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提純
高洪拿出了一個只有成人拳頭大小的古怪盒子，在盒壁上刻有無數讓人難以理解的銘文，只不過是稍微注視這個盒子，便會讓人感到一陣眩暈。
在顧夜看來這個盒子絕對不是地球的產物，能夠孕育出這種東西的只有那神秘的星空了。尤其是自己那銀灰色的左眼在看到這古怪的盒子時，就像是在直視太陽，連自己的能力都遭到了壓制。
「這……這是個什麼鬼東西，差點把我的雙眼閃瞎！」
「胡扯！我怎麼沒事？算了，不跟你扯蛋了，這東西是用隕石殘渣製作的容器，可以壓制覺醒者的能力，是用來保存星核的最佳容器。」
高洪打開了古怪的盒子，一顆翠綠色的晶體躺在盒底沒有任何動靜，就像是一塊普通的寶石，難以讓人聯想到那些賦予人們力量的星之結晶。
「十年前從隕石內降落的星核不是全部與生命融合了嗎？為什麼你的手中會有成型的星核？」
正如顧夜所言，十年前那顆隕石帶來的星核已經與各種各樣的生命融合，得出的統計數字大約在一萬顆左右。可如今高洪卻拿出了未與生命融合的星核，也就代表着星核遠不止一萬顆已經融合的數量，還存在着許多未與生命融合的星核。
「十年的降臨的一萬顆星核的確全部與生命融合，可一旦宿主死亡，原本融合的星核便會從屍體內分離出來，並且變得更加強大，更為純粹。」
「你的意思是宿主只是用來凈化雜質的容器而已？」
對於顧夜這種從未殺過人的覺醒者而言，這種讓能力變得更加強大的方法根本就聞所未聞。星核就像是寄生蟲般，讓宿主吸收掉從宇宙中帶來的雜質，以求變得更加完美。
「人類吸收了星核內的雜質後會怎麼樣？」
「根據我們警方的實驗來看，一旦吸收了雜質，精神便會變得不正常，甚至會在星核的驅使下，去狩獵其他覺醒者，直到宿主死亡為止。」
高洪與顧夜一同注視着幾位痕檢從泥土中挖出李律師的屍體，但考慮到白方的兇殘，這片院子中絕對不可能只有一具屍體。
不過考慮到時間已經很晚了，高洪只能讓疲憊的同事們返回派出所，打算等到明天天亮之後再繼續今晚的工作。
「那麼越是強大的覺醒者，融合的星核便越是純粹，變瘋的概率就越小嗎？」
兩人並肩向著停在水庫旁的警車走去，顧夜忍不住問出了心中的疑問，想要知道更多與星核有關的信息。
「你知道想要將一塊星核徹底提純需要多少人的性命嗎？」
「不清楚，但一萬人總應該足夠了吧。」
「很遺憾，想要將一塊星核徹底提純，需要近百萬人才可以消化掉這份瘋狂，越是強大的星核釋放出的瘋狂便越多，就像那個白方一樣變得如同一頭野獸。」
「百萬人？這未免也太過誇張了吧。」
相較於顧夜的震驚，高洪的臉上沒有絲毫的驚訝，反而好心的叮囑道：「所以說，你以後碰到覺醒者絕對不要去招惹對方，只需要交給我們警方就行了。」
對此顧夜只是自嘲的笑了笑，以自己的實力面對那種怪物根本就是在送死，直到現在他的額頭還在冒着冷汗，為之前那不理智的舉動感到害怕。
「那麼就此告別了。放心，我會告訴你的委託人，屍體是你找到的。」
警車依次消失在山間小路之中，死寂再次成為了黑夜的主旋律，
扭頭看向白方那棟小樓，不管最後的結果如何，自己的委託已經完成了，沒必要再差手後面的事情了，可是一切真的結束了嗎？
……
……
「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我以為他最多只會打殘別人，從來都沒有想過他會殺人啊！」
