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要不送你個5000米？」
紀煙衡桃花眼中回蕩笑意，逗弄著席雨茗。
席雨茗懶得搭理他這不正經的模樣，「其實人長了嘴也不一定非要說話。」
話音未落，斑斕繽紛的彩色煙霧驟然在天空炸開，綻放出絢麗的煙花。
映射著陽光的綵帶根根飄落，如同金色的太陽雨。
紀煙衡眸中蕩漾著狡黠的笑意，趁席雨茗愣神的空閑順勢攬過她的肩，「我說的是5000米空中煙花，你以為是什麼？」
席雨茗不甘示弱，低嗔一聲：「幼稚。」
「哦？」紀煙衡眉峰微挑，「還有更幼稚的呢。」
他抬手打了個清脆的響指，數十架無人機從高高的教學樓后升起，以優美的弧線劃破雲端，刺穿藍天中五彩的煙霧，留下一串特殊的符號。
「...-..---...-.-.-----..-」
符號在空中逗留片刻，便隨風而去了。
宋瑞雪一臉疑惑，蹙眉盯着重歸平靜的天空，用手肘拐了拐程晚江，「這搞得什麼啊，我怎麼看不懂，無人機的程序編錯了吧？」
程晚江無情地嗤笑一聲，揚揚自得地斜視宋瑞雪，「土包子，看不懂了吧！」
要不是進了川鏡堂，他估計也會像宋瑞雪一樣疑惑，覺得是紀煙衡編錯了無人機的程序，才會行成這一串無序代碼。
但現在不同，他雖然在川鏡堂排不上名號，但好歹也學了些皮毛，懂一點三腳貓功夫，自然看得懂那些符號是摩斯密碼。
可究竟什麼意思呢……
程晚江背過身去，又打開手機快速複習一遍雲落髮給他的摩斯密碼解密表。
「...-..---...-.-.-----..-」
「iloveyou.」
「切，一點心意都沒有……」程晚江小聲嘀咕了句。
他還以為紀煙衡用這麼洋氣的摩斯密碼能整出什麼高級辭彙呢，看來還是沒掌握他撩妹的核心技巧……
宋瑞雪以為程晚江沒說什麼好話，她狠狠給了他一拳，「騷程，你是不是以為聲音小，我就聽不到你說我壞話了？」
「嘶～」
程晚江吃痛，弱小無助地揉着胳膊，「蒼天為證，我剛剛真不是在說你壞話，我是說他紀煙衡……」
突然意識到話鋒不對，程晚江及時住嘴。
但還是被宋瑞雪揪住了尾巴，她拽起程晚江的衣服，「你說什麼，這場煙花是衡哥策劃的？」
「不不不，怎麼可能，你聽錯了。」程晚江急忙圓話，「運動會自然是我一手策劃的，你衡哥在籌備期間都沒來學校你忘了啊？」
宋瑞雪半信半疑地放開程晚江，「那你告訴我，那符號什麼意思？」
程晚江眸光中隱約有些躲閃，猶豫着開了口，「ilove……」
此時，一群男女學生結伴而行，笑着鬧着從程晚江和宋瑞雪身邊路過。
喧鬧的笑語陡然湮沒程晚江的聲音。
過路的男生蹭到宋瑞雪的裙擺，她蹙了蹙眉，公主病附身，厭惡地不斷拍打裙邊。
良久，她才想起程晚江，「你剛剛說什麼？」
程晚江局促地輕咳一聲，那弔兒郎當的紈絝氣質又顯露在臉上，笑容欠揍，「我說，你求我，我才告訴你。」
說完，他閃身躲過宋瑞雪氣急敗壞的攻擊，跑向操場的盡頭。
紀煙衡慵倦地靠在觀眾席的椅背上，長腿隨意一搭便跨了兩層石階，「剛剛的表演看懂了嗎，女朋友，不會的話，哥哥教你。」
席雨茗不屑地挑起眼尾，「俗套。」
現在的電視劇都不拍這麼狗血的劇情了。
也不知道是誰給紀煙衡出的餿主意，若不是長了這樣一張俊逸的臉龐，估計不會有人答理他吧？
「我承認俗了些，最近我忙昏了頭，顧及不夠周全，沒能給你一個滿意的生日禮物，忙過這段時日，我再為你補辦一次生日可好？」
