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吳儂軟語
徐清揚和王晨走進會議室,說有點事想彙報一下。
吳娟放下手中的照片,轉身聽徐清揚說。
「在之前的調查中發現1130案件中的五樓鄰居有販毒前科,這個人叫周強,後來我們調查發現,他跟本案沒直接關聯,但間接的關係很多,而且是一條重要販毒渠道的參與者,我們想深入調查,尋找突破口。」
吳娟:「有哪些間接聯繫?」
「比如他30號晚上,他曾去過案發的單元,比如說他的女朋友就在兇案發生的樓下,但是現在沒有直接證據,比如指紋或者腳印等。」
「需要我做什麼?」吳娟問。
「周強現在還在拘留所關押,已經被審訊過兩次,他很滑頭,怎麼審都不說,像擠牙膏一樣,慢慢往外擠,想請您幫我們審審他。」
吳娟聽明白了,就跟隨他們來到了審訊觀察室,在玻璃後面觀察這個周強。
「你的毒品從哪兒來的?」徐清揚問。
「不是說了嗎,我撿到的!」周強一副潑皮無賴的樣子。
王晨生氣了:「你現在出門再給我撿一個看看!」
「得需要運氣,我運氣好,怎麼辦呢?」
「你吸毒嗎?」
「不吸。」
吳娟走進審訊室,對徐清揚和王晨說:「你們先出去一趟。」
「可是,你一個人……」
「出去!關了攝像頭。」吳娟的聲音很強硬。
徐清揚和王晨聽令行事。
吳娟緩緩坐下,對周強上來就是一拳。
周強怒目而視。
「我就是打了,我看你那副卑鄙小人的就不爽。」
周強吐了吐血水,笑了笑。
「我告訴你,對付你這樣的人,我有的是招兒。」吳娟說。
周強抬眼看了一眼吳娟。
「周強,你女兒上初中了吧,如果她同學都知道她爸爸販毒被抓,肯定會很沒面子吧。」
「一人做事一人當,我女兒跟這個事沒關係。」
「你信不信我讓你女兒在學校抬不起頭來!」
「卑鄙無恥。」
「我現在告訴你的是,你的下線已經被我們控制了,他要做污點證人,很快我們就能摸到線索,你如果不說,就等著重判吧,讓你在監獄里見不到你外孫子結婚!」
徐清揚和王晨在玻璃後面看著,感覺吳娟身上是散發著光芒的。
周強離婚三年了,是因為自己出軌,被老婆發現,凈身出戶,後來女兒都不認自己了,因為媽媽和外婆天天對女兒灌輸爸爸是個爛人的觀念,導致在女兒眼裡,爸爸就是個十足的混蛋。
周強是個女兒奴,這一招把周強整崩潰了,非要把自己說成一個十惡不赦的爸爸嗎?這樣對女兒成長並不好,但孩子媽媽說這是事實,你自己做的事情就得自己承擔。
周強跟女兒打電話時,聽到女兒語氣里的敵意就非常傷心,朋友都勸他說,等孩子長大了就好了,血濃於水,可是周強覺得時間越長,女兒對自己的怨恨會越深,這是他非常不願意看到的。
周強也不是第一次進監獄了,之前就曾經因為販毒的事情進去過,但是沒兩年就放出來了,出獄后也沒事幹,繼續跟狐朋狗友廝混,這些人都沒什麼正經職業,所以販毒變成了他們唯一的出路。
徐清揚和王晨又來到了小區五樓,找到了少婦關美麗,把她帶到了警察局。
關美麗兒子已經八歲了,二年級,老公經常出差,不怎麼在家。
她把兒子安排給了鄰居的阿姨就跟著警察來到了刑警大隊。
「你什麼時候跟周強交往的?」
「嗯……」關美麗軟綿綿的,身體不是斜著,就是靠著,聲音嬌柔,語調嫵媚。
「好難受啊,可以抽煙嗎?」關美麗問。
徐清揚說:「別那麼多事,回答問題。」
