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大昌現狀
「老哥，我問得可能有些冒昧，你真的沒有一個叫做武松的弟弟嗎？」
「沒有啊！俺家中倒是有兩個妹妹，前些年嫁了出去。只可惜，後來天師說除鬼物需要錢，那些子錢也都沒了。」
「不過，倒也無所謂，只要她們過得好就行，我這怎麼不是過啊！嘿嘿。」
說着，漢子武大郎還撓了撓頭。
「放心，我屈某人有的是本事，到時候陞官發財，咱哥倆吃香的喝辣的，再把你兩個妹妹一家接過來。對了，還得給你買個老婆。」
經過路上的一番了解，屈景得知這位武大郎好同志的那位老婆也是買來的，準確來說應該是半買半送的。畢竟，姿色是真的不錯，真要買的話，他肯定是買不起的。
「嗯嗯。」
大郎激動得面色漲紅，連一句像樣的回復組織了半天都沒有說出，當然，也可能跟剛剛經歷的人生大落有關。
「其實，老弟如果想要了解的話，可以來我跟我回縣裏，我一個妹夫便在縣衙當差，知道的肯定比我多。若是無處可住，我那也還可以收拾出一間屋子。」
「那自然再好不過了，哈哈，還得感謝老哥的收留呢！」
一路上兩人除了趕路外，也不曾少了閑聊。這些年因為鬼怪的作亂，官府對於宵禁管得比以往更嚴。
不過，就在前些天卻告知在縣老爺的百般努力下，縣城方圓十里的鬼怪都已被滅。緊隨其後的便是知縣大人老母的七十大壽和知縣迎娶了第七房小妾的事。
一團喜氣洋洋之下，往日的宵禁也鬆懈了不少，倒不用太着急趕路。
大昌國清河縣，深處群山之間，歷來宗教氛圍濃厚。尤其在鬼怪霍亂之後，更是如此。
方才卿隱出現的那座景山就是這群山之一，被譽為清源祖庭，而這清源道傳承千年，更曾盛極一時，王公大臣爭相與其門內道人結交。
「妹夫？這麼晚了，來這裏幹什麼？」
兩人走到了一處民房旁，正巧看見一位虎背熊腰的壯漢在門外等待。冷風呼嘯著，那壯漢的兩膀子明顯已經通紅了。
「大哥，你可算來了，這麼晚幹什麼去了。今晚也忒冷了，差點沒把我凍僵了。聽衙內的兄弟說過些日子可能會出事，正好前段時間蓮兒家裏來信，我就讓她且回去待幾天。」
只見那壯漢開口，一連串話如倒豆子般一股腦倒了出來，連口氣都不帶喘的。接下來更是跟着武大郎進屋后嘰嘰喳喳地抱怨起來，絲毫不覺得累，也沒有停止的意思。
「我給你說，那些個牛鼻子真是越來越猖狂了。現在都敢隨便派來個毛都沒長齊的娃娃對我，那個詞咋說來着，對，頤什麼使。奶奶腿的，罵我們一群廢物。這衙門成他們的了不成？說起這個我就來氣。
大哥，你是不知道，我那幾個弟兄按他們的要求去抓捕妖物受了重傷，那個什麼道門一點反應都沒有，反而把他們又拉下去一頓好打，說是辦事不利！」
那壯漢越說越惱火，一雙沙包大的拳頭在空中無處發泄，只能無能狂怒，又是憋了一股氣。
終於，只聽「咚」的一聲，那無處安放的憤怒的拳頭不知何時落到了實處，哪個倒霉蛋兒就這樣被無意揮中，捂著肚子習慣性發出了哀嚎。
「啥，啥子東西，咋還有聲音呢？」
武大郎此時也反應了過來，連忙攙扶起可憐的屈景。
「沒，沒事。」
站起來的屈景揉了揉肚子，發現自己似乎並不疼。剛剛他只是被順帶着擊中了，實際沒有受多少力。
「誒，這哪來的人啊？大哥，這，這是誰，什麼時候來的？」
光顧著輸出的壯漢看來並沒有注意到瘦小的卿隱。
「哦，忘了介紹了。」
一摸腦門，把兩人領到跟前。
「這就是我那妹夫，李大根，現在在縣衙中當捕快，在周邊數縣我這妹夫的名聲響亮着呢！」
「大哥，不是說我改名了嘛，前些日子去清風寨，那裏有個先生給我改成了李大重。」
後半句，李大重明顯是對卿隱說的。
「這是我新認的兄弟，殷青。」
「殷兄好啊，你是我哥的兄弟，那就是我李大重的兄弟。嘿嘿，你叫我大重就行。你可別這名字俗，這那個什麼，低調、奢華、有內涵，我找找那個紙條。」
屈景自詡看過多本無限流小說，自然不敢在任務世界使用真名，昵稱歸昵稱，化名歸化名，不衝突。
而另一邊，就在屈景被這突兀的熱情嚇得措手不及時，李大重從衣服里翻出了一個裝着紙條的錦囊。看外表，便不是他這等糙漢子會用，或能用的起的。
「找到了，我給你看看哈。哦對，大重，尊貴也。」
屈景張大嘴巴，正準備做出傾聽、驚訝、讚歎、佩服、鼓掌的模樣，然後，然後他就張大了嘴巴。
「就這？」