紀煙衡掌心包裹住席雨茗的手，態度誠懇，瞳眸中滿是真切。
這一切被席雨茗盡收眼底，溫暖的體溫隨指尖逐漸蔓延，她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其實，這是我過得最開心的生日了。」
怕他不信，她還刻意強調，「真的，我很喜歡這份禮物。」
這樣的他，席雨茗還是第一次見。
平時見他，都是意氣風發，無論何時何地，從來都是最要強的那一個，鬥起嘴來也不見他服過軟。
如此這般順着她哄着她，倒是讓她有些不知所措了。
紀煙衡眸底盪開一絲狡黠的笑意，「原來順着你才能從你口中聽到真話啊。」
他突然湊近，壓低聲音，輕輕咬了咬席雨茗的耳廓，「你到底還有多少話是口是心非的？」
他身上獨有的薄荷清香撲面而來，席雨茗瞳孔驟然收縮，耳根有些發燙，她猛地推開紀煙衡，「你無不無聊。」
紀煙衡低笑，單手撐住觀眾席的圍欄一躍而下，「答應你的事我一定做到，時候不早了，帶你吃飯去。」
操場上，和煦的清風撫過他漆黑如墨的短髮，他的白襯衫也隨風律動，夕陽落在他輪廓分明的臉頰，俊逸瀟灑。
席雨茗的目光緊緊追隨着他，她的少年，狡黠又赤誠。
這樣乾淨的人，不該捲入宮氏集團的亂局之中。
……
氣焰囂張的正紅法拉利在校門開啟的瞬間飛馳而出，駛入寬闊的馬路。
紀煙衡戴着墨鏡，單手扶方向盤，「有進步啊，女朋友，知道自己系安全帶了。」
席雨茗懶得搭腔，腦袋靠在車窗邊玩手機。
紀煙衡倒也不覺得冷落，又問道：「今晚想吃點什麼？」
席雨茗從不在吃的方面費神，「隨便。」
「皇家酒店？」
紀煙衡隨口一報，生日宴自然要選全g城最頂級的餐廳。
皇家酒店……
席雨茗的思緒被這個名字拉出很遠之外，她似乎已經很久沒聽過這家餐廳了。
以前每次回g城，宮子傲都會安排在那裏替她接風洗塵。
他說過，她配得上最好的。
但自從那次游泳館擂台賽之後，就再也沒去過了。
她好像記得，是因為那家的服務員對宮子傲出言不遜……
不，是遇見紀煙衡。
紀煙衡的出現，讓她和宮子傲的關係微妙起來。
她以前總覺得，所有任務都不會脫離她的掌控，但現在，事情好像在向她未知的方向發展。
「到了。」
紀煙衡將車停入至尊vip車位，替席雨茗解下安全帶。
席雨茗陡然回神，「到哪？」
「皇家酒店啊，」紀煙衡輕刮一下她俏挺的鼻樑，語氣似責怪似寵溺，「剛剛問你也不說話，來都來了，這裏的口味還不錯，看看有沒有你愛吃的菜。」
「哦。」席雨茗輕聲應了一句。
原來她剛剛一直在走神，竟然都沒回應紀煙衡的話。
如果換作別人無視她的話，她一定會對那人出手吧。
這麼沒有禮貌，現在想想居然還有些愧疚。
剛下車，紀煙衡的手機不識趣地振動起來。
來電顯示是赫老。
紀煙衡眉峰微蹙，從車上拿過西服外套披在席雨茗肩上，「等我會兒，接個電話。」
席雨茗頷首，靜靜站在原地注視着金碧輝煌的皇家酒店，等紀煙衡打電話。
這裏較從前看不出什麼變化，但她又有種錯覺，這不像她認識的皇家酒店了。
可能……變的是她吧。
四月的晚風還是有幾分入骨的涼意，席雨茗緊了緊肩上的西服外套。
這時，一隻手攬住她的肩，將體溫傳給她，紀煙衡眼眸深處帶着些許內疚，「抱歉，今晚不能陪你赴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