後娘娘要是想要你死，你以為你可以躲得過去？」
「只要你把你知道的告訴我，皇後娘娘不會虧待你的。」
趙嬤嬤渾濁的眼神閃爍著精明，她不相信連月的話，當年栁若湘能狠下這個心殺了她這個表妹，今日栁若湘就能殺了她，她不過區區一奴僕，弄死她還不是神不知鬼不覺的？
「不知道你的侄子於緯還好嗎？」連月多年的深宮生活怎麼會不知道什麼最好拿捏，性命、利祿、親人……哪一個不是把柄，要想真的不被拿捏，要麼位高權重沒有人敢，要麼孑然一身了無牽挂。
和她說什麼殺人償命，在這個黑暗的皇宮裡最不缺的就是人命，今個她投井，明個他失蹤，這不是常有的事嗎？
死不可怕，可怕的是生不如死！
「我說，」趙嬤嬤冷靜下來，停止了掙扎，她的手止不住的顫抖，她知道自己逃不了了。
「我說！」
她的侄子於緯是他們最後一絲血脈了，絕對不能斷了他於家的香火，趙嬤嬤妥協了，「不知道皇後娘娘想要知道什麼？」
「當年那個孩子還活著嗎？現在是不是還在鳳凰城中？當年碧荷把那個孩子送到哪裡了？」
「當年碧荷把孩子送到了鳳凰城中的乞丐廟，沒有送到青樓。每一年她都站的遠遠的去看孩子，確定她還在那。直到幾年前她發現孩子不見了，一打聽，孩子在幾天前被人接去修仙了。她知道自己逃不了，回去就自縊了。」趙嬤嬤一五一十的說出當年的真相，悲從心來，多年的裝瘋賣傻也不過是苟活了幾年，她值得嗎？
這幾年，她吃的是餿飯，喝的是冷水，每日還要受人欺負，曾經的她是多麼的威風，可惜她被錢財迷了眼睛，害了她的主子，也害了自己。
該知道的也知道了，她留著就是一個禍害，使了眼色給侍衛，不要留下任何把柄。
侍衛掏出藥瓶給趙嬤嬤灌下。
「唔，你放開我，」趙嬤嬤扭頭拒絕喝葯雙手推拒著侍衛，眼睛凸起，在侍衛手上留下一道道痕迹，「咳咳，栁若湘她在午夜夢回之際不知道有沒有夢到顧貴妃啊！連月你不要得意，今天的我就是你的明天，我先去下面等著你，哈哈哈哈——」
一直寵愛的女兒是仇敵的，而飽受折磨卻是自己親女兒，栁若湘我等著你知道真相的一天。
「啪啪」
「我怎麼樣還輪不到你來說，我就算是死你也看不到了不是嗎？快點給我拉下去！」連月幾個巴掌打在她的臉上，瞬間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