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順手敲筆錢

凌燕不知道兩個小姐姐若是有鳳英姐這麼好看，那晚他還會不會有勇氣落荒而逃。

早點辦結婚酒，是因為二師兄兩口子跑到海城辦完了出國手續，下周就要走了，一呆就得三個月。

二樓最東一間，新房裏還沒啥動靜，想偷聽破身是啥回事的凌燕被師父擰著耳朵拉下樓。

當天晚上，通常只和四師兄對打的凌燕可被師父揍慘了。鼻青眼腫不至於，雙手兩腿硬抗得又酸又痛。

二師兄三師姐出國之後，凌燕被師父派到縣城幫忙，只做了一個禮拜卻又跑回雙村土菜館了。

打聽到的李雄兵一家在縣城的住處，凌燕几晚上在鑫龍小區圍着別墅區圍牆轉了一圈，確定了十八、十九兩個獨棟別墅的位置。

但別墅區到處都是的攝像頭讓凌燕最終放棄了夜探別墅的打算。心裏想弄清楚李家和父母血仇有多大關係，卻不敢給師父惹上麻煩。

景區已經開始安裝遊樂設備，據說第一期準備在今年元旦開放。凌燕想了想還不如到景區去跟蹤李雄兵。

李雄兵的父親極少來施工現場，他三個七一個八車牌的大平治卻常能看到從加寬了兩米的水庫路上過。

「小六子，是嫌師父沒給你說清工資還是怎麼着？現在幹活怎麼這麼不著調了，老是心不在焉的，啊？」

「師父，瞧你說的，跟錢沒有關係。」

「那就是跟事有關係了。得，店裏有你四師嫂來了，小六子你還是去縣城給二師兄幫忙去。一周回來一次洗葯浴就行。」

得，才剛想好去工地盯盯李雄兵試試，又要被師父派到縣城去了，凌燕不肯答應。

「師父，我好好乾活還不行么？」

「滾滾滾！從下午五點到現在，你到門口看了多少回了？小王八犢子，還不到十八歲就想飛了是不？」

凌燕想請一個小時的假最後師父還是准了，不到九點，凌燕騎了自行車就跑。

下午五點大奔從門口過去，一直沒見開回來，李雄兵肯定還在工地上。

孤崖峰停車場，好幾輛小車停著，其中便有黑色大奔。

凌燕沿着山壁摸到一排古式建筑後面，在第三間亮着燈的房裏看到了正在砸金花的李雄兵。

七個在賭的，凌燕認識好幾個。三個施工隊長都在土菜館吃過飯，派出所所長羅雙求也在。過了年，聽說羅雙求真的是正所長了。

貼著后牆，凌燕尖起耳朵聽到十二點，並沒有他想要的話題收穫。幾桌打牌的都興緻勃勃，說的最多的是景天集團終於拿到了縣政府的第一筆三千萬，今年按計劃完成第一期景區建設是沒有問題了。

