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18路公交車

凌晨2點，此時的科技大道上空無一人，路口的信號燈時不時變換著顏色，遠遠看去，昏黃的路燈下蹲著兩個人，正是姜合與瀋海。

「這都第三天了，還沒等到18路末班車……司馬楠這小子不會晃點我們吧。」

瀋海不耐煩的拍著身上的蚊子，「真奇怪，這蚊子怎麼就叮我一個人？」

說完，瀋海又往姜合身邊湊了湊，可周圍的蚊蟲像見到瘟神一樣不敢靠近姜合。

姜合往邊上挪了挪，嫌棄的看著瀋海，「大概是因為蚊子喜歡你。」

「喜歡我什麼？」瀋海點起一支煙，想用香煙驅趕蚊蟲。

「喜歡你歲數大，喜歡你不洗澡……」

「放屁，我天天都洗澡，而且我才32，屬於青年範圍！」

就在二人扯皮的時候，周圍不知何時下起了濃霧，二人明顯感覺溫度都降低了一些。

「來了！」

姜合看著遠方迷霧中越來越近的燈光。

瀋海打了個冷顫，從姜合的背包里拿出一台攝像機，還有一個錄音機。

然後對著越來越近的公交車開起了錄像，「鐵汁們，今天我們遭遇了濱海最離奇的都市傳說，18路末班公交車……」

「你不是不信鬼神么……」姜合沖著瀋海豎起中指。

瀋海不屑道：「我這叫vlog，記錄美好生活。」

「吱……」

18路公交車穩穩的停在二人面前，車門打開，車內空無一人，只有一個司機坐在駕駛位，面如白蠟，一點表情都沒有的注視著前方。

姜合與瀋海對視一眼，瀋海努了努嘴，適宜姜合打頭陣，姜合也不矯情，邁步就上了公交車，瀋海舉著攝像機緊隨其後。

上了公交車，二人並排坐在最後一排的座位上，瀋海湊到姜合耳邊小聲道：

「這車肯定有問題，誰家公交車凌晨兩點還出車？」

姜合看向窗外，周圍依舊是一片濃霧，兩旁路燈的燈光在濃霧中若隱若現。

瀋海沖著前面的司機喊道：「師傅，下一站下車！」

「師傅？」

「喂！」

連喊幾聲，對方都沒回應。

姜合與瀋海對視一眼，兩人徑直向司機走去，走到司機身後，對方仍然一動不動，直視前方專心的開著車。

這時瀋海心裡有些發毛，小聲的示意姜合，讓他打電話報警。

姜合看了看手機，根本沒信號，然後他竟然做了一個讓瀋海驚掉下巴的舉動。

「大力出奇迹！」

毫無預兆，姜合一巴掌扇在司機的後腦勺上，力道之大，把司機頭上的帽子都扇飛老遠。

「咔吧」

被姜合這麼一扇，對方的腦袋像被折斷一般，以九十度的直角歪向一邊，好像隨時都有可能掉下來。

「卧槽！你幹什麼？」

這一下可把瀋海嚇了一跳，看到司機的脖子折斷，他抓著姜合連連後退。

可那司機好像什麼事都沒有一樣，依舊手握方向盤，毫無反應。

姜合甩開瀋海拉著自己的手，「你仔細看清楚，那司機是個紙人。」一指前面的司機。

瀋海躡手躡腳的走到司機身旁，然後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仔細一看，那司機果然是個紙人，只是這紙人扎的太過逼真，不離近了看真的很難分辨。

瀋海結結巴巴的說：「他……他是個紙人，那誰……在開車？」

姜合一臉淡定，又坐回了後排座位上，「你知不知道有種東西叫做……」

「自～動～駕～駛～」

瀋海瞬間石化，「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扯蛋！」

拍了拍身旁的座椅，姜合示意瀋海過來坐，「你有什麼好辦法么？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

