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失戀（二）

「秦哥，把熱搜撤了吧。」

秦斯動用手裡的資源撤了熱搜，網路上關於「顧璟替身」的評論刪得一乾二淨。

「閨女，別看了。」燕父端著雞湯進來，拿走燕妘手裡的手機。

「爸。」

燕父把雞湯放在桌上，看著自家閨女蒼白的小臉，實屬心疼。「妘妘啊，你們年輕人的事情我和燕女士包括顧璟的父母都不打算干擾，你們都是成年人了，會自己處理。

但是啊，爸爸還是得提醒你一句。閨女，這次的事情確實是我們不對，不管你和顧璟還有沒有未來，你都得好好跟人家道歉，知道嗎？」

燕妘垂著頭，「嗯。」

雞湯才剛剛出鍋，燕父也不擔心會這麼快涼的問題，決定好好和女兒談談心。

「妘妘，你告訴爸爸，你喜歡過顧璟嗎？放心，這事兒是我們父女倆的小秘密，我不告訴燕女士。「

「喜歡的。但是，」燕妘從未和別人提起過對顧璟的感情，「我不知道這種喜歡是不是建立在把他當成溫時年的基礎之上……到現在，我也不清楚自己的感情……」

像是一望無際的海面突然出現一塊巨大的礁石，遮擋了她一直以來暢途無阻的征途，如潮般的未知和迷茫徹底將她包圍。

燕父急忙拿紙擦去自家女兒小臉上的淚。輕拍她肩安撫：「不急，不急。爸爸知道感情這種事玄乎得很，就像我到現在也不知道為什麼一直臣服於燕女士的石榴裙下呢！

但是爸爸就問你一個問題，」

「你怎麼能保證自己對溫時年的感情還像四年前一樣？畢竟，二十歲的燕妘和二十四歲的燕妘總會有改變的，或許，包括這段感情也被其他人替代……」

燕妘抬頭怔怔的看著父親，對方只是回應她一副過來人的笑，並不再多說，剩下的得自己弄明白。

「好了，乖乖女兒快把雞湯喝了吧，燕女士偷偷給你熬的呢。」

燕妘接過，吸了吸鼻子，看向門處，「燕女士她現在是不是很生我的氣？」

燕父壓低聲音，「是挺生氣的，氣你把她未來女婿給搞丟了。」

燕妘就知道是這樣。

「不過，還不是刀子嘴豆腐心，這不，還偷偷給你熬雞湯，讓我別和你說是她做的呢。」燕父說起燕女士，臉上是藏不住不的笑意，「你乖乖喝了，這幾天都沒閉過眼。喝了就好好睡一覺！爸爸先出去把燕女士哄好了來。」

說著便開門走出去，「對了。」他又關上門折回來，問，「這陣子要不要回家和我們住？你這兒一個人，怪冷清的！」

燕妘覺得父親兩頭忙的樣子好笑，心裡的烏雲也消散了些。「不了。我想一個人靜下來想清楚這些事情。」

「也好……」燕父點點頭，出去哄彆扭的燕女士去了。

燕妘想著燕女士擔心自己熬的，想著喝完，但剛嘗了一口，溫時年的電話打來了。

「喂，」自從他們之間的誤會解除后，燕妘面對他還是有些彆扭，不知該用什麼來稱呼他，只能不叫。

溫時年了解燕妘，自然聽出她語氣里的不自然。心還是像針扎了下地疼。

這四年裡，他們錯過的東西太多了。

「有沒有按時吃飯，妘妘。」他知道，以前的燕妘心情不好的時候，就喜歡折騰自己，惹得人心疼。但卻不知道，這四年裡，當年那個嬌滴滴的小妹妹已經學會愛惜自己的身體。

「吃了。」

「吃的什麼，能和哥哥說說嗎？」他語氣還是和當初一樣溫柔，燕妘能猜到，此刻他那雙眸里肯定溢滿了笑。看到的人，都會覺得心裡一暖，忍不住陷進去。

「雞湯。」

「嗯。」電話里出現一陣沉寂，他們之間此刻早已不像以前那樣有講不完的話，聊不完的天。

正當燕妘想打破尷尬時，溫時年開口：「今天下午要哥哥出來陪你散散心嗎？去我們以前經常去的……「

「不了。」燕妘打斷他的話。她急忙給出理由：「我想呆在家裡趁這段時間休息一下。」

那一邊好一陣沒有回復，就當燕妘頂不住這氛圍時，溫時年終於又開口。

「妘妘，我們回到以前好不好？」

燕妘沒答話。指尖中的湯匙撥弄著雞湯。

「我還記得你以前一個粉雕玉琢的小糰子，倒還喜歡闖禍，每次都讓哥哥背鍋，看到哥哥被教訓了還在一邊鼓掌叫好。真是小沒良心的……」回憶起往事，兩人皆是放鬆下來出聲笑了，過去的時光總是歡喜而多彩的。

回憶過後便又是沉寂。

溫時年想多聽聽她的聲音，彷彿再多堅持一秒，就能把這四年他們遺失的全都補回來。但他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時間的長河擺在那裡。現在他回來了，至少可以彌補。

」妘妘，你要是想出來玩叫上哥哥，我陪你。「

「再見。」溫時年雖是說了，但終究不捨得掛斷電話。

「再見，」

「哥哥。」

燕妘發出細微的聲音后急忙掛斷電話，似乎這樣就不會被溫時年聽到。

他的妘妘還是這麼可愛。

溫時年對著掛斷的頁面傻笑。

哥哥，這真是他最喜歡聽到的稱呼了。

南城的雪一直下，似乎沒有停的趨勢。外面白茫茫的一片，正如四年前離開的那一夜。安靜極了。

當知道一切真相后，他曾無數次地問自己。

當初要不是鄰居家的蓮希截攔了妘妘給自己的情書和出國集訓前見最後一面的機會，他和妘妘現在會是怎樣的呢？

都結婚了吧。

溫時年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