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 殿相夫人

「什麼？老先生你不會看錯？」蘭沁驚問：「怎麼會不是茶，這是我父親生前天天都在喝的茶葉，老先生，是你看錯了吧。」

「呵呵，老朽還未老眼昏花到連茶葉都分不清楚。你們看，這些東西不是葉片，而是花瓣，只是有人將它做成茶葉的樣子。大多數葉子都是有葉脈的，但是這些卻沒有。如果老朽沒有猜錯的話，此物是來自西南蠻夷之地，而且......十之八九有毒。」

蘭沁一聽，立刻就對眼前這位老者佩服不已，一眼就能看出此物有毒。

「老先生真是厲害，一眼便能看出端倪，看來我這次是找對人了。」

老先生笑著擺了擺手，道：「非也非也，閣下之前問遍全城茶鋪也無人識得此物，並非是他們平庸無知，而是你問錯了對象，若是你拿此物去問藥鋪，說不定早就有人認出此物了。老朽只是年輕時有幸到過西南蠻夷之地，見過類似之物，方能辨得一二，尋常賣茶之人認不得此物不足為奇。」

「那老先生可否告知這東西究竟是產自何地？」

「呵呵，這一點老朽不敢肯定，西南蠻夷土著混雜，，風俗各異，大多數部落都好養毒物毒蟲毒草毒花等等，單從外表來看，如果沒有猜錯，應該是產自苗疆一帶，你去找個苗人問問，也許能有所收穫，其餘的，老朽已無可奉告，請二位慢用，老朽告退。」

說完，老掌柜再次作揖行禮，退下樓去。蘭沁心想，真是功夫不負有心人，果真整日待在御圍內直院空想並非良策，上京城地廣人多，三教九流雲集，只要用心找一找，必定能有所得。既然已經知道此物並非來自西域，而是產自西南蠻夷，蘭沁就有了下一步的目標。

蘭沁一回到御圍內直院便去找端木嵐要大棠疆域圖冊，端木嵐以為是蘭沁對地域分佈此類的事好奇，也沒多問，便拿了一卷九州山川志給他，蘭沁拿到之後便回房獨自專研起來，連晚飯都沒出來用，讓丫鬟給送進房去。

第二天，端木嵐要帶蘭沁去探望受傷的殿相夫人，叮囑道：「一會兒進了殿相府，切記不可到處亂跑，只須跟著下官就好。」

「放心吧端木大人，我會乖乖聽話的！」蘭沁使勁地點了點頭說。

端木嵐道：「嗯那就好，來人，備轎。」

御圍內直院府離殿相府並不遠，但蘭沁從來沒去過，坐在錫頂小轎中坐立不安，既興奮又緊張，感覺路途好漫長，真想下來展開輕功飛過去。

終於來到殿相府門外，端木嵐正欲上前，蘭沁趕緊跑上去，拉低他的身子，在耳邊嘀咕了幾句，端木嵐知道她的小心思，眉頭微微一皺，搖了搖頭，蘭沁便用哀求的口氣撒了個嬌，端木嵐無奈，只好淡淡一笑，從腰間摸出金牌遞給她。

