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追蹤黑衣人
看着錯愕的里托和斯瑞格，他笑了笑，對里托說：「我跟你一起去。」
里托和斯瑞格也笑了。
但里托隨即嚴肅起來：「不行，這次旅程太過危險，甚至有可能丟掉生命，你為鎮子付出得已經夠多了，我們不能讓你再擔任何風險。」
「我是遠弓鎮的議員，鎮民們給我信任和榮譽。更重要的是，我向泰特許諾過要為他報仇，我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調查兇手並為他報仇的機會。」李成龍說道。
提到英勇的泰特，里托沉默了。
「我對遠弓鎮並不了解，守家的責任教給斯瑞格更好。」李成龍繼續道。
看到里托有動搖的跡象，李成龍趁熱打鐵說道：「再說，只是去追蹤而已，能有什麼危險？別忘了我們克服了多少困難？我們可是最佳搭檔！」
想起過去幾天的經歷，里托也忍不住露出一絲笑容，雖然和李成龍認識不過幾天，但他們感覺就像在一起並肩戰鬥了一百年。
這種能放心將後背交給隊友的感覺，真好。
他不是優柔寡斷的人，立刻道：「好，那就我們幾個去，斯瑞格留下來守家！」
「喂，喂！喂.....你們兩個！怎麼就這麼擅自替我做了決定？！」被晾在一邊的斯瑞格氣憤不已：「有什麼大冒險，又不帶我玩？」
「斯瑞格，現在看起來，鎮子確實是需要你來坐鎮。」里托嚴肅地指出，李成龍和他同時把目光轉過來，盯着斯瑞格。
「好好好，我留下，我留下還不行嗎？」面對兩人共同施加的壓力，斯瑞格舉起雙手做投降狀。
里托和李成龍、馬克三人很快準備做好了出發的準備，里托又挑了兩名出色的遠弓鎮獵手，組成了一支人少但精幹的五人追蹤小分隊。
諸位獵手還帶上了他們的狗，當然也包括了里托的狗科爾。這是他們追蹤獵物時得力的助手，冰原上的追獵，正是遠弓鎮獵手們的特長。
五人小隊帶着他們的狗，告別斯瑞格，從鎮子的北門走了出去。
外面的積雪早已被狼群踩實，變成了一層硬殼，但踩上去還是有咯吱的聲響。
他們先是憑藉記憶，來到黑衣人中箭的樹林外面。
這裏一片狼藉，狼群的腳印將這裏踩的看不出任何有用的信息，至少在李成龍眼裏是這樣。
但里托是極有經驗的獵手，他很快從腳印之中找到了一灘血跡：「看來我那一箭還是讓我們的黑衣人老朋友留下了點什麼。」
他蹲下仔細觀察著那灘血跡，雖然這一切發生在不久之前，冰原上寒冷的氣溫早已讓血跡凝固了。
里托用手指將地面上的血跡抹開了一些，空氣中的血腥味頓時濃郁了起來，這是是野獸最熟悉也最易追蹤的味道，幾名獵手紛紛拍了拍各自的獵狗的腦袋，讓它們記住地面上這攤血跡的味道。
科爾是這群獵狗之中最聰明也是經驗最豐富的，它湊過頭聞了聞，用一聲清脆響亮的「汪」表示自己記住了。
隊伍里的約翰，一名雖然年輕，但是捕獵經驗極為豐富的獵手，走進小樹林尋找痕迹，李成龍也跟了進去。
約翰小心謹慎地走在林地之中，隨着他的視線四處掃視，很快，他發現了什麼，在一棵小樹伸出的丫杈前站住。
由於擔心自己因為沒經驗而破壞痕迹，李成龍站在了林地邊緣，沒有再進一步進入，他注目望去。
一條黑色的破布掛在丫杈上，
迎風飄搖。
「嘿，里托，這傢伙可留了個大尾巴！」約翰興奮地叫着老獵手。
里托走進樹林，頓時，他的臉上也露出了笑意。
「看來，我的那一箭都快把他嚇尿了，」里托帶着一絲得意，從丫杈上拽下布條：「這傢伙慌不擇路之下連自己的衣服都被樹枝扯裂了。」
他把布條讓科爾仔細嗅聞，大狗再次以一聲吠叫回應。其他獵手也讓自己的狗記住布條上的味道。
里托在樹林里又轉了幾圈，什麼都沒有發現，但他依然很滿意：「接下來就看科爾的了。」
這次的追蹤任務主要由科爾來領頭。
里托把布條給科爾展示了一下，讓它再聞了一下，然後拍了拍大狗的腦袋，科爾立刻一馬當先，衝出了樹林。
「跟上。」幾乎不用里托說，李成龍已經跟在了科爾身後。
