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三章

小毛驢打著呵欠起來了,它睡眼惺忪的吃著草料,吃了一口又一口,最後少年不耐煩的咳了一聲,它才心不甘情不願的走了出來。

還是往常那個時候到的童安鎮,還是那個十字路口,這次應不該沒有帶草藥,打算賣掉魚就行。

街道上一攤一攤的雨跡,路上行人三兩個,街邊小販沒幾個,應不該倍感孤獨。

他忽然有預感,今天那個小姑娘不會出現。

街上行人漸漸多了起來,但人們的興緻不高,三個五個的走在一起說的都是鎮里風雨後的情況。

太陽出來了,應不該思忖片刻,讓小毛驢馱著竹筐離開了這裡。

包子攤的老闆有點奇怪為什麼今天只有少年一人,不過也沒有說什麼,接過錢后發現是四個包子的錢,「上次是豆沙包,那這次應該是蓮蓉包。」老闆回憶著這個熟人的習慣,用荷葉裝上四個蓮蓉包遞了過去。

醉傾心的大門已經打開,夥計們在裡面打掃著,看到提著竹筐進來的應不該,有人進裡頭叫來了管事。

管事正是上次買魚的胖子,他的記憶不差,還認得應不該。

「你能親自送魚上門我很高興,但是我得先看看是什麼魚才行。」胖子說道,事實上,醉傾心的蔬菜魚肉一般都有人親自送上門的,只是上次有點特殊,有客人於那天的前兩天就點明了要吃君子仙,而給醉傾心供魚的那兩天都沒有捕獲君子仙,他才不得不去街市碰碰運氣的。

「馬頭魚,鰳魚,帶魚,這帶魚有點小了。」胖子說道,「這樣吧,除了這帶魚,其他的我都要了,不過這些魚都很普通,我只能給你一兩銀錢。」

應不該有些猶豫了,不是錢的問題,而是這帶魚。他沒想到這條比其他魚還要長的傢伙會被人嫌棄小,而如果胖子不收的話,他也不知道怎麼處理了。

看出應不該猶豫的樣子,胖子皺了皺眉頭,等了片刻卻不見應不該說話,於是失去了耐心,說道:「公子如若不滿意價錢,大可以出去擺賣。只是我告訴你,我們醉傾心出的價錢絕對是最公道的。」

見應不該還是沒有說話,胖子對他拱了拱手,說道:「公子自便,在下還有事情要忙,恕不招待了。」

胖子走了,應不該看著竹筐里的魚有點不知所措,他本想將帶魚送出去,奈何直到那胖子走入后廚了他也沒有將話說出來。

夥計們很快就打掃完畢,他們看著賴著不走的應不該竊竊私語起來,但醉傾心有著進門皆是客的規矩,只要客人不鬧事,他們是不會趕客的。

「噠噠噠。」

樓上有人下來,剛剛還在竊竊私語的夥計們一下子散開,沒事找事忙了起來。

那是一個女子,一身黑袍,明目皓齒,冰肌玉骨,貌若天仙。

她先是看了看大堂,見夥計們都很積極,滿意的點了點頭。

她看到了應不該,見他一言不發的站著,便皺起眉頭。

她隨意的招了招手,一直在暗中觀察她的夥計立刻走了過來,還沒有等她詢問便劈哩叭啦的將知道的事說了出來。

女子走到這個短髮少年跟前,望了眼竹筐里的魚,似懂非懂,心裡想著:「這人年紀輕輕風雨剛停就一大早出海撈魚,想來家境必定十分貧寒,斤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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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太過精明了,只會考慮做買賣。算了,我且幫一幫他。」

「一,二,三,四,五,五條魚,我給他五兩銀,想必他應該會滿意了。」思忖完畢,女子對夥計吩咐道:「那個誰,去櫃檯那拿五兩銀來。」

夥計屁顛屁顛的取來銀兩,女子將錢遞給應不該,示意夥計將竹筐拿進廚房。

應不該卻不識好歹,沒有接錢,夥計也很識趣的沒有動竹筐。

這,貌若天仙的女子就有點尷尬了,她用眼神對那夥計發號施令。

夥計早有一顆玲瓏心,在老闆娘面前,他得賣弄一番,說道:「公子,這位是我們醉傾心的老闆娘。她給的五兩銀已經比掌柜給的高出很多了,請問您還有什麼不滿意的,但說無妨。」

應不該撓了撓腦袋,對他們伸出一根食指。

「十兩銀?」夥計倒吸口涼氣,這傢伙是將我們醉傾心當冤大頭了啊。

女子也是覺得不可思議,心想莫非是斤叔看走眼了,這裡面有什麼名貴魚不成?奈何自己雖然是老闆娘,但對於菜肴之類相知甚少,竹筐裡面的她可以肯定是魚,但至於是什麼魚她還真不知道。

應不該瞧二人模樣,知道他們誤會了,對他們罷了罷手,卻不知道如何將心中所想說出,他突然想到了什麼,只見他猛的抓起女子的手,在她手中拿起一塊銀,然後點了點頭,示意我要的是一兩銀。

天!

