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此樂只應天上有 第六十五章：眼界

雖說男子本身畫的符並不算很強，但卻也是築基修士啊。

這些符籙若是對上凝氣，那便是天威浩蕩。就算是同階修士，也有不小的幫助。

可惜卻碰上了本就妖孽的李清朗，這才顯得過於垃圾。

「他就是第九峰的四殿下嘛！長的真不錯。

「長生殿下真強啊！」

「廢話，那可是金丹修士！」

「雖然我們此刻看去沒什麼大不了，可傳說，真等四殿下這般的金丹修士運轉修為，或是產生戰意。我們連看都不能看，否則便會被那股氣息震破心神，最輕也要雙目失明！」

「金丹太強了，什麼時候我也能築基，然後金丹！」

……

被輕易破解符文的男子被議論著，沒有絲毫的不喜，也沒有絲毫覺得不好意思。反而是神色愈發崇拜的對著兩位殿下開口，「華超，請兩位師兄指點！」

「師弟，你先說一下吧。」

齊雲看向有些疑惑的李清朗，解釋道：「只消說一下他這幾道符籙攻勢如何，其餘的，我稍後再解釋。」

李清朗點點頭，略一回顧便開口說道，「那便簡單說說吧，我對於符籙一道並不精通，你只參考參考，主要還是聽我師兄的回答。

這第一道火蛇符，雖然速度尚可，但是內在凝鍊度不夠，甚至可能還不如直接施展術法。

明光符還不錯，應該也與你畫符時心境轉變有關。

鐵鎖符難度較大，導致你一味追求畫成，而忘記了鐵鎖的靈動性。

大劍符和風刃符攻擊力尚可，但是禁不住抗爭，也是內在靈力不夠凝實，稍微抵抗碰觸便散開。」

「多謝師兄賜教！」

華超低頭拜道，而後將目光看向了齊雲。

後者甩出五張空白符籙，懸停空中，一邊開口，一邊提筆畫符。

「火蛇符，五行屬火，是最低階的火符之一。畫此符時，要運轉和汲取火屬性靈力，凝聚筆上。第一筆要重，點出蛇首一抹靈光凝實。最後停筆要輕，造就火蛇輕便迅速。

你剛才畫此符便是只注重了停筆，而忽略蛇首……

大劍符屬金，風刃符屬風，其實都與火符一樣。調取相應靈力……

明光符屬光屬土，可用為探路或是減緩敵人行動之用……鐵鎖符則屬金屬木，很多時候在背誦符訣與符文時，大多數人都會忘記這點……」

五張符籙，都是低階符籙，故而齊雲操作起來非常流暢。許多地方還故意做出華超的錯誤畫法，以便讓他們能更加直接的看見。

「最後，就是我所說的，畫符一定要心定。要仔細溝通天地之靈氣，這是符籙一道，與術法一道的不同。

一旦你缺失了這個溝通，不僅符籙威力大大下降，還會導致符籙的關門不夠徹底，很快就會消散靈氣。這就完全有違符籙修士儲物袋內都是一座座小山般的符籙的說法。」

一連串的細膩描述與畫法從齊雲口中娓娓道來，生動有趣。這些不只是說給在場的弟子聽，也是他的自我溫故。如今，更是為了有意學習符籙的四師弟。

「不懂的地方，我可說明白了？」

齊雲溫和的看向華超，後者此刻正細細領悟著方才的那些話語，結合自己的畫符過程反思。

「我明白了，多謝師兄！」

華超神色肅穆，對著齊雲極其正式的彎腰行禮。

這是所有聽課弟子對他的尊重與認同！他們雖然加入了仙音宗，但卻沒有固定的師父教導。學習只能通過自悟，或者去各峰的講道場聽課。

而不同的講課長老其實除本事高低外，思想也會有所不同。

所謂教會徒弟，餓死師傅。一條大道就這麼大，仙音宗資源最終也是有限的，多一個人走上了路，可能自己就要少喝一碗粥。

而齊雲不一樣，他每次講課都很願意為弟子講解迷惑，甚至有時還會專門留堂，為那些弟子答疑。往往這個時候，沒有任何弟子會離場。

齊雲微笑著點頭，算是承下了這份謝意，轉頭看向第二個人，「接下來，就你吧。」

……

往往在這樣專註而喜悅的情境中，時間就要快馬加鞭，生怕人們多佔到片刻便宜。

這十個弟子的「堂業」也做完了，不出意料的，李清朗甚至從始至終就沒有更多動作。

只是彈彈手指，揮一揮手，便將那些符籙攔下。

倒是有一個女弟子比較突出，自身雖是凝氣修為，可是畫出的符籙，卻能趕上築基的威力。

齊雲對她的天資也毫不吝嗇的讚