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祭祀溝
第七十二章
祭祀溝
「啥？！你們還要往下走？再往下走可是禁地！我可不要去！」阿力聽到隊伍接下來的行動，一臉不情願的說。
冷虎聽到阿力的話，不耐煩的舉起槍瞄準，阿力嚇得全身發抖，躲到張彥哲身後說：「可不要亂來，你那是真槍！我說張大哥，你們怎麼合夥騙我，不都說了那槍是假的！不是說好要進山營救勘探隊員嗎？」
張彥哲伸手按住冷虎的槍管，蹲下身，拿出一個空背包，開始往背包里裝物資說：「阿力兄弟，我們一同戰鬥過，也算是戰友了，我不瞞你，這槍是真槍，我們也確實有重要的任務在身，但並不方便告訴你，你只要明白，我不是壞人，我也不會讓他們傷害這裡的一切！當然，我尊重你的選擇，我會給你一個人的裝備，你可以選擇回去或者留下。但不管你如何選擇，我都尊重你，我也能保證這幫人不能為難你！」
張彥哲說完，又站起身朝上官雪和冷虎說：「中國是法治社會，你們不也將就人權么？這裡離第一露營地不算遠，阿力也勉強算是完成了任務，我希望你們不要為難他，否則我也……」
還沒等張彥哲表明態度，冷虎就舉起黑洞洞的槍口，對準張彥哲的胸膛說：「不要在這瞎咧咧！你沒有選擇！」
而此時張彥哲目露凶光，一手握住槍管，用力將槍管舉高，對準自己的腦袋說：「朝這打！爺爺我皺下眉頭，就是你孫子！」
冷虎被張彥哲這突如其來的變化驚到了，本想發作，卻只聽的一聲吼：「阿虎！別亂來，把槍放下！」，說話的是上官雪，她喝止了冷虎。
上官雪拿出隨身帶著酒壺，輕輕地喝了一口，對張彥哲說：「行動出現了這麼多的變故，也是我沒有預料到的，有風險就必然會有損傷，你說的沒錯，我們沒有剝奪別人生命的權利，阿力可以自便。」
上官雪說完，就招呼冷虎等人出去安葬墜崖而死的mero隊員。
張彥哲遞給了阿力背包，沒有說什麼，獨自去山洞裡休息了，張彥哲用餘光看到，阿力拿起背包朝洞外跑去……
此時天色漸濃，山風漸起，山洞中只剩下張彥哲一個人，他來到洞口，探查空氣中磷的濃度，由於山洞掛在離地面幾米高的半山腰，加之此時山風驟起，洞中並沒有那麼高的濃度，於是他就在靠近洞口的位置升起一堆篝火。
火光瞬間刺破了黑暗，也給迷途中的人照亮了前路……
張彥哲回到洞中，找到了一些食物和水，一個人躺在地上，靜靜吃了起來，緊張了一天的神經也漸漸鬆弛了下來，他腦海中不停的回想著今天發生的一切，想著想著遍感覺腦袋中一陣疲意泛起……
「一叩首……二叩首……三叩首……」
正當張彥哲熟睡時，他的耳邊傳來一陣說話聲，他努力睜開眼睛，藉助著昏暗的篝火光，看到在離他不遠的地方，跪著一群衣著古怪的人，這群人好像正在進行某種儀式，朝著牆上的一副畫正在叩拜。
「你們是誰？在幹嘛？」張彥哲迷迷糊糊的站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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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那群人走去，但那群人並沒有理會他的話，依舊在叩拜。
直到張彥哲走到一個人的身旁，去拍他的肩膀，整個叩拜的人群才停了下來，人群並沒有動，依舊保持著背對著他跪地的姿勢，其中一人緩緩轉過頭，幽幽的說：「快回去！躺在那！我們馬上送你上路。」
聲音渾濁不清，分辨不出是男是女，藉助忽明忽暗的光，張彥哲看到，這個人竟然沒有眼睛，兩個眼眶黑乎乎的，還有蟲子在其中蠕動……
「啊……鬼啊……」
張彥哲驚叫一聲摔在地上，此時才清楚地看到，牆上掛的畫里，畫的竟是自己……他雙手作腳往後挪動，這一動不要緊，跪在地上的一群人都站起身朝他撲來，他的心中充滿了絕望，閉上眼睛倒在了地上……
「張彥哲！彥哲！醒醒啊！快醒醒！」
一陣呼喊聲隱約在耳畔響起，昏迷中的張彥哲逐漸分辨出了這是上官雪的聲音，於是慢慢的睜開了眼睛，他看到上官雪、冷虎等人，疑惑的圍在他的身旁。
「鬼！有鬼！有一群沒有眼睛的人！」張彥哲驚魂未定的說。
「哪有什麼鬼？！我們一直都在這，你是做噩夢了，一定是太累了，趕快起來吧，吃點東西！」上官雪一改往日霸道的作風，很和藹的扶起張彥哲。
張彥哲定了定神站起身，拿出手電筒來到山洞深處，站在剛剛夢中那群人跪拜的牆前，朝著石壁上張望，這一望不要緊，他發現石壁上雕刻著很多岩畫，一共有四幅，每一幅都刻畫著一個場景。
第一幅：一群古代士兵打扮的人，正在追著另一群人跑，被追的人群有老有少，滿是驚恐的神色。
