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老子訓兒子，天經地義

「爹！」

「爹！」

「別打了！哎喲！」

昏黃的煤油燈下，姜宏毅家又上演了一出好戲。

「老子教你那點拳腳功夫是讓你打兒子的？下地幹活偷懶耍滑，打兒子倒是挺賣力氣的，老子抽不死你!」姜泰和手持一根一米長的竹竿，健步如飛，打的姜宏毅抱頭鼠竄。

姜宏毅連忙叫屈：「您的寶貝孫子自己偷偷從化肥廠辭職，都要跑去深城了，不打一頓怎麼能改變他心思？哎喲！您怎麼還打啊！」

姜泰和聽了此話，更為生氣，又是一杆子接着一杆子抽了下去：「這就是老子要打你的第二點！你自己建設勞動不積極！還要阻撓我孫兒去特區為國家建設添磚加瓦，心都被狗吃了！老子打不死你！」

姜宏毅有點傻眼，這事情不太對啊，姜新成之前喊著要去深城，左一句賺錢右一句賺錢，才這麼小半天就換了這麼響亮的口號？

「爺爺打得好！」姜馨妍拍手叫好。

姜宏毅心拔涼拔涼的，好你個漏風小棉襖，白天我打你二哥，你哭的稀里嘩啦，現在你爹被你爺打就拍手叫好？

老太太寇彩榮拄著拐杖，走上前來，直接朝兒子身上來了一拐杖。

「娘......」父母親自下場，姜宏毅招架不住，感覺大勢已去，也不躲父母的棍棒了，認命般的坐到了馬紮上。

寇彩榮也一肚子氣：「打死你都活該！怎麼那麼狠的心，成兒背上一道又一道的印子！」

「......，老子訓兒子那不都是天經地義么...」姜宏毅小聲嘟囔。

卻被他旁邊的姜泰和聽個正著，一竹竿直接敲了下去：「我讓你天經地義，老子打你也天經地義！」

姜宏毅：「......」

陳錦秋悄悄沖姜新成眨了眨眼，姜新成反手就豎起大拇指給老娘點了個贊。

......

時間線回到姜宏毅家做晚飯的廚房。

昏黃暗淡的煤油燈，陳錦秋沉默的做着晚飯，姜新成坐在灶台前拉着風扇添柴火。

家裏的貓和狗慵懶的蜷縮在姜新成腳邊，貓兒睡着覺，狗子看着兩個主人忙碌著，不知想着些什麼。

不知過了多久，陳錦秋開口問道：「成兒，一定要去深城么？」

「娘，我知道您捨不得兒子，但是我真的要去一趟。」

聽到的還是這個回應，陳錦秋嘆了口氣，然後說道：「去找你爺爺吧，他會讓你去的。」

「找我爺爺？」

陳錦秋點了點頭：「去了你爺爺的院子，你要先裝哭一場，亮出背上的鞭痕，然後再說出你爹不讓你去深城，後邊你爺爺一定會問你為什麼去深城，你要說是響應國家改革開放的號召，為特區的經濟建設添磚加瓦，以盡綿薄之力，這句話一出，誰都別想阻止你去深城，你爹也不行，你爺爺作為老一輩戰士，對國家的熱愛是融入血液里的。」

姜新成當然聽懂了，開心的問道：「娘，您同意俺去了？」

陳錦秋瞅了瞅兒子，說道：「我要是不同意，會跟你說這些話么？」

「嘿嘿。」姜新成撓了撓頭。

陳錦秋殷殷切切的看着兒子，囑託道：「出門在外，照顧好自己，娘不期望你能賺多少錢，只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

「嗯嗯，俺曉得。」

陳錦秋嘆了口氣：「哎，你今年虛歲19了，也到了結婚生子的年齡，娘本來還打算打聽一下附近村子有沒有好姑娘給你說個媳婦，此去深城，你結婚生子不知要拖多久。」

「娘，您知道么，香江就在深城隔壁，過幾年我沒準會挑一個香江明星給您當兒媳婦！」

「去去去，竟說胡話，哪個明星眼瞎了才能看上你？」

姜新成不滿了，說道：「什麼叫眼瞎了才能看上我，您得對兒子有自信，俺長的這麼俊。」

陳錦秋隨口說道：「好看能當飯吃么？能換幾個工分？」

「找哪個小寡婦小媳婦不能換點好處...」

陳錦秋直接一巴掌甩了過來。

「說笑呢，說笑呢...」姜新成直接認慫。

姜新成真想說一聲，就您兒子這顏值，三十年後的年代，直接出道，那也有一群迷妹粉絲給飯吃。

......

有了老爺子姜泰和的支持，姜新成的深城之行再也沒了阻力，姜家算是統一了口徑。

當然了，想要立馬就打包去往深城，那也是不現實的，陳錦秋捨不得兒子，姜泰和寇彩榮捨不得孫子，都要他多留十天半個月，給他的遠行準備衣物行李。

姜新成當然沒什麼意見，多十幾天陪陪家人是需要的，急也不急這點時間。

......

「站在風口上，豬都能起飛！深城！就是那個最大的風口！」

「春江水暖鴨先知，不做第一隻下水的鴨子，怎會有肉吃？」

安楊村東頭有片稀稀散散的小樹林，林中有塊土丘，五個小夥子圍着姜新成，聽他在那高談闊論。

「成哥，豬真的會飛么？」

「成哥，成哥，鴨子下水怎麼就能吃到肉呢？」

「魚肉不是肉么？安二狗，不要隨便打斷成哥講話！哥，你接着說！」說話的是楊奉誠，高高瘦瘦。

姜新成看着自己在村裏的五個小弟，圖窮匕見：「老子要去深城闖蕩，有沒有願意跟我一起去的？」

原本村裏的年齡相仿的兄弟有十個左右，但是有幾個家庭比自己家還困苦，是家裏的主要勞動力，還有兩個都要結婚了，是不可能離得開的，姜新成從中挑出了這五個小弟。

楊奉誠、楊信中，安連奎，安世斌，韓東儒。

當然不能指望他們全都跟去，只要有一兩個他就達成了目的。

曹操起兵都還有那麼多家將，自己去深城能帶兩個小弟過去再好不過了，賺錢的門路是靠不了他們的，但是外面的世道可不是完全的太平，沒有什麼比這幾個兄弟用起來更順手的了。

哪怕只有一個跟過去，兩人同行，相互照應，安全性何止提升了一半？不是他吹，就安楊村這幾個小弟跟自己的身體素質，兩個人揍五六個同齡人輕輕鬆鬆。

聽到此話，小弟們頓時炸開了鍋。

「大哥，你要去深城？」

「成哥，深城在哪？」

「什麼時候走？」

「安靜安靜！來這邊。」姜新成說完帶他們來到一塊沒被踩踏過的雪地，用手指畫了一副簡易的地圖，指指點點說道：「這裏，是我們魯南省青城市，這裏是粵省深城。」

姜新成接着說道：「有一點我是可以跟你們打包票的，去了那邊，哪怕是最簡單的打工，都要比在老家種地賺的錢多的多！更何況我也有些賺錢的把握，去與不去，全憑自願，當然就算想要跟我去，也不是你們自己就能決定的，要去跟你們家裏人說清楚，他們不允許你們去，我是不可能帶你們去的！你們不想去的，去不了的，哥完全理解，亦不會有任何怨懟，我家裏人還需要你們留在家的幫忙照應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