獵手們跟着黑色的大狗和其他獵狗，一路向西南方疾奔，很快來到了一條水流平靜但很寬闊的小河邊上，科爾在這裏停住了腳步，向著河對岸吠了兩聲。
李成龍看向里托，老獵手解釋道：「這是格爾丁河的一條支流，它向東南方流淌，在遠弓鎮的東南方匯入格爾丁河。」
約翰的臉色很不好看：「這個混蛋過河了，如果他是游過去的，河水會切斷他的氣味。我們需要花很長時間才能再次找到他的痕迹。」
里托也嘆了口氣：「運氣不好的話，我們可能會再也跟蹤不到他。希望這傢伙是划船過去的，這樣我們才能繼續追蹤到他的氣味。」
馬克開口道：「這種天氣下，他不大可能是游過去的。」
想到冰原的氣溫，里托的臉色好了些：「我們先回遠弓鎮找一條船。過河再說。」
在這種氣溫下游過河，除非脫掉衣服讓衣服不沾水，過河之後擦乾身子再穿上，或者出水之後立刻回到房間烤火。
穿着一身濕衣服行走在這片冰原之中，純屬找死。
遠弓鎮的獵手想要追蹤黑衣人就必須找船過河，他們可不想因為一次追蹤而把命搭上。
「不用浪費時間回鎮子，」李成龍忽然說道：「我可以用冰霜魔法把河面暫時凍住，我們走過去就行。」
「這麼寬的河，你能凍住？」里托有些懷疑地看着他。
「別用這種眼神，」李成龍有些受傷地說：「雖然我只是魔法學徒，但我最擅長的就是冰霜魔法。」
他可不是說謊，論起對冰霜魔法的天賦，凡人之中無人能及得上白龍，就算超凡生物之中，也許只有寥寥幾種，比如銀龍，才能跟白龍相提並論。
「再說，我又不是把河全凍住，只是凍住上面那層，能讓我們過去就行，這並不難。」李成龍解釋道。
里托這才恍然大悟，他把問題想複雜了。
「那傢伙很可能就是這麼過河的。」想通關節之後，發現過河對魔法師如此簡單之後，馬克腦子忽然開竅了。
約翰沒有開口，但是眼中的神色分明在說他也同意這個觀點。
李成龍沒有說話，他已經開始施展冰霜魔法了。
這是一個很簡單的法術，是冰凍術和冰箭術的混合與變種，在水平不同的人手中，它的效果差別很大，但只要是比魔法學徒水平高一點的魔法師，都可以將面前這條小河凍出可以承受人類重量的冰層。
李成龍的施法技巧和經驗還停留在學徒層次，但幸好他的本體是一隻白龍，體內充盈著大量的魔力，要凍住河流表面也並不難。
他開始低聲吟唱咒語，將注意力集中在魔法構型上，同時手掌不斷變換姿勢來補全咒語和構型的不足。
經驗豐富技巧高超的魔法師，可以無需咒語和複雜的手印，僅僅一個手勢，配以思想，便放出魔法。
但李成龍目前還做不到。
他低聲念完咒語，手中複雜的手印完成，雖然無聲無息，但空氣中傳來一種玄妙的感覺，就連對魔法遲鈍的獵手們也能感覺到一股寒意忽然從尾椎骨閃電般傳遞到頭頂。-
冰霜魔法生效了。
一道白色的痕迹像是無形的筆刷一樣橫掃過格爾丁河的支流，筆刷的寬度有三米左右，所到之處，波濤靜止，河面凝結成白色的冰層。
李成龍用手試了試厚度，又用腳試了下了硬度，確定冰層可以牢固地承受人的體重之後，說道：「可以了，我們走。」
這個魔法本身並沒有什麼了不起，但這效果足夠神奇，足以令馬克和約翰等人嘆為觀止，他們腳踩在雪白的冰面上，驚奇地左瞅瞅右看看，彷彿是第一次看到河面結冰一樣。
里托跟在李成龍身後，讚歎道：「這可太好用了。」
「別跟我說在你雇傭兵生涯之中沒見過魔法師。」李成龍頭也不回地說道。
「見倒是見過，不過他們絕大多數都是扔着火球冰箭互轟的戰鬥法師，他們常乾的這些事，總感覺和我們弓箭手是一個性質的，只不過我們的效果看起來沒那麼拉風而已。」
「也許他們也會類似這些魔法，但我很少見他們用過。」
「但這一次我是真心感覺到，身為一個魔法師的方便之處了。」里托感慨道。
獵手們很快走過格爾丁河的冰面，來到對岸。
剛踏上河岸，幾隻獵狗就對着空氣吠叫起來。
它們叫了兩聲，里托面露驚喜，對李成龍解釋道：「那傢伙果然是用魔法過的河，對我們來說這是好事，這意味着他身上的氣味不會被掩蓋。你看，狗群們已經又發現了他的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