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死亡的開端

「事不宜遲，我現在就出發去尋找線索，一定不能辜負委託人的信任。」

顧夜拿起放在衣架上的黑色風衣披在自己身上，準備在天黑之前到幾處水庫周圍尋找一番，並為韓風的預測搜尋一些線索。

「等一下，我覺得在出發前有必要讓你看看我剛搜索到的新聞。」

「新聞？這個滿頭白髮的老頭還上過新聞？」

「你自己看了就知道了。」

韓風直接扔出了自己手中的智能手機，完全不考慮手機是否會摔落到堅硬的瓷磚上將屏幕撞碎。

顧夜只是攤開自己的手掌，手機就如同擁有了生命般，不偏不倚的落在沒有絲毫動作的手掌之上。

這就是韓風身為一名覺醒者所擁有的能力，只要收集到足夠的線索就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預測到未來發生的事情，只是這種預測並非絕對，未來有一定可能會被改變。

「嗯……我看看，這不就是個人渣嗎！」

目光只是隨意的從手機屏幕上掃過，顧夜便瞬間明白韓風想要說的事情是什麼意思了。

這位律師姓李，在律師圈內的名聲尤為的糟糕，據說曾多次為斥巨資的罪犯辯護，為了勝訴，他甚至雇傭了幾個小混混以孩子的安全去威脅原告，是一個不折不扣的人渣。

「這些惡行也僅僅只是冷山一角，在得知了他的本性后還依舊要救他嗎？反正我認為這種人不救也沒什麼好內疚的。」

韓風直白的說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但卻並不是為了阻止顧夜去調查，而是想讓他提前做好心理準備，不要再次弄得個精神失常的結果。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為了完成這個委託，守住我們霧夕事務所的名聲，我必須找到他，哪怕只是一具屍體。」

「行吧，既然你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那我作為你的搭檔兼摯友，也只能陪你一同大鬧一場了。」

韓風從顧夜手中拿回手機，在地圖上標註出了幾處失蹤者經常前往的水庫，然而韓風的能力遠非如此，就連幾處失蹤者無意發現的幾處池塘也標註出來，簡直就像是一台高速運轉的電腦。