蘭沁一接過金牌，便得意地朝著門口大搖大擺走去。剛要走近，一個侍衛頭頭便厲聲喝道：「站住！此乃殿相府，閑雜人等速速離開，否則格殺！」

蘭沁面不改色走上前，拿出金牌橫在那侍衛頭頭面前，得意地說：「你不認識我，那你認識這牌子上的字嗎？」

侍衛頭頭定睛一看，趕緊跪拜道：「卑職該死！請大人不計小人過......」

「哼！你以後給我記住了，本姑娘可是御圍內侍郎端木嵐......」蘭沁故意不把話說完，停頓了一下。

「啊？」眾侍衛均疑惑地看著蘭沁。

「......的朋友！以後再敢得罪本姑娘，就是得罪端木大人，把你們統統革職！」

眾侍衛一聽這話更摸不著頭腦了，端木嵐確實官居四品，比他們大多了，但殿相府侍衛又不在御圍內直院的管轄，怎麼能革他們的職。

不過話雖如此，端木嵐是何等人物，他們心裡都清楚，還是能不得罪就好，只好跪在地上，任憑蘭沁訓斥。

蘭沁一通胡說八道，端木嵐又好氣又好笑，有點看不下去了，上前拍了拍蘭沁的肩膀說道：「好了好了，他們都認識了你了，不可太過分了。」

「哦......」蘭沁撅起嘴，好像仍未過癮，悻悻地把金牌還給端木嵐。

端木嵐對眾侍衛說道：「端木嵐來探視殿相夫人，請速去通傳。」

「是，端木大人！」

隨後，蘭沁便跟在端木嵐身後，邁步踏進了殿相府大門，臨走前，還不忘回頭對著那灰頭土臉的侍衛頭頭做了個鬼臉。

剛進相府，蘭沁便被府內的景色迷住了，只見府內紅牆黃瓦，雕樑畫棟，殿宇樓台，高低錯落，壯觀雄偉，朝暾夕曛中，仿若人間仙境。

幾番流連止步，使得端木嵐不住地停下腳步，回頭催促蘭沁跟緊自己。

不知道穿過多少迴廊，那侍衛將端木嵐二人引進了花園，蘭沁步入其中，發現此番景色與剛才外院的金碧輝煌風格相比大為不同，更有情趣，園中奇石羅布，佳木蔥蘢，彩石鋪路，古樸別緻，個色山石盆景，千奇百怪，還有奇花異草，亭台殿閣，讓蘭沁看得眼花繚亂，目不暇接。

沿路走上一小石橋，便是一座造型別緻的小亭子，此亭造型奇特，四方重檐，四角攢尖，名曰浮香亭。

只見亭子外面站著寥寥侍女，亭中里端坐著一個婦人，端木嵐一行人在亭外止步，侍衛向亭中之人恭敬地說道：「夫人，端木大人來了。」

亭中的婦人柔聲說道：「退下吧。」接著起身移步到亭外。

蘭沁一聽這就是殿相夫人，心中不由得緊張起來，不由得往端木嵐身後躲。

端木嵐一見那婦人，便欠身行禮道：「義子端木嵐，給乾娘請安。」

那婦人笑著回道：「毋須多禮，快請起。」

端木嵐說道：「乾娘，您還記得我向您提起的的長公主殿下嗎？」

那婦人道：「記得記得，我本來還想著要不要去你那裡拜見一下呢。」

「乾兒子唐突，今日入府把她一起帶來見乾娘，還望乾娘不要怪罪。」

「啊？長公主殿下駕臨府上了？」

端木嵐笑著往旁邊一讓，蘭沁便從身後現身。蘭沁見這婦人雍容華貴，超凡脫俗，國色天香，一時竟忘了說話。

顧夫人趕緊率眾侍女們向蘭沁行禮道：「不知長公主殿下駕到，有失遠迎，還望恕罪！」

端木嵐在身邊輕輕一咳嗽，蘭沁才想起來要回禮，趕緊說道：「本宮.....」一緊張，竟了該如何說話，乾脆閉上眼睛，說一句總比不說強吧，只好希望顧夫人不會跟她一個小姑娘計較了。

「本宮是私自出宮，端木大人也是不想讓外人知道，所以沒有事先聲張。」

「哎呀，上一次見殿下還是十幾年前，那時候殿下還是個幼兒，沒想到十幾年不見，殿下生得眉清目秀，伶俐之極啊！」顧夫人將蘭沁打量一番，讚不絕口。

蘭沁聽得出，顧夫人還挺喜歡她的，心中頓時放下大石，臉上表情也開始變得自然起來。

「來來來，殿下快進來坐。」顧夫人熱情地將端木嵐和蘭沁引入亭中。

三人坐畢，顧夫人還是盯著蘭沁不住地看著，端木嵐見此情景，淡淡一笑，輕咳一聲。

顧夫人這才回過神來，說道：「像，真是像極了鳳後殿下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