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9章 復命
龍九霄看向窗外，天光乍明，一隻白鴿正在窗外撲扇的翅膀。
他起身，解藥服下果然藥到病除，原先身上的不適感已經消失殆盡，他上前將鴿子腿上的信箋拆下。
龍九霄只見上面的內容依舊不如他所願，索性眼不見心不煩，將信紙懸於燭火之上，瞬間變化為灰燼。
而湛白亦興高采烈的走進來時，卻看到王爺看向窗外，面色鬱郁。
「葯已經熬下了，有你試藥，村民們都相信這葯有用，此刻都在門外排著隊等著葯呢。」
湛白亦猜到龍九霄為何這般反應，只是現在乃是多事之秋，瘟疫爆發，朝中多少雙眼睛盯着這，就等著抓住攝政王的錯處，實在是不能怠慢。
龍九霄深吸了一口氣，打起精神開始安排後面的一切。
現在要做的，便是用最快的速度讓全部的村民都服下解藥，可是即便是這樣做也仍是不夠，村落中污染的水源依舊存在，這也極大影響了村民們的日常生活。
「你是說重挖泉眼？」湛白亦聽完龍九霄的話，沉思片刻說道，「這確實是件好事，我這就吩咐人照做。」
這樣只是緩兵之計，而且也要耗費巨大的人力物力。
第一口新挖的泉眼汩汩的冒出清水時，引得村中的村民圍觀，見狀都紛紛發出喝彩聲，因為瘟疫而變得死氣沉沉的村落，總算是能聽得歡顏笑語。
「要是宴清棠在就好了，她最是喜歡熱鬧。」龍九霄喃喃了一聲。
一旁的湛白亦接不上話，自打宴清棠失蹤以後，龍九霄的心神也隨着她一同走了，時不時便會睹物思人，這樣的感慨，湛白亦已經是見怪不怪。
之間龍九霄上前了幾步，一拍手，清脆的聲響引來了村民的注意，轉過頭來竟是攝政王，紛紛上前。
有的人為了感念攝政王的被村落的付出，對着龍九霄便跪下，「多謝攝政王的救命之恩！」
此舉一出，一呼百應，龍九霄看着跪倒一地的人，一時間不知該從何開始說起。
湛白亦上前替他解圍，「鄉親們，這些都是攝政王分內之事，都快起來吧，」說着看了龍九霄一眼，見他欲言又止，「王爺有話要說。」
聽到有吩咐，他們紛紛站起。
龍九霄頓了頓，一字一句不為別的，只是為了洗刷宴清棠身上的污名，她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村民，醫者仁心不該受到旁人的唾罵和猜忌。
村民們面面相覷，瞭然得點頭。
等到周圍聚起的人散開，湛白亦才開口說的，「何必呢？」
龍九霄卻是沉默半響沒有回答，他只是不想宴清棠回來時被旁人誤會謾罵，如今兩人分隔兩地，宴清棠仍然下落不明，龍九霄就慢慢地清掃她回來時的所有阻礙。
湛白亦在一旁嘆了口氣，龍九霄對宴清棠的一片真心可謂是天地可鑒，他一個局外人還是莫要多說為妙。
回去之後，沈山正躺在院落中的躺椅之上，緊閉雙眼似乎被夢魘所影響，面色蒼白，豆大的汗珠滴落，整個人陷在巨大的痛苦中。
龍九霄眼神示意一旁的湛白亦。
湛白亦會意，上前替他把脈，誰知兩指剛搭上脈搏時，沈山突然間驚醒，瞳孔微縮，整個人下意識的往後躲了躲，還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湛白亦卻是眼瞧着他冷靜下來，才重新給他把脈，從頭至尾沒有給沈山解藥，想來他是受身上餘毒折磨才會這般痛苦。
診脈過後，湛白亦已經確定沈山身上的毒即將侵入肺腑，倘若不是一身的功力用來強行吊命，不然此刻擺在他們面前的便是一具屍體了。
「見過王爺。」沈山起身行禮。
「之前多有怠慢，如今村落中的村民已經盡數服下解藥，也不能少了你的。」說着便吩咐湛白亦前去藥方拿來熬制好的解藥。
「多謝王爺。」沈山始終低垂着眼眸，看不清情緒。
就在兩人攀談之時，湛白亦端來葯碗，而不同的是，裏面多加了一些東西，沈山卻茫然不知，一口飲下。
瘟疫的事情解決了大半，龍九霄也要起床回京了，原本想在清晨駕着馬車低調離開，卻未曾想在離村的必經路口，已經有大批的村民在那裏等待，有的手中拿着雞鴨，有的手中拿着雞蛋和時蔬，看到王府的馬車，紛紛湊上前去。
「王爺！這是我們的一點心意……」
……
湛白亦看着外面混亂的場面，知道這些村民是真心感謝攝政王。
只是龍九霄不善於應付這樣的局面，也只好由湛白亦勸服這些村民離開。
在村口將近逗留了一個時辰，湛白亦提着一籮筐的東西再次上車時，卻瞧著龍九霄似笑非笑的表情，「都是給你的，村民們太熱情，若是那些吃食都收下，怕是王府上下幾個月的伙食都不用擔憂了。」
龍九霄笑而不語。
而馬車行至半途之中，龍九霄卻突然讓車夫停下。
湛白亦不明所以，眼瞧着他下車，也緊跟了上去，還未等說些什麼，湛白亦見龍九霄袖口寒光一閃，幾隻飛鏢應聲而出。
兩邊的樹叢聽到悶哼聲，湛白亦聽到有重物落地之聲，扒拉開樹叢，果然看到幾個黑衣人，「這是誰派來的？好大膽子。」他突然又聽到頭頂一陣簌簌聲，連忙提醒龍九霄，「還有一個人，別讓他跑了！」
龍九霄不為所動，湛白亦急着跑了出來，指著那人逃去的方向，「還有一個！」
龍九霄兩指成圈，在嘴邊吹響，他手下的暗衛便立刻追了上去。
湛白亦這才明白他做什麼，「你派人緊隨其後，恐怕是想揪出幕後之人？」
這一路上，龍九霄便知曉有人尾隨，一直默不作聲，直到此處，這裏乃是山谷周遭樹蔭茂盛，乃是這些跟隨眼線躲藏的絕佳地帶，而龍九霄在這時先發制人，不過是為了讓他們放鬆警惕。
殺了幾個人不過是以儆效尤，而那個漏網之魚件任務失敗必定會回去給主子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