「我倆就是網站上認識的啊,我在家裡閑著也是閑著,就好上個網,有個網易聊天室啊,就加了qq,每天都聊,反正我也沒什麼事情做。」
「你們交往多久了?」
「沒多久啊,我們認識有一個多月了吧,見了四五次而已。」
關美麗摸摸坐著的靠背,十分難受的樣子。
「你們這個凳子背好硬啊。」
「這是公安局,不是你家!怎麼?給你弄個大沙發啊?」
「沒有了,小哥哥,我只是隨便說說,別生氣啊。」關美麗吳儂軟語地說道。
「你老公為什麼不回家了?」
「他和他表妹在廣州做生意,做電子產品,我也不懂啦,不過就是老出差,我呢,在家就看好兒子就好了。」
「他多久沒回來?」
「有三個月了吧。」
「你知道周強是做什麼的嗎?」
「不知道,他不怎麼過夜的,來一兩個小時就走了。所以我也沒細問。」
徐清揚和王晨到現在也沒有問到更有價值的信息,打算問得直接一點。
「他販毒你知道嗎?」
「是嗎?不知道啊,竟然幹這種事!」
「你沒有參與嗎?」
「我怎麼會參與這種事呢?我有孩子啊,這不是傷天害理嗎。」
「你知道就行,我建議你離他遠點,不然對孩子也不好。」
兩個警察從外面進來,跟王晨眼神交流了一下。
王晨和徐清揚出去了。
「我們在關美麗家裡搜到了冰毒,不多,應該不是用來販賣的,是自己抽吸的。」
徐清揚透過監控玻璃看到關美麗無聊地咬著自己手指。
這個女人不是我們想象的那麼簡單,咬手指的動作也表明了她內心的緊張。
徐清揚和王晨再次進入審訊室,王晨過去,讓關美麗驗尿查毒。
關美麗驗尿回來后,又被拉進審訊室。
「啪——」的一聲,徐清揚把筆記本摔在了桌面上。
「別裝了,你看這是什麼,從兜里拿出來了冰毒,放在了筆記本上。
女人看了一眼,沒說話。
「這是從你家卧室里搜出來的,你還想嘴硬!」
關美麗眼神低垂,沉默,腦子在飛速地旋轉,做最後的掙扎。
「……」
「你最好自己說出來。」
關美麗抬了抬眼神,歪著腦袋,氣焰一下子就沒有了。
「我們真的是網上認識的,後來見面了,他讓我抽這個,說干那事的時候會更有感覺,就吸上了,他就用冰毒控制我了,後來越來越多,我恨周強,可是又離不開他。」
「你老公知道嗎?」
「有次回來,他看出來了,發現了,就要跟我離婚,還要孩子,我沒同意,他就走了,再也沒有回來。」
「給我你老公的電話。」
王晨記下了電話,是個手機,深圳的號碼,可是打不通,都是在關機的狀態。
「為什麼一直關機?」
「我不知道,我也打過幾次,都關機。」
王晨把電話號碼給了技術偵查部門,希望他們幫忙定位一下這個手機號碼。
徐清揚繼續追問:「你有沒有買賣毒品?」
「我沒有,我沒有參與販毒。」
「我再問你一句,你們跟樓上的殺妻案,有關係嗎?」
女人一怔:「沒有關係的。」
關美麗被留在了拘留所,徐清揚拿到了奶奶的聯繫方式,把她的孩子送到了老人那裡。
關美麗的孩子叫凡凡,眼神非常靈動,很聰明,但是說話很少。
「媽媽呢」
王晨看著孩子的可憐的眼睛,蹲下來說:「凡凡,媽媽最近要跟警察叔叔阿姨在一起抓壞人,你能等媽媽回家嗎?」
凡凡聽完低下了頭沒說話,玩著手裡的玩具。
「我什麼時候能見到媽媽?」
「很快就能見到,但是凡凡要在奶奶家聽話好嗎?」
凡凡懂事點了點頭。
王晨看著奶奶領著凡凡走遠,對徐清揚說:「孩子其實什麼都知道,我們騙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