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彈琴石壁上，翻翻一仙人。手持白鸞尾，夜掃南山雲。

鹿飲寒澗下，魚歸清海濱。久落闕望山，看破凡下塵。

闕望山巔，山雲繚繞，白衣仙人已彈琴數載。曲聲婉轉悠揚，悅耳動聽，卻有說不清道不明的悲傷。

新到闕望山的仙童來到山巔，禁不住好奇，斗膽一問：「仙人為何在此彈琴？」小仙童尚年幼，聲音如十六歲孩子，清澈透亮。

「為見一位故人罷了。」白衣仙人聲音低沉，手指細長白皙，彈琴指法熟練完美。

「您的那位故人會聽到嗎？」

「她最喜歡聽我的琴聲，她聽到後會來的。」白衣仙人答非所問，隨後默念了擴聲決，琴的聲音變大。

仙童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哪怕是她的絲縷魂魄，也是好的。」白衣仙人停下，站起了走到懸崖邊，懸崖下深不見底，讓人看不清，像極了人生的盡頭，「那年，未能夠救下她，是我此生唯一憾事。」

仙童看著仙人的背影，風吹起白色衣襟，身邊只雲作伴，形單影隻，髮絲隨風揚起，似在訴說千萬思緒。

仙童雙手打拱在前，微微彎腰，表示恭敬：「還望仙人節哀。」

白衣仙人回頭看他，眼神里蘊含著些許凄涼，嘆了聲氣：「只是執念罷了，待你歷經百事，自然知曉。」

「是，仙人說的是。」

「你多大了？可有其他仙人為你賜名？」

「我已三百歲，未曾被賜名。」仙童初來乍到，還未見過其他仙人。

白衣仙人緩步走到仙童身邊，衣襟隨之步伐擺動，嘴唇輕啟：「我看你成熟穩重，以後，你便跟著我吧，賜你名為『而無』，你可願意？」

仙童立即跪拜，向仙人磕下一個響頭：「而無願意。請問該如何稱呼仙人？」

「闕望仙人即可。」白衣仙人留下六個字，瞬間消失在仙童面前。

仙童一時間無措，不知去何處尋找仙人，他站起來，四處摸索，注意到了仙人未帶走的琴。

仙人的這把琴由不化之冰做成，琴弦已隨著仙人的消失而消失了，琴上帶有一掛件，是一片雪白羽毛，閃閃發光。仙童走近，想要碰觸這把琴。卻有一道光波閃過，將仙童彈到百里之外。

這時，琴弦出現，自己波動了起來，一道道藍色光圈從琴前出現，排列在一起。仙童小心翼翼上前，慢慢將手臂深入光圈，似乎有另一個空間。於是，仙童大步走了進去。

光圈內藍光閃閃，出現了一個又一個人間的畫面，每個畫面，都出現了一片雪白色羽毛。仙童的手觸碰到畫面里的羽毛，那畫面轉瞬即逝。

終於，這條路有了盡頭。盡頭是一個洞，白衣仙人站在洞口處，洞中如仙境一般。

仙童出了藍色光圈，見到白衣仙人，向他行跪拜禮：「而無拜見闕望仙人。」

白衣仙人雙手背後，一副傲然姿態：「嗯，比我預測來得快一些。起來吧，以後無須對我行此大禮。」白衣仙人手掌向上，擺擺手，示意仙童起身。

「是。」仙童站起。

白衣仙人施了一法，以為黃衣女子出現。白衣仙人緩緩介紹到：「這是清泉，由她帶你熟悉環境。」

「是。」

「可是好久沒見新人了。小仙童，這邊請吧！」黃衣女子丹紅色唇一笑，手一擺指示方向，兩人一前一後，一起離開。

白衣仙人看著兩人背影，像極了從前的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