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傷

第二章 傷

「嘎吱」,房門被輕輕推開了,一個身著白衫的少年緩步踏入,少年的腳步有些彆扭,腳步每次都會遲疑一下,方才慢慢踏下,少年慢步踏入房間。

房屋內黯淡的燈光微微搖晃,照在少年的臉龐上,少年的臉龐緩緩浮現,露出一個稚嫩的臉龐,這張臉似乎與十五年前出生的一個男孩的臉有些相似,不過現在這張臉不由自主的散著絲絲不讓人近前的寒意,但比起嬰兒時期的嘟嘟臉更多了幾分清秀。

不過現在,少年的臉龐上正稀疏的散部著幾條可怖的傷痕,傷痕里絲絲殷紅血液還沒有完全乾涸,隨著臉部的抽動,裡面的血肉也在蠕動著,甚為讓人憐憫。

「媽的,王八蛋!」想起今天的事,少年眼睛里有些濕潤,眨了眨眼睛,才沖淡了那份濕潤,一震暴喝聲從其口中傳出。少年咬了咬牙,用鼻息深深的吸了口氣,緩緩吐出來,全身上下的鑽肉的疼痛才稍稍好了些。

倔強的小嘴微微翹了翹,雙眼裡迸出仇恨的光芒,雙手也是緩緩的攥緊,不過隨即便是讓得他懊惱不已,全身上下傳來的疼痛提醒了他,自己還是個重傷人員,嘴角抽了抽,還未收攏的拳頭頓時鬆開,仇恨的目光也是緩緩收斂,雙眼也是黯淡下來,像個泄了氣的皮球一樣,自嘲的笑了笑,看來自己還不是個狠人啊!

來到一邊的凳子坐下,正在少年思忖間。「咚咚」,一連串的腳步聲傳來,少年聽得真切,眉頭也是一皺,看了看自己全身上下破爛和點點血sè點綴的衣衫,嘴角撇了撇,無奈的嘆了口氣。

「嘎吱」一聲,房門再次被推開,進來的卻是一個婦女,婦女雙手端著一個竹箕,竹箕上放著一件白sè的衣衫。婦女望向少年,滿是疼愛之sè,從少年的臉龐上一掃而過,看向少年身下的衣衫,頓時臉龐上yīn沉下來,心中也是一陣刺痛。

快步走到少年身邊,慢慢的俯下身來,抬起頭來望著面前少年稚嫩的臉龐,心中有著欣慰,愧疚。自己將孩子帶到這個世界上卻又不能帶給他快樂,幸福,任別人欺負,自己不能保護好他。

少年似是看出了婦女的心思,俏皮的笑了笑,嘴角翹了翹,老氣橫秋的道,「母親,其實我沒啥的,他們也是仗著人多,哼,不然我要他們比我還慘百倍!」,說完本來還想用手指比劃比劃,可一想到剛才吃痛的恐怖感覺,頓時手不著痕迹的放下。眼睛斜瞟了一眼母親,現母親沒有絲毫的異常,才悄悄鬆了口氣。少年在自己的母親面前還是知道需要保存一點男子氣概的。

婦女親生的兒子,她又怎麼不明白少年所想,不過並沒有當面揭穿,而是瞪了一眼說道「是啊,就你有能耐,那又怎麼樣,還不是被人打成這樣,瞧瞧你滿身的傷,痛吧!」婦女本來還想奚落少年一番,不過最終心頭還是軟了下來。

「嘶」,身上傳來一陣疼痛,少年扭曲的面龐上雖然牙關緊咬,不過那樣的疼痛還是讓少年的聲音不爭氣的從牙縫中漏了出來。婦女也是眉頭一鎖,看來這次真的傷得很重,以少年的xìng格,一般的傷痛他還是咬咬牙就能挺過來,至少表現得不會太明顯。