女子呆住了,旁邊的夥計呆住了,大堂里偷看這邊的夥計們統統呆住了。

應不該沒有呆住,他要的是一兩銀不是五兩銀,更不是十兩銀。

女子面紅耳赤,不知所措。

夥計們臉紅脖子粗,很想動手打人。

應不該心情舒坦,示意夥計把魚拿走。

往日里,自己走近老闆娘兩步心裡都覺得是種罪過,這傢伙竟敢在眾目睽睽之下去抓她的手,是可忍孰不可忍!一旁的夥計擼起了衣袖。

「幫。。。把。。。魚拿進去。」

看來老闆娘也氣得不輕,夥計心裡暗想,但既然老闆娘吩咐,他唯有先去做了。

是仇視的目光,應不該暗裡想道,他不明白這夥計為何這樣看了眼自己。

「你還不走么?」女子壓著羞憤,冷冷地說道。

應不該點了點頭,他還得拿回他的竹筐咧。

「糟糕!這登徒子是要賴在這嗎?」女子心中暗想,「模樣倒是俊俏,也勤勞,可也太輕浮了,況且年紀也太小了吧,不行不行。」

應不該靜靜地站著,完全不知道女子內心的想入非非。

女子覺得現在多待這裡一刻都是煎熬。她本是來查看夥計們做事的,這是她每天的習慣。豈料今天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她悄悄的轉過身,想入后廚看看,但剛轉身就覺得有人在偷偷的看著自己,這感覺讓她產生一種莫名的慌亂,最後她逃也似的走上了樓。

應不該離開的時候也有些懊惱,他實在想不到要回他的竹筐那麼難,那些夥計差點要對他動手。

他看了看天色,剛好日上三竿了,以往這個時候他早已踏上歸途,但今天卻什麼都還沒有買。他有些猶豫,什麼都不買的話,回去也不至於會挨餓,如果現在去買東西的話,一回很可能會撞見老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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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下村子里的人。

但今天那個瘸腿的小姑娘沒有出現,他很不放心,隱隱覺得她出了什麼事,這是五年來他第一次在這小鎮中沒有遇見她。

他牽著小毛驢就這樣走著,心裡想著那小姑娘現在會在什麼地方。

「嘭!」鎮南的天空中傳來一聲巨響,好像是掉下一個什麼砸中了某間房子。

路上行人望了眼那裡的天空,紛紛交頭接耳起來,然後不斷有人往那邊涌去。

應不該皺了下眉頭,牽著小毛驢也跟著走了過去。

應不該到的時候,那裡已經站了不少人,聽他們說好像是有個人從天上掉到旁邊那間廢棄的屋子裡了。

這時天上又飛來幾人,他們腳下都踩著劍。

人們看到那些人後,紛紛跪拜起來,嘴裡說著什麼神仙保佑什麼之類的話。

應不該沒有跪拜,他察覺到屋子裡有著他熟悉的氣息。

「妖孽,還不快快顯形伏誅!」天上一男子指著屋子說道。

「幾位仙長,不知歸某犯了何事,以至於你們要對我趕盡殺絕。」屋子裡傳出一人的聲音,這聲音應不該熟悉,是歸非余。

「你與雀鵠山妖孽勾結傷人性命,被落霞宗發覺,落霞宗不敵爾等,遂將爾等罪行告於正宗,伏妖司命我等前來調查處理此事。你莫要狡辯,速速伏誅。」男子在天上厲聲說道,說完便要施法打向屋內,卻在抬手之際被同伴阻攔。

那男子這才發覺地上一牽著小毛驢的小夥子正往屋子走去。

「哎!那小兄弟,切莫再往前走,小心妖怪傷人。」天上男子大急,於是出言阻止。

應不該沒有理會,把小毛驢留在屋外,自己走進了屋內。

從天上掉下來的,的確是歸非余,此時的他躲於角落,肥胖的身子在不斷顫抖,嘴角冒著血泡,上氣不接下氣,看來受傷頗重,應不該走近他的時候,他才發現。

「小兄弟,我快不行了,你莫過來,小心他們法術誤傷了你。」歸非余臉色慘白,喘著粗氣說道。

應不該搖了搖頭,踩著地上的積水,走了過去。

天上那幾人透過屋上的窟窿看到應不該向妖孽走去,不由心急,此際如若輕易施法難免會傷害到此人,如若不施法,以他們對妖怪的了解,那妖孽必會挾持此人對付他們。兩害取其輕,天上的人商議后,決定見步行步。

應不該扶起歸非余,發覺他心脈受創,難怪他說自己快不行了。但是,歸非余自己沒有辦法,不代表應不該沒有辦法,他思忖片刻,右手食中兩指掐訣對著歸非余心口周圍幾個地方點了數下,然後從懷裡取出一粒丹藥喂歸非余服用下去,片刻后又掐訣點了幾下剛剛那些地方。

他那幾下並非胡亂為之,他的丹藥有著生血續命的作用,藥力相當霸道,普通人或者修道之人服用不得其法,便會瞬間心血逆行而亡,所以他得先封住歸非余心脈,待藥力散於其他地方后再解開,剩下的藥力將不會傷害心脈而是會對心脈進行滋補修復。

歸非余的傷已無性命之憂,但他卻高興不起來,因為就算傷好了,他也逃不出天上那些人的圍殺,而這樣下來還將應不該卷了進來,正宗是怎樣的存在,或許應不該不知,但他可是心知肚明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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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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