面對眼前冷著一張臉的警察，白爹不斷的辯解著，並試圖將所有的罪責推到自己那已經逃跑的兒子白方身上。
「你說你不知道？你整天跟他住在一起怎麼可能不知道他殺了人！我可以明確告訴你，你仗着你兒子在村中干下的那些惡事足夠你在監牢裏呆個十年八年的。」
白爹在這位警察嚴厲的話語中不斷抖動着自己的身體，如果真的判他個十年八年的話，恐怕他的餘生都將在監獄中渡過，可不可以活着出來還是一個未知數。
也許是看出了白爹的心在動搖，那位原本嚴厲的警察突然改變了腔調，用儘可能平和的聲音繼續說道：「只要你檢舉你兒子白方的罪責，我們便會認為你有立功行為，予以輕判，這一切還給看你如何選擇。」
白爹也明白對面這個年齡不到自己一半的警察只不過是在對他使用鞭子和糖罷了，但他還是動心了，畢竟誰也不想在生命的最後幾年裏老死在監獄中。
如果要讓白爹在自由與兒子白方之間選擇的話，他只會毫不猶豫的選擇自由，畢竟白方壓根就沒把他當成一位父親，而是一個伺候着他的奴隸。
「你們必須確保可以抓住白方那小子，否則他絕對會殺了我的，你們必須確保我的安全。」
「你完全不必擔心，就算白方他是一名覺醒者，獨自一人闖入警察局也不過是飛蛾撲火罷了。」
在這一點上的確如同這位警察所說的那般，即使是像白方這樣可怕的怪物也絕對不會有膽量闖入這裏，說是一座可以經受住時間考驗的鋼鐵城堡也不為過。
「給我來一根香煙吧。」
在確保自己的生命得到了保障之後，白爹也逐漸放鬆了下來，但額頭上流下的冷汗還是說明他對白方的恐懼，認為自己這是壓上生命去賭警察可以殺死白方這個怪物。
警察從煙盒中抽出一根香煙，並用一元錢便可以在小賣部買到的廉價打火機點燃了香煙。
用顫抖的雙手接過香煙深吸了一口，隨即講述起了這一事件的起始，希望可以儘可能的把白方的罪孽完整的描述出來。
「白方這小子從小就是一個難以管束的孩子，十五歲時便因為弄瞎了一個男孩的雙眼被送入了少管所，只是少管所不但沒能讓他改變，反而變得更加惡劣起來。」
就像是惡魔的化身般，白方自私且貪婪，只是那時村民們尚還可以用武力驅趕這個好吃懶做的人渣。
但就在三年前一切都改變了，一位頭戴鳥嘴面具，身穿黑色大衣的神秘人找到了白方，並向他出售了一塊可以賦予他超人般力量的神奇晶體。
「你是否見到了那個出售晶體的傢伙？」
「不，我並沒有那種膽量，因為他散發着一種遠比我兒子更為可怕的氣息。」
「是嗎？請你繼續說下去吧。」
沒能得到幕後黑手的信息讓警察多少有些失望，但卻並沒有影響到他的審問，依舊在記事本上書寫着審問報告。
得到了力量的白方變得更加目中無人，有些時候，白爹甚至覺得白方看向自己的目光就像是在看着一塊香氣四溢的五花肉，使得白爹之後的一段時間內都刻意把自己弄的污穢不堪，這才沒有成為自己兒子的食物。
但白方顯然無法再忍受那種食人的慾望，直到兩年前的某一天，白爹看到自己的兒子啃食著一條女人的手臂，嚇得白爹逃到了其他城市，過了近三個月後才戰戰兢兢的回到家中。
「被那傢伙當成食物的倒霉蛋絕對不少於十個，不信的話你們可以去我家院子裏去尋找，絕對可以找到其他的屍體！」
白爹在講述這些讓人感到驚悚的經歷之時，整張臉毫無血色，與死屍無異，看來這些年的經歷對於這個小老頭來說絕對不是什麼美好的記憶。
「可以請你詳細說明一下，與李律師有關的信息嗎？我們希望你可以告訴我們，僱主是誰？」
雖然僱主的身份在警察心中已經有了人選，但在沒有取得證據之前，他們只是嫌疑人而非兇手。
「四個月前的那場官司，你應該知道吧？都上了報紙了，僱主就是原告的妻子。」