一會兒,少年身上的衣衫就褪了下來,只留下一條短褲,上身布滿了縱橫交錯的疤痕,看起來尤為恐怖,目光移下,在少年的大腿上,一條縱深較深的傷口顯得格外猙獰,傷口上還有殷紅的血液,兩邊的血肉高高隆起,顯然這就是讓少年禁不住出聲的根源,剛才褪去褲子時破爛的褲子都與傷口扯在了一起,怎能不痛。少年淡淡的看了看腿上的傷口,難怪今天腿腳這麼不便利,原來這個傷口才是罪魁禍,少年卻沒想太多,受傷對他來說就是家常便飯,最後至多只是留下個疤而已。

在少年看來很平常的事,可在婦女眼裡就不一樣了,臉sè卻是真正的冷了下來,嘴上什麼也沒說,連忙取了一個裝有藥水的小玉瓶來替少年清洗傷口。

感受著全身上下的清涼的感覺,絲毫沒有了疼痛感,頓時輕鬆下來的身體說不出的舒爽。這也是少年在受了傷之後,毫不在意的原因,當然缺胳膊少腿就得另說了,不過每個人都還明白分寸。

作為秦家這樣的大家族來說,療傷的藥物是必不可少的,並且還得上得了檔次,像他剛才所用的藥物,一般的小家庭舉家財產都不夠。原因在於這些藥物的配製過程十分繁瑣,稍不注意珍貴的藥材就會廢了,小家族根本耗不起,就只有大家族才有能力。當然這些藥物還不能完全清除遺留下來疤痕,如果要去掉就需要更高檔的藥物了,這些

望著臉sè逐漸好起來的兒子,婦女的臉sè也才稍稍好些,不過也還是難以填補心中的疼痛,伸出白皙但又爬上了絲絲褶皺手掌,充滿愛意的在少年頭頂上緩緩滑動,心中滿是愧疚,神sè也有些恍惚,本來因為生了個孩子帶來的喜悅,在這十五年裡被洗刷得乾乾淨淨。現在自己唯一的能做的就是對面前的這個孩子進行儘力彌補。

想了良久后,方才鄭重的道「連兒啊,我知道你心裡不服,不過有些事情是強求不來的,要不你就在家裡不出去,給他們一個膽子他們也不敢撒野?」

這個少年叫秦連,是出生的時候,他的父親秦震為他取的,連是出自他的母親陳楚連的連字,這是秦震為了讓秦連永遠不要忘記他母親為了他而付出的痛苦。

少年看向母親,他又何嘗不想可是能嗎?答案是否定的。不光他自己不允許,更何況他還有個爺爺也不可能答應的,在秦家生活了十幾年,少年還是多少知道這個家主的統家理念的。

少年搖了搖頭,咬了咬嘴唇,方才開口說道「母親,您覺得你兒子我還有選擇嗎?」

婦女聽出了少年話語的意思,自己是秦家的人,那自己的兒子也難逃被秦家束縛的命運,也難逃秦家家主制定的規則——家族內鬥。秦雲也就是少年的爺爺,即便是秦家的家主親自製定了這樣的規則,只要不出人命,長輩是不允許參手的,他認為家族只有不斷的內鬥家族才能立於不敗之地,可能是家族內收到了一些成效吧,秦雲一直支持著。

少年的話語里還有絲絲責備婦女的意思。

婦女一時有些語塞,看來兒子是長大了,今天突然說出了這些犀利的話。「難道真的是自己的錯,自己不該將他帶到這個世界上。」

婦女愣愣的蹲在地上,面龐上的表情有些愁苦,絲毫沒看到面前的少年正滿臉無奈的看著她。

「母親,我覺得這也沒什麼不好呀,至少我也學到了不少東西嘛,在重壓之下人才能成長得更快些!」少年音量稍稍大了些,說完話后,自己都不知道這番話中到底有幾分是真幾分是假。至少有一點,經過十五年的磨礪,自己落淚的次數更少了,當然一方面也有隨著年齡的增長而變得更加成熟的原因。