其實姜合早就發現，那個司機只是一個紙人，真正作祟的是這輛公交車，準確的說是附在這輛車上的厲鬼。

姜合他們的目的是找到劉璐，所以姜合併未在第一時間出手，他想將計就計，看看這輛被厲鬼附身的公交車要開去哪裡。

……

「幽逸，你知道為師為何要將天師之位傳渡與你，而非萬生么？」

天師府祖師殿中老天師負手而立，身後供奉的祖天師張道陵像仗劍危坐，不怒自威。

幽逸俯伏叩首，跪拜在天師像前，「因為徒兒的修為在師兄之上？」

老天師搖頭不語。

「因為徒兒澄心存神，敬對祖師？」

老天師依然搖頭不語。

「徒兒不解，還請老天師賜教。」

老天師語重心長道：

「我們龍虎山正一派，正一者，以真一為宗本。『正』即『正以治邪』，『一』為『一以統萬』，『正一盟威』之道，亦為天師道，萬生雖出世修道多年，但心中欠缺道之根本，難以繼承『正一盟威』之道……」

「你雖輩分低於長生，卻懂得尊道貴德、重生貴和、清靜無為、見素抱樸、慈儉不爭……正是這天師之位的不二人選。」

「記住為師的話，在你繼承天師之位后，盛世歸隱山林,亂世下山救民，倘若有一天世間百鬼眾魅，為禍人間，你必當入世斬妖除魔，救世濟民！」

……

「媽的，你心是真大，這都能睡著？」

瀋海把姜合搖醒，一指窗外，「這車都開到帽兒山了……咱們還要等到什麼時候？」

姜合順著瀋海手指的方向看向窗外，兩旁都是蜿蜒的山路，公交車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一路向山上開去。

帽兒山是濱海市南郊的一座小山，這裡並非旅遊景點，山上都是土路，平日很少有人或車會走這裡，更別提這三更半夜了。

姜合透過車窗看向天空，此時郊外的天空沒了城市裡霓虹燈的渲染，點點星光在無盡的夜空中一覽無餘。

「二黑飛星，五黃廉貞星，七赤破軍星，三星正盛，二黃五黃七赤是大凶之星像……」

瀋海一臉吃驚，「你還會佔星？大凶之兆？這次玩大了。」

從一開始瀋海就有些奇怪，這姜合的膽子怎麼這麼大，現在他明白了，原來姜合是有兩把刷子的。

姜合面色平靜，「我可是死神見了要繞道，閻王見了要微笑的男人，你把心放在肚子里好了，今晚肯定讓你平平安安到家，這15萬的提成，我拿定了！」

話音剛落，公交車在山頭的幾座荒墳前停了下來，車燈突然熄滅。

隨著車門打開，姜合與瀋海一同下車，周圍漆黑一片，只能藉助月光勉強看清周圍的環境。

這裡是一片空地，四周零零散散的立著幾座無主的墳頭，墳頭草已經長到半人多高，不知名的鳥叫聲在周圍時斷時續，氣氛十分瘮人。

「誒呦，還挺熱鬧……你們這是列隊歡迎呢？」

看著姜合對著前方的空氣說話，瀋海開始心慌，「這可就咱們兩個，你別嚇唬人啊。」

姜合快速念誦天眼密咒，「速開天眼，神光出遊，四道弘開，天地我通……」

雙手手訣快速翻動，「二目之精，各還其宮，急急如律令！」

突然，瀋海眼前出現十多個身影，正是姜合剛才與之對話的五個鬼混。

瀋海膽子挺大，只是表情一驚，並未有過多的反應，他不可置信的看著姜合，想不到自己撞了大運，竟然招了個高人！

十幾隻孤魂野鬼對於姜合二人的到來並未有什麼反應，彷彿把他們當作空氣一般，只是在墳頭周圍來回遊盪。

瀋海不解，「這些鬼魂怎麼像老年痴獃一樣？」

姜合嘆了口氣，「人有三魂七魄，人死後三魂升天，七魄下地府，駐留在人間的鬼混往往都留有三魂，但是這些鬼魂被人抽走二魂，只剩下一魂，胎光，所以如同行屍走肉般彌留在此。」

姜合拿著劉璐的照片，挨個對比著遊魂的相貌。「這些遊魂應該就是附在18路公交車上的厲鬼所為，不過劉璐貌似不在其中。」

轉頭看向身後的18路公交車，姜合大喝一聲，「別裝了，你尾巴都露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