賭得最大的砸金花一桌在十二點散了，小車紛紛開走後，凌燕沒有興趣再偷聽小老闆和保安們的牌局。

自行車在黑夜中飛馳。砸金花牌局散時羅雙求的一句取笑，使得凌燕過土菜館而不入，直奔鎮中學了。

鎮中學五層樓的教師宿舍只有三個窗口有燈光。凌燕在三樓第一家亮燈的門外偷聽了一會，沿着過道悄沒聲的走近上四樓的樓梯時，上面響起的輕微腳步聲嚇了他一跳。

「娘的，老子的表妹你也敢玩！李雄兵，有幾個臭錢了不起么！」

五賴子拿着個小手電筒，下樓梯時一邊碎碎念。隱身牆后的凌燕不禁暗暗好笑。沒想到羅雙求所說的鎮中學英語老師竟然是五賴子的表妹。

作為石橋鎮最狠的地痞無賴，估計對李雄兵卻是無可奈何。

五樓窗戶亮着光的門外，凌燕聽清李雄兵並不很壓制的聲音之後，用薄而韌的紫色名片並沒有弄開房門，想必是反鎖了。

五分鐘后，從天台翻下的凌燕進了後面廚房。陽台上掛着的一件黑色羽絨服還沒有干，凌燕套在外衣上，又在廚房裏找了兩個黑色垃圾袋套在頭上，只挖出兩個眼窟窿。

手上套著黑膠袋，拿了把菜刀的凌燕衝進中間卧室，床上的李雄兵反應倒是不慢，拿起床頭柜上的煙灰缸就撲了過來。

凌燕往旁邊一閃，李雄兵咚的摔落地板上。凌燕一屁股坐在他的背上，在那年輕女老師並不大聲的驚叫中啞著嗓子道：「表妹，蓋上被子！像什麼樣子。」

鵝蛋臉的女老師挺漂亮的，吃驚看着蒙面的凌燕，倒是馬上拉過被子蓋在光身子上了。

「哥們，哥們！不要動粗，有話好好說！」

菜刀擱在脖子上，李雄兵不得不服軟。

「好好說你個媽蛋！小子，你有幾個老婆了？老老實實自己說！」

「哥們，我才二十三歲，哪有老婆啊！我還沒結婚呢！」

菜刀在胳膊上劃了一刀，又回到脖子處。

不深不淺的一刀，痛得李雄兵直吸冷氣，掙高的頭看着鮮血從傷口流出，李雄兵嚇壞了！

「哥們，哥們！我是結婚了，是結婚了！和巧雲老師只是玩玩而已！」

女老師掩嘴驚叫中，李雄兵的同一條胳膊，菜刀又劃了一下，一條血線再出現。

「哥們，你到底要幹嘛！你說！」

李雄兵奮力掙扎，卻根本摔脫不了跨坐在他背上的凌燕。

「玩玩？！老子叫你玩！」

刀背在左臂上一砍，咔的一聲骨頭斷了，李雄兵登時慘呼起來。

「老子讓你叫！」

凌燕隨手拿起地上的一條短褲往李雄兵嘴裏塞時，這小子頭拚命亂扭。

「大哥，大哥！我不叫了，求你饒了我吧！」

「饒你？！說吧，怎麼賠償？」

「我……我包里有十多萬。」

「十多萬，那是老子的辛苦費！巧雲老師呢？」

「我……我可以建行轉賬的，用手機就行！」

凌燕板著菜刀在李雄兵腦袋上拍了一下，痛的他呲牙咧嘴，這次卻不敢大聲呼叫了。

「給老子老老實實的，否則卸你胳膊腿！」

凌燕起身靠牆站着。不用菜刀，要對付李雄兵也輕而易舉，凌燕不願意顯露功夫而已。

爬起來的李雄兵用一隻手穿上短褲，眼睛不時看向凌燕，頗有點蠢蠢欲動的架勢。但紋風不動拿着菜刀的凌燕終究鎮住了他。

「大哥，轉給巧雲老師二十萬了！」

「再轉！」

「轉……再轉多少？大哥，我爹就給了我一百萬，今天已用了三十多個了。」

「再轉三十！」

漂亮的巧雲老師被子卷得身子緊緊的，雙手捂著臉，只一雙眼睛露出，什麼話也不敢說。

左邊床頭柜上的精緻翻蓋手機響了第二聲之後，凌燕過去，同樣套著膠袋的左手拿起看了看，確認兩筆轉賬信息之後，將手機丟在床上。

「老子的辛苦費呢？！」

十多分鐘后，凌燕提着一袋子現金，站在操場看着衣褲都沒穿整齊的李雄兵開着大奔跑了。

辛苦費弄了十六萬，李家和父母血仇有無關係並沒弄清楚。旁敲側擊了幾句，李雄兵知道的似乎還是凌意春吹牛時告訴他的。以五賴子兄弟的身份又不好問得太明顯。

周六清晨，凌燕和四師兄在後院凝氣打坐時，石橋鎮頗有名氣的爛仔五賴子在自己家門臉前被兩刀殺死了。

殺人者是從縣城下來的一個不到十八歲少年。心有不甘的五賴子憋著一口氣，從自家門口追到了汽車站前才倒下，足足跑了近一百步。少年隨後坐在屍體旁，拿出手機報警自首了。

凌燕聽到消息后，心中知道是對巧雲老師叫的一聲表妹起了作用。遺憾的是無賴子未免太弱雞了，根本沒讓矛盾激化起來就沒了。

跑到鎮上，五賴子家門臉高低拉出了兩條橫幅，寫着嚴懲兇手的話。這一點凌燕就不怎麼感興趣了，估計行兇者怎麼都不會供出李雄兵來。

手臂斷掉的李雄兵估計好一陣不會來工地。凌燕老老實實的幹了三天活，周三晚上十一點多卻偷跑出來，騎車跑到鎮中學。

開了房門的張巧雲老師衣着整齊，顯然還沒有睡。看到頭上罩着黑膠袋只露出眼睛的凌燕不禁掩住了小嘴，卻沒有多說什麼，轉身自己先進去了。

身段高挑窈窕，臉蛋瓜漂亮的年輕英語老師憔悴了許多，更有種楚楚動人的韻味。

「表妹，我是五哥的兄弟。李雄兵有沒有再找過你？」

「這裏沒有外人，你不敢摘去臉罩子么？」

「看到我的臉對你並沒有好處。表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