「昂。」
回復完的李大重見對方久久不再言語，還有些慌張，以為有什麼不對的。
「沒什麼，就是，就是吧，言簡意賅，得意而忘言，看似簡短的一句話包含了無數含義，方才驚訝不已。」
「哦。」
李大重老實地點了點頭，實則一句也沒聽懂。
屈景在尷尬地誇讚完后，又習慣性地在心裏默默重複了一遍，覺得自己太有水平了，又重複了一遍。
誒，這似乎有幾分道理啊！
由於武大郎和李大重兩人，一個賣餅，一個則是捕快，沒有那麼多的講究、規矩，也就一番匆匆的寒暄。
尤其是隨着李大重重重拍在了屈景的肩膀上，兩人從此不再是外人了。而李大重真沒把屈景當外人看，轉身就打着哈欠朝一間空餘的房間走去。
屈景也跟着武大郎來到另一間房，幾經收拾，便準備休息了。
躺在床上，屈景陷入了沉思。這是他二十年來養成的入睡方法。沉思、幻想或是聽歌，這些都有助他睡眠。
歸納了他目前為止極少的資料，卿隱很難對這個名叫大昌的國度產生什麼認識。但也很正常，畢竟兩人的身份地位不說很低吧，至少也不算多高。
哪怕那位妹夫捕快，也只能算吏，擱往常不過是一個難纏的小鬼，或強橫的地頭蛇。看現在的情況，似乎別說衙役了，連官府都快被道門給壓制了。
這樣一來，地位應該會更加一落千丈，與路上武大郎的描述相去甚遠。倒是李大重與那些黑道，不對，應該說是綠林有不菲的關係。
這確實是個不錯的消息源，就是可能不怎麼安全。
說起來來到這人生地不熟的任務世界，這絕對不算高配的出場屈景已經很滿足了，畢竟活命才是第一位的。
一覺睡到……
自然醒是不可能了，現代人和古代人的作息是不一樣的。這才幾點嘛，屈景也不知道，但在他看來實在太早了，就被這兩個大老粗給吵醒了。
「殷老弟，要不要也出來吃點？」
看似詢問，實則李大重直接進到屋裏，把屈景從床上一把撈起，拖了出來。
「男子漢大丈夫，怎能年紀輕輕就起不來呢，以後可如何是好？」
餐桌上，屈景拿起一張燒餅就咬了一口，有些硬，但還是可以嚼動的。
食不言，寢不語。這是一種教條式的禮節，但對於世界上大部分民眾而言是不存在的。
「大哥，大嫂怎麼沒見啊？」
「啊……」
昨晚李大重來的突然，武大郎也沒有考慮到事後的影響，在他看來這不過是他自己的事情，沒必要把其他人牽扯進來。
「哦，昨天有一位道人說嫂子年內有厄運，昨晚我和你大哥就把嫂子送到清源道，以求庇護。」
屈景看出來了武大郎的心思，奈何對方腦子實在不開竅，只得主動出口幫忙編謊。
「原來如此，送去了也好。清源道啊，可惜了。」
「朝廷就這麼看着清源道，什麼也不管嗎？」
「其實咱清河縣之所以這麼安全，一方面是知縣的政績需求，一方面則是大量道宗的門人聚集。」
「道宗？」
「是啊，這批人是前些年才冒出來的。數量龐大，來源不明，實力強橫，恰好遇上如今大昌國內鬼怪猖獗，就被皇上重用了。現在風頭日盛，更是公開指摘清源道為邪道。」
「啊！」
屈景愣愣的，一口咬下感到了痛覺，原是咬到了自己的手指。
捋了捋思緒，這才發現自己之前一直都理解錯了。他以為那些縣衙的道人都是清源道的，如今看來應是那道宗的。
也是，同行是冤家，倒可以理解。這所謂的道宗野心不小啊！
屈景腦海中冒出了無數的想法，只可惜這些暫時跟自己沒什麼關係。
他是個謹慎的人，特別是如今諸事不清、事關生死之時。
「那你們？」
「清源道是邪道跟我們有什麼關係？其他地方不好說，清河縣可是就在山跟前，我們從小就受到清源道的幫助，怎麼可能因為一句話就唯恐避之不及？」
這時，武大郎倒是表達了自己的觀點。一旁，李大重也從官府角度進行了不知正確與否的補充。
「對於清源道的惡意，道宗表現得極為明顯，但目前朝廷方面應該是興趣缺缺。」
點了點頭，屈景示意自己了解了。
這不是沒可能，坐山觀虎鬥嘛，傳統藝能了。
又或者，道宗那邊給的好處不夠多？
清源道實力太強，有所顧忌？
屈景進行了一博頭腦風暴，思考着下一步的打算。生存任務，活命是首要條件，可是如此機會，怎能不去試試呢？
試一下，就一下，應該不會死吧？
不對啊！
這所謂的生存任務並沒有給時間啊！屈景懵了，這意味着他們還不知道要在這任務世界呆多久。
地老天荒嗎？
要不要這麼浪漫！
不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