「就交給我吧，就算是掘地三尺，我也會把他找出來的。」

顧夜徑直離開了這棟在屹立在眾多民宅的二層小樓，騎上一輛黑色的摩托後向著最近的一處水庫行去。

而韓風卻依舊呆在事務所內，站在裝滿書籍的書架前，手指溫柔的撫過每一本承載着知識的書籍，腦海中不由得有了一個疑問。

「這個李律師怎麼看都是一個人渣，為什麼他的妻子口中的他與現實有那麼大的差距呢？人心可真是複雜呢。」

韓風拿出手機，找到了李律師的幾位同為律師的朋友，想要跟這些同流合污的律師口中打聽一些事情，以驗證心中的一些猜測。

「你好，我對打擾到你的工作感到萬分抱歉，不過我可以支付一定的諮詢費，不知道你是否願意與我談論一下李律師是一個怎樣的人呢？」

韓風通過一些從網絡中得到的信息，在心中推測著電話那頭的律師先生是何種性格，並提前準備好了相應的對策。

電話另一端的律師沉默了片刻，這才答應與韓風進行這一話題的交流，但諮詢費卻是平時的三倍。

「我與李律師相識是三年前的一場官司，雖然現在說有些奇怪，但他毫無疑問是一個為了勝訴不擇手段的惡人……。」

根據這位律師的訴說，韓風從大量的新聞中找到了一篇在四個月前發佈的新聞，

這才得知一場發生在四個月前的那場官司原本應該是原告勝訴，可原告卻在某天下班回家時被一蒙面的青年用水果刀刺死，當人們發現屍體時，原告早已經死亡。

雖然死者的家屬懷疑是李律師雇兇殺人，但卻因為沒有任何證據，警察也未能抓捕行兇的青年，這件案子便不了了之了。

「原來如此，恐怕行兇的青年也是一名覺醒者，否則根本無法從警方手逃脫。不過……復仇嗎？事情有些難辦了呢。」

由於沒有實質性的證據，韓風的預測被迫中止。但是，他卻已經看到了李律師的屍體，這一點足以證明委託人的丈夫，一位見錢眼開的律師最後還是難逃死亡的懲罰。

……

……

也許是因為下雪的緣故，顧夜一路上並沒有見到太多的行人，尤其是在這種遠離市區的水庫基本上不會有太多的人知道其存在。

看樣子李律師是一個喜歡安靜的人，選擇的水庫基本上都很少有人來往，讓顧夜一連找了好幾處水庫，結果別說活人了，連一個活着的動物都很少見到，空氣之中總是蔓延著壓抑的氛圍。

就在顧夜的耐心被消磨時，口袋中的手機響起了平和的鈴聲，是身在事務所內的韓風打來的電話。

「喂，是找到什麼線索了嗎？我在郊區的水庫之間轉了老半天，連一個活人都沒有碰到，而且山路遠比我想像中要難走的多。」

電話剛一接通，顧夜便忍不住向著對方大倒苦水，希望韓風可以為他帶來一些有用的信息，不然今天恐怕是要無功而返了。

「牢騷的話就此打住，我大概知道姓李的律師是在哪裏失蹤的了，你現在立刻前往位於南郊山區的一處水庫，詳細的位置我已經發給你了。」

「南郊？等我到南郊天都黑了吧，希望能在南郊有所收穫吧。」

「別說那麼多了，你早點搞定早點回來，我可是點了一份披薩，希望你還能趕上熱乎的披薩吧。」

掛斷電話，顧夜忍不住暗罵一聲狡猾，再次騎上摩托車順着韓風發來的位置，成功趕在天黑之前抵達了這處有些特別的水庫。

這座水庫於十年前建造，曾於數次拯救山下的村莊免於洪水的衝擊，在村民眼中更是如同神一般的存在，每天都會有村民上山看守這座水庫，避免水庫受到不必要的破壞。

當顧夜趕到這座水庫時，正好遇到了下山準備回家吃飯的村民，不由得就和對方聊了幾句。

「大爺，我可以問你幾個問題嗎？」

顧夜明白在對方眼中，自己的行為多少有些可疑，尤其是銀灰色的左眼經常被誤會成義眼，為了博取信任顧夜從自己的口袋中拿出一盒香煙遞向身前這位大爺，以表明自己並沒有惡意。

大爺接過香煙，當着顧夜的面前點燃一根香煙深深地吸了一口，讓白色的霧氣從鼻孔中全部噴出，似乎十分滿意香煙的質量。

「你小子不抽煙？」

對此，顧夜只能尷尬的撓了撓頭，隨後表示自己並不抽煙，之所以會攜帶香煙，只不過是為了從他人口中套話而已。

「說吧，你小子想問什麼？」

「大爺你有沒有見過這個人？」

顧夜打開手機從相冊中調出了李律師的照片，並將手機遞向大爺，想讓對方看清楚李律師的容貌，希望可以問出點線索。

「嗯？你也在找這個男人？可是你看起來似乎並不是警察啊。」

「我是受他的妻子的委託來找他的，不知道警察都在這裏發現了什麼？」

大爺也許是看在香煙的面子上，並沒有把顧夜當成窮凶極惡之徒，仔細的回憶了片刻才斷斷續續的說道：

「我記得那些警察好像是懷疑這個男人失足落水，淹死在水庫里，不過一連找了三天都沒有發現屍體，就都放棄了。對了，他們好像還讓那什麼覺醒者到水裏面尋找了一番，但還是什麼都沒有找到來着……。」

