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放心吧徐主任。」老孟點頭。

等徐主任一走，林裕后桌的男生就圍了上來：「額，你們好，我叫許福，原本是高一七班的。」

謝辛站起身去走廊上打電話，林裕很自然地接了話：「你好啊，這位同學。」

「不敢不敢，」許福擺手，「林哥，你們這是有什麼大仇啊，考試前打架，還把徐主任引來了。」

「沒有，我倆之前不認識。」這人才認識就叫哥，林裕笑了，「要認識我不還手，就這麼讓他打？」

「啊？不認識，那那位打你時我看手下就沒留情。這人是不是有點……」

「殘暴，」林裕沒等他說完，接着他的話，「把我的筆都整壞了。」

「啊，啊？」許福看着林裕手上的筆，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這支筆在打架后還被林裕往天花板上拋，然後沒接住摔在了地上。這能怪謝辛？

但猶豫到嘴邊的懷疑出口卻成了問句：「林哥，要我給你支筆嗎？」

謝辛剛打完電話，收了手機剛到教室門口。林裕看見門口的謝辛，唇角向上一樣，「不用。」

謝辛剛坐到座位上，背後那人又戳他：「謝辛？」

「咋就你事多？」謝辛這次頭也沒回，「有pi快放。」

「有筆沒？」

「沒有！」

「我這開學第一天就被人打，現在筆也沒有了，你說考試怎麼辦……」

班裏零零散散的目光朝這邊看過來。謝辛皺眉，這人怎麼比個女的都事多，哀哀怨怨的像個shabi。「你有病啊，沒筆了自己想辦法，跟我有啥事。」

林裕一聽這個就來精神了，也不裝了：「怎麼就跟你沒關係了，你剛打架把我筆摔地上了，然後就壞了。你說，這事跟你沒有關係？」

許福在一旁看着，見識到了林哥堪比京劇的變臉和精湛的推脫演技，心裏猶豫：「那個……」

謝辛聽到聲轉過頭來，才發現旁邊還站着個人。他出於禮貌，問了句「有事？」

「他……」許福剛想說林哥那支筆多半是自己摔壞的，就看到一邊的林裕笑着看了他一眼。是笑着沒錯，許福卻感到身後莫名發涼。

「……啊，沒，沒事，你們繼續聊。」

謝辛沒理林裕，「去問別人要去，我沒多餘的。再說我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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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考不考都一樣，就別費筆墨了。」

「怎麼會，我是學得不好，但是還是有會的題的，你要不借我根筆，我考不好就也有你的原因了。」

謝辛挑眉，心想這人思維邏輯一點都不清，理科肯定沒學好。

最後，迫於不被林裕在考試時冷不丁「勒索恐嚇」，謝辛還是「善良」的給了林裕一隻水筆。

在一旁目睹一切事情經過的許福：以我堪比女人的第六感，絕對出問題。

鈴響了。一中的考試鈴和平常不一樣，急促，讓人覺得有些壓抑。謝辛收了手機，放進包里，起身把書包放到教師外。一種的規矩，考試書包要放到教室外面，桌兜朝前放，水杯不能放到桌子上……一種考試的事真多。

謝辛回到座位上，就看見林裕坐着轉筆，桌面上乾乾淨淨，筆袋都沒有，可能今天就沒拿書包。謝辛低頭，嘴角微微彎起弧度。

「大家回座位做好，水杯放到地上，考試時間和科目都寫到黑板上了，同學們控制好時間，合理分配，注意……」

「老師，您再不髮捲子，一會考試鈴就響了。」底下有個和老孟認識的學生提醒。

「哦，好好好，最後一點，考試前先看注意事項。」老孟的話被堵到了嘴邊，停下即將開始的長篇大論，走下講台髮捲子和答題卡。

第一門考語文。謝辛拿到卷子，大概翻了一下。這是他做卷子的習慣，看過卷子后就大概知道整張卷子的難易程度，從而就能對前面做簡單題的時間有控制。謝辛看着卷子，考點挺細，他大概回憶了一下，大多是上學期的知識點，有部分是今年講課的新知識點。

林裕在後面戳他：「想啥呢，傳答題卡！」

謝辛把答題卡傳過去時，回頭補了一句：「傳給你也沒用。」

「啥？」林裕沒聽清

「沒事，」謝辛轉身，「祝你好運。」

謝辛在答題卡上寫上名。掃了一眼注意事項，1.請仔細作答，用2b鉛筆填塗，0.5毫米黑色中性筆填寫。2.請注意答題區域，在答題範圍內作答，塗卡明確完整……

不出所料的話，林裕會考得很差，至少語文會很差。謝辛邊寫邊想。

正式鈴響了，謝辛感覺身後那人寫了名字就沒再動筆，像是頓住了。半晌回過神來，「我說謝辛，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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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沒說完，就被老孟打斷了：「那邊的那位同學，開考了，不能交頭接耳。」

老孟從徐主任出去后就看着前後桌的兩人，原本還想着要不要調一下座位。後來看兩人也不打算打了，就沒說出口，一直盯着這邊，唯恐他一分神，又會惹出什麼十來。現在看見后桌的那位說話，想着要及時制止。

於是，在老孟整場考試的監視下，謝辛和林裕連休息的十分鐘也過得無比煎熬。

當最後一門考試完成收卷時，老孟一邊檢查卷子，一邊還不忘對起身想走的同學們做最後的心理建設：「大家考完試就趕緊回家，明天早上分班的最後名單就在校門口的大屏幕上，檢查好自己的東西，不要有遺漏，卷子帶回去明天帶來，相信各班老師會給你們講的。同學間要相互友愛，不能老是……哎！門口的先別開門，等老師查完份數再走……」

「謝辛，我說你這人，坑人挺嫻熟的嘛。」

「有嗎？」謝辛把筆袋合上，「我先前都說了我沒多餘的筆了。」

「所以……這就是你給我根藍筆的理由？」

「不然呢，再說你休息時可以問別人借。」

「就老孟休息時扎在講台的氣勢，我一起身他就看我，就差對我說『你哪也別去了』」

「哦，筆還我。」

「……感情我剛說的話你就沒聽？」

「跟我沒關係，筆呢？」

謝辛要到筆，起身出了教室門，拿起書包就走了。

許福這時湊了過來：「林哥，你考試又出事了？」

「嗯。」林裕看着謝辛背影

「啊？不會吧，我看你考試時氣定神閑，慢條斯理，以為你胸有成竹呢。」許福拍拍林裕的肩，「……不過這也沒關係，就一次分班考不重要，再說你的成績又不是全校倒數，好歹也在中下游的。」

「這回不一樣，可能要真實現你的話了。」

「啥？」

「沒啥，我問你，你知道一般在考試時能氣定神閑的是什麼人嗎？」

「不就是那種胸有成竹的嗎？」

「不，還有另外的可能，是根本不會，或者已經絕望了。」

巧的是，林裕恰好就是那種已經絕望了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