第二幅：有一隻四腳巨獸出現，趕走了士兵，保護了被追趕的人群，他們都紛紛下跪感謝，
第三幅：村民與巨獸共息共生，相安無事的過上了平靜的生活，被追趕的人群在此地建立了村莊。
第四幅：巨獸開始襲擊村民，有一個個頭稍大的人，帶領村民殺死了巨獸，這個人被村民所敬仰，成為他們的英雄。
看到此，張彥哲陷入了沉思，他隱約覺得，這些畫和他來此之前，看的那些客家人的歷史有關係。上官雪也發現了異樣，拿出手電筒和相機，邊拍邊說：「從雕刻的刀工看，這些岩畫有些年頭了。」
張彥哲並沒有理會，而是迅速蹲下身子，用手去撥地上的浮土，逐漸一個雕刻精巧的石槽露了出來，眾人都將狼眼手電筒的光線集中到此處，只見這個石槽呈半米長，由於時間的沉積，有一半隱沒在土裡，石槽上雕刻著精美的花紋，居中的地方是一朵綻放的牡丹。
「這是一個香爐！看樣子是祭祀用的！」張彥哲一邊撫摸著香爐一邊說。
「他們在祭祀牆上的4幅岩畫？！看來這些畫中記錄的事情對他們很重要！那又是什麼樣的人，會在這樣一個深山老林中祭拜幾幅畫呢？」上官雪好奇的問。
張彥哲並沒有回答，而是點著一支煙，走到篝火前坐下，他掏出老獵人留給他的地圖，仔細端詳著。
過了良久他才一拍大腿道：「我知道了！我知道怎麼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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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人聽到他那麼說，都圍了上來，只見張彥哲舉著地圖說：「我們這次要探查和尋找的東西，應該跟岩畫上的人有很大的關係，從岩畫內容和香爐雕工看，我做一大膽推測，他們應該是古代躲避戰亂來此的客家人，這片山所在的位置，應該是他們的一片集中墓地，剛剛跌落的地方是一條祭祀溝，這也可以解釋，為什麼在溝中有大量的不同時期的骨骸。你們看地圖，中國漢人在建設重要工程時，很重視對稱和軸線，我們此時所在的祭祀溝的正南方，就是夾金山，也是老獵人標註的遺迹的位置。」
「那按你所說，這群客家人會不辭辛勞的將故去的親人埋葬在這深山之中，歲歲祭奠么？這也太勞民傷財了吧！？」上官雪饒有興緻的問。
張彥哲放下地圖，抽了口煙說：「自從秦代開始，北人南遷經歷過很多階段，但大多都是為了躲避戰亂追殺，才被迫遷徙的，他們這群人，一定有難言之隱，不敢將自己故去的先祖葬在明顯的地方，所以才會這樣。他們很好的傳承著漢人的喪葬傳統和祭祀文化，對先祖保留敬畏之心，這就是為什麼南方很多地方仍然保留祠堂文化的原因。」
「那金沙塢村那麼多村民，世代居住於此，卻從來不曾有人看到大規模的祭祀，那又怎麼解釋！？」上官雪追問道。
張彥哲幽幽的說：「怎麼沒有？！老獵人曾說過，建國前後的百鬼夜行！」
上官雪瞪大了眼鏡說：「什麼？！你是說，村民中傳說的，會在山中聽到夾金山中夜裡會聽到鬼哭狼嚎，是客家人在祭祀？！那你又怎麼解釋，近幾十年來，這種現象沒有了？」
張彥哲緩緩地說：「我只能說我推測的，建國后，隨著全國開始轟轟烈烈的建設，人口的流動性加大，很多人都會到經濟發達的地區謀求發展，加之近年來教育文化水平的提高，很多地區對封建迷信都是持抵制的態度，固然客家人的這種風俗，逐漸就弱化了。」
「溝里發現有很新的牲畜屍體，那又怎麼解釋？」冷虎剛剛將香爐從土中挖出，站在人群的最後問。
張彥哲瞄了一眼，有些厭惡的回答：「我想這也是古人智慧的體現，這條自然形成長几百米的深溝，剛好位於夾金山的正北面，相信早期古人都會將宰殺的牲畜，放在這裡作為祭祀之禮。但這個地方降水豐沛，長滿了茂密的樹林，很多樹木都沿著懸崖生長，這就像一個天然的陷阱，在遇到不好的天氣，野獸會不小心跌落懸崖而死。加之這裡的狼群，會有更多的動物被驅趕而跌落山崖，這樣，狼群可以享用溝中的動物，而客家人則是得到了一條天然的祭祀溝！」
「哦！上帝啊！我們剛剛都差點被狼當祭祀品吃掉！」冷虎感嘆道。
「是的！在這一路上，跟狼群的幾次遭遇，我一直感覺哪裡不對，直到剛才才想明白，狼群在判斷實力不如我們之後，並沒有跟我們發生正面衝突，而是採用圍獵的方式，想將我們趕下懸崖，再吃掉我們。幸好黑子用命，消滅了狼群的大部分，否則即使我們墜崖不死，也會被隨之而來的狼群攻擊。」張彥哲說完，走出山洞，望向天邊血紅色的晚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