警方會出動覺醒者在顧夜的預料之中，想必一定是一個與水有關的覺醒者，可是連覺醒者都沒有找到屍體的話，就說明屍體不在水中。

可韓風的預測卻又認為李律師是在這座水庫中失蹤的，作為與韓風共事多年的搭檔，顧夜自然更相信韓風，可是屍體不在水裏的話又會藏在哪呢？

「大爺，我聽他妻子說過，這個人很喜歡到水庫來釣魚，你應該知道他在哪個位置釣魚吧，可以麻煩你帶我過去嗎？」

「我確實見過他幾次，也知道他釣魚的位置，不過現在的天色已經很晚了，要不還是明天帶你吧。」

抬頭看了看早已經暗下來天空，大爺明顯不願意跟着顧夜進入那片被蘆葦佔據的地方，害怕自己會突然遭到襲擊。

「這樣啊，那可以請你指一下方向嗎？我想先去看一下情況。畢竟這是我的工作，我必須儘早找到委託人失蹤的丈夫，否則我的內心也會跟着難受的。」

顧夜從背包中拿出了一頂頭燈，準備獨自一人在這四周轉一轉，沒準能發現什麼線索。

正因為顧夜沒有韓風那般優秀的頭腦，為了不拖對方的後腿，顧夜必須比常人更加努力才可以成為一名合格的偵探，也只有這樣才可以保住霧夕事務所的名聲。

「唉，我看你也不像是個壞人，跟我來吧，我帶你過去，不過動作要快點，不要拖拖拉拉的明白嗎？」

也許是感受到了顧夜堅定的信念，這位大爺猶豫片刻，終於同意與顧夜一同去往那處被蘆葦包圍的一小塊平地。

兩人一個手持手電筒，一個佩戴着頭燈，這一老一少的怪異組合通過了有些濕滑的泥地，順着被踩踏出的小道花費近十分鐘的時間就抵達了這處經常被人用來釣魚的平地。

在頭燈的照耀下，顧夜開始在這處平地上尋找韓風需要的線索，同時邊在內心猜測著李律師的屍體有沒有可能就被埋在這片平地下方。

「這裏已經被警察仔仔細細的找過一遍了，如果有什麼有用的東西應該早就被警察取走了。」

「警察尋找的是證據，還有兇手，但我的委託是找回委託人的丈夫，哪怕是一具屍體，也必須給委託人一個交代。」

聽聞此言，一旁的大爺實屬綳不住了，敢情這小子是來找屍體的，顫抖雙手再次給自己點了一根香煙，這才稍微平靜了一點。

顧夜沒有在意大爺的反應，拿出手機撥通了韓風的電話，想要看一看對方的想法是否與自己不謀而合。

「怎樣？找到屍體了嗎？」

「還沒有，就連可能有用的線索也已經被警方帶走了，你覺得有沒有可能，這是一場謀殺案？」

「你的直覺還是那麼準確呢，這的確是一起謀殺案，我感覺只要再找到最後一個關鍵詞，就可以知道真相了。」

「還差最後一個嗎？可是這附近似乎並沒有什麼可疑……等等！」

顧夜的目光無意的瞟過茂密的蘆葦，最後落在一台放置在岸邊的抽水機上，有些困惑的問道：

「大爺，這附近又沒有農田，為什麼會有台抽水機在那邊？」

順着顧夜手指的方向望去，大爺果然看到了一台正在運作的抽水機，有些詫異的自語道：「那個方向似乎是白方家的庭院吧。」

「你聽到了吧，搭檔，最後一個關鍵詞白方。」

「當然，接下來就交給我吧。」

身處事務所的韓風拿起鋼筆在空白的筆記本上奮筆疾書，寫下了一個又一個關鍵詞，一幕來自未來的畫面隨着信息逐漸齊全變得清晰起來。這一瞬間，韓風找到了屍體被埋藏的地點，一同找到的還有那位兇手的身份，一位覺醒了超自然能力的退役偵察兵。

「我建議你還是先通知警方比較好，這個兇手顯然不是我們可以應對的，我們只需要找到那具屍體就行了，其他事情還是交給專業人員吧。」

對此，顧夜雖然有些不太高興，但還是聽從了韓風的意見，放棄了強行抓捕兇手的打算。

「大爺，我們走吧，這裏已經沒有剩下什麼多餘的東西了。」

大爺並沒有想要了解真相的想法，深知自己只是一個普通人，有些事情還是不知道比較好，帶着顧夜又重新回到了水庫上方。

只是顧夜並沒有打算就此離去，而是騎上摩托車準備先把埋藏在地下的屍體找出來，至於之後的事情只能交給警方來處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