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渣爹見面
等琥珀和凝光收拾好地方，把牌位請出來放好，已經是兩刻鐘后，放牌位的桌子被柜子擋着，就算有人一不小心闖進來，一眼望過去也只會是看見書架，而看不到視角盲點。
周濯清進了小書房后，琥珀凝光識趣的離開了，她們知曉自家小姐同夫人肯定有話要說。
漆黑的牌位上用鎏金刻了九個字體——慈母林氏芙蓉之靈位。
牌位前中間放着香爐，兩邊各放了一碟點心，周濯清走到桌子旁，從香里抽出了三根，又摸出火摺子點燃。
她拿着三根點燃的香，神情嚴肅的跪在牌位前，沉聲道，「阿娘，我現在就在周府里，馬上就要見到那個負心漢了，那個讓你等了一輩子，鬱鬱而終的人。」
「阿娘，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在這裏待太久的，我會讓你以周伯遠嫡妻的身份，堂堂正正的被迎入周氏祠堂，受周氏後人的香火供奉。」
周濯清說完后，恭恭敬敬的拜了三拜，隨後起身，將香插在了香爐里，裊裊的白煙漂浮在靈位前，襯得周濯清臉上的神情有些看不清。
待她從小書房裏出來，就見凝光已經提着早膳回來了，一碗粳米粥，一碟紅豆卷，一碟水晶餃，一碟棗泥糕。
「小姐，早膳提回來了。」凝光一抬眼就見周濯清出來，笑着道。
「嗯。」周濯清淡淡的應了聲，緩步走到桌旁落座，開始用早膳，她用了個七分飽，就擱下了湯匙，看向琥珀和凝光，「這紅豆卷和棗泥糕我沒動過，你們先吃些墊墊肚子。」
「謝謝小姐。」她一發話，琥珀和凝光也沒客氣，一人端一碟，就開始用了。
待兩人用完后，周濯清又看了看天色，覺得時候差不多了，就道，「琥珀，待會兒你拿些銀兩，出府去找個匠人，重新打個牌匾，院落的名字就用林府時的，凝光你跟着我。」
「好的，小姐。」二女齊聲應着，凝光跟着周濯清出去前，琥珀還專門叮囑着她，讓她放機靈點。
從西北角走去松濤院，起碼得三刻鐘的路程，虧得周濯清今日起的早，有多餘的時間做的別的，至於去松濤院晚到的問題，也就無所謂了。
而周濯清帶着凝光出了院落沒多久，遠遠的就看見一行人過來了，為首的便是昨日見過的汪嬤嬤。
那頭的汪嬤嬤在瞧見周濯清的瞬間，一張老臉就溢滿了喜色，邁著小碎步就過來了，笑眯眯的道，「奴婢給大小姐請安。」後頭一溜跟着的人也齊刷刷的福身行禮。
「起來吧！」周濯清神色淡淡的道。
「奴婢奉命前來，給大小姐領路。」汪嬤嬤笑意不減的繼續道。
「那走吧！」周濯清輕輕應着。
「大小姐這邊請。」汪嬤嬤邊說邊走在前邊帶路，至於其他下人則識趣的讓開路，也瞧見了那位久未見面的大小姐。
待汪嬤嬤領着周濯清走遠了些，這些丫鬟交頭接耳起來了。
「聽說啊，這位大小姐一直被養在若水鄉下，沒想到一舉一動，一點兒也不像是若水這種小地方出來的。」
「唉，我聽說啊，這位大小姐因為身體不好，所以才被養在鄉下的，鄉下取賤名好養活。」
「我聽說的可不是這樣，這位大小姐據說跟二小姐是同胞姐妹，都是曲夫人所出呢。」
「你聽的是流言吧！據我的小道消息，這位大小姐可是咱們老爺先頭的那位夫人所出，乃是原配嫡女，原配耶，咱們這位曲夫人，是繼室。」
……
周濯清走的遠了，並沒有聽清她們到底在說什麼，但總不過是些八卦而已，還是一些沒有根據的，她搖頭失笑了一下。
抵達松濤院的時候，已經是巳時了，汪嬤嬤帶着周濯清到院外時，周老夫人身邊的大丫鬟翡翠，早已等候多時了，她笑着迎上來，「還請嬤嬤稍等片刻，容婢子先進去稟告。」
「勞煩翡翠姑娘了。」汪嬤嬤同樣笑眯眯的道。
翡翠微微頷首，臨走轉身前，還看了一眼她身後的周濯清，但也只是一眼，就姿態淡淡的進了院子稟告去了。
松濤院正房裏，同昨天一般，能來的人都端坐在了這裏，期間周濯纓數次想要開口說話，都被曲氏給壓下去了。
翡翠進屋的時候，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她朝着主位上的周老夫人福身行禮，「啟稟老夫人，汪嬤嬤求見，還帶着一位姑娘。」
話音落下，滿室寂然，周老夫人聽言，神情倒是沒什麼變化，「讓她們進來吧！」
「是。」翡翠應了一聲，轉身出去了。
幾息后，汪嬤嬤從門外進來了，朝老夫人行禮，「老夫人，大小姐到了。」
隨後，屋裏端坐的人就看見，從門外走進來一個身着淡綠色綉曇花暗紋襦裙，眉眼清秀的妙齡姑娘，腰間墜著一塊曇花形狀的玉佩，行走間，玉佩一動也不動。
周濯清甫一露面，這行走的儀態，周身的氣質，就令屋裏的不少人紛紛為之驚嘆，心裏有了一個共同的想法，若水這種小地方，也能養出這般儀態的姑娘啊！
「芙蓉。」
坐在老夫人左首的是一個身着玄色綉翠竹暗紋錦袍，容貌端肅，看來四十來歲的男人，他在瞧見周濯清的第一眼，就低喃出了兩個字。
離的近的曲氏，自是聽見周伯遠的這聲低喃，她秀婉的臉微不可見的變了變。
周濯清神情淡然的站在中間，無視周圍的人投過來的目光，朝着主位的周老夫人福身行禮，「濯清給老夫人請安，祝老夫人福壽安康，松鶴延年。」
「起來吧！」主位上端坐的周老夫人，一雙睿智的眼眸將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才緩聲道。
「謝老夫人。」周濯清不緊不慢的起身。
「濯清，你母親便是這般教導你的嗎？你該喚祖母才是。」周伯遠見女兒這般稱呼母親，不自覺拿出父親的威嚴來教訓她。
周濯清聽言，循着聲音望過去，就見周伯遠神情嚴肅的盯着她，對上那雙熟悉的杏眸，周伯遠神情恍惚了一下，也只是一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