四個月前，某公司的總經理控告另一位不同公司的高管偷竊他的創意，原本勝利的天平毫不猶豫的向著這位總經理傾斜。
這位高管卻斥巨資請來了李律師，但即便李律師再怎麼神通廣大，也難以將這場官司的結果逆轉。
就是在這種情況之下，李律師雇兇殺死了那位總經理，由於原告死亡，這場官司也就不了了之了。
但原告的妻子咽不下這口氣，在四處救助無果下，想起了自己故鄉的村霸白方，在不斷的恩威並施之下白方接下了這個委託，並於一周前殺死了李律師，若非警察突然到來，白方甚至準備把被告一併殺死。
「也就是說，白方的下一個目標是那位高管？」
「這一點請你放心，我兒子是一個會規劃好一切的人，絕對不會有錯的。」
白爹頻頻點頭，企圖通過自己提供的這些消息求得輕判，但未來又豈是能隨意預測的呢，就算白爹再怎麼了解白方，也無法百分之百的肯定白方接下夾的行動。
當警察們連夜趕到那位高管家中時，李律師的妻子卻慘遭殺害，白方改變了自己的目標，並在李律師家中得到了霧夕事務所的位置，下一個目標已經呼之欲出，正是引來警察的顧夜。
……
……
「披薩我已經幫你加熱過了，吃完好好的休息一下吧，明天你還給幫隔壁林奶奶找貓呢。」
顧夜回到事務所時已經是凌晨了，肚子也早已經餓的難以忍受，也沒有多說什麼，便狼吞虎咽的吃起了從微波爐中拿出的披薩。
「果然！勞動過後的食物是最美味的，不枉我這麼努力的工作。」
「怎樣，與其他覺醒者交手的感覺如何？」
聽到韓風問了自己此刻最不想回答的問題，顧夜差點被噎死，慌亂的拿過水杯，一口喝下了整杯溫水，這才緩了過來。
「真是什麼事情都瞞不了你呢，硬要說的話，有一種從未有過的刺激，我並不討厭這種感覺。」
「是嗎？看樣子是你體內的戰士基因在做怪呢，人體可真是神奇呢。」
韓風再次從書櫃中拿出了一本黑色的記事本，將顧夜這段體驗一字不差的寫了下來，並在下方加上了自己的看法。
「我怎麼感覺你就是在嘲笑我？當時要不是對方受了重傷的話，我恐怕都沒辦法從那種恐懼的氛圍當中掙脫。」
「關鍵詞，白方、恐懼、野獸的直覺、食人的衝動……。」
韓風將關鍵詞一個個整理出來后，腦海之中多出了一段虛幻的影像，四肢着地的白方向著自己的獵物撲了過去，用自己那異變的牙齒咬斷了獵物的脊椎。
待一幕幕影像消失，韓風的神色變得凝重起來，一種強烈的不安感讓他並不強壯的身體感到一陣顫慄。
「你的臉色似乎不太好，難道是看到了什麼不好的東西？」
「我隱約間看到了白方闖入事務所打算殺死我們兩人！」
韓風擦去額頭上滲出的冷汗，深刻的認識到了白方這個男人的可怕之處，彷彿死亡已經籠罩了這兩個半吊子偵探。
顧夜剛想說些什麼，放在桌面上的手機卻突然響了起來，是高洪打來的電話。
「喂，高洪警官找我有事嗎？」
「聽着，白方殺死了你們的委託人，得到了你們的地址，很有可能正向著你們那前進，一定要小心！我們馬上趕過去！」
顧夜還來不及回應高洪，事務所內的所有電器一併罷工，黑暗彷彿吃人不吐骨頭的怪物佔據了這棟並不顯眼的小樓，更是將死亡的陰影投向兩人，等待着死神的到來。
「顧夜，你相信我的預測嗎？」
「這還用問嗎？搭檔，拜託你了。」
「好！那就讓我們活用那三成的勝率吧。」
韓風進入地下室后，將金屬門扉直接鎖死，稍聲躲入了隱藏在地下室中的監控室，通過遍佈每個角落的針孔攝像頭觀察著小樓內的每一個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