被少年的低喝聲猛然喚醒,聽到兒子的話,婦女更是覺得兒子真正的長大了。的確婦女最初也是覺得這樣的環境能更好的磨礪孩子的心xìng,不過一次又一次看到孩子遍體鱗傷的跑回來,心也就不由得軟了下來,現在聽到少年說起,心中也說不出什麼滋味。天下哪個母親不心疼自己的兒子,不過要看所選擇的方式是什麼而已,有的要殘暴一些,有的要溫柔一些。

「放心吧,您兒子沒有那麼不堪,如果這點困難都不能克服,還配當您兒子么?」不等婦女開口,少年繼續道,說著表情也是更堅毅了幾分,不過剩下的話就沒有說出來了,一個小小的秦家還不能將他的腳步束縛住。

看著兒子信心滿滿的說完,婦女臉上終於是露出了笑容,揉了揉兒子的腦袋。這個兒子她還是很滿意的,至少到現在還沒有讓她失望過。

看到兒子的傷口並無大礙,婦女方才完全放下心來,臨走的時候只是叮囑他在傷還未完全好之前不要出去,就沒有再說什麼了,今天兒子已經給了她最好的答案。少年當然是全全應承了下來,捏了捏鼻子,心中只是欣喜的嘀咕「看來今天表現還不錯,犒勞下自己吧,」

伸手一把將玉瓶拿到手裡,把玩了一下「嗯,玉質還不錯,有水晶般的透明感,一入手,觸摸起來飽含細膩,酥滑之感,算是上等玉吧!」秦家的經營涉及方方面面,能如此了解玉石也不太驚奇,畢竟作為家族的一員就必須修一些基本功的,這就是大家族的好處。不過少年的注意力這時卻不是在玉上,曲指輕輕一拔,「砰」的一聲,塞子被拔了出來,頓時一股淡淡清香瀰漫開來,沁人心脾,如果玉質稍稍差些,清香氣息可能就要大大折扣了,這時藥水就算不達標了。手指輕輕一斜,圓滾的水珠就順著瓶口滾了下來,淌在掌心之中,渾圓的水珠絲毫沒有散開的意思,水珠透明,好似一顆珍珠。水珠上散著淡淡的汽水,少年的手掌明確的提醒了他這是寒氣,絲絲冰涼仿似要浸入骨髓一般,掌心與水珠之間已經結了一層薄薄的冰。「居然這麼神奇!」

秦連另一手的手指在水珠上輕輕摁了下,頓時原本圓潤的水珠迅在邊緣出潰散,如鏡的表面出現無數個鏡面,一會兒后,掌心處像變戲法一樣,豁然出現十來顆大小一致,外形圓潤的水珠,看著散著熠熠光澤的水珠,秦連禁不住吞了口唾液,「這更神奇!」水珠搖晃間並不相互融合。秦連試著重複著剛才的動作,果然水珠又一分十來顆水珠,結果和預想的一樣,秦連臉龐上也是出現了一絲疑惑,這再神奇可是卻找不到母親給自己搽拭時的舒爽感覺啊,帶著疑惑,秦連忽然感覺舒爽感直衝腦門,對就是這種感覺。略微驚詫的向感覺來源處看去,只見掌心處的水珠不知何時消失了,一想之下就想通了,原來就直接被吸收了。

原來如此,以前母親給自己搽拭時自己壓根就沒注意到。感受著掌心處傳來的感覺,掌心處的血肉彷彿在這一刻涌動了起來,充滿了生機,活力似的,血肉每一次輕輕跳動,就好像進行了一次脫胎換骨一樣,一次次下來,就感覺如果現在馬上在傷口上來一刀,傷口馬上就能癒合。原來藥水是給血肉提供了生機,使血肉能夠在極短的時間內利用生機進行修復。

秦連望著自己的掌心處,嘖了嘖嘴,「果然是好東西啊,想必家族裡也不是好多吧,看來母親為了自己付出的太多了啊」。

望了望玉瓶里還剩下的一滴藥水,

秦連暗罵自己真敗家啊,多出來的兩滴多半是母親就給自己不時之需的,自己卻拿來做實驗,掂量了下玉瓶,「這樣的好東西好好收著吧。」,隨手拉開暗閣,將玉瓶小心的放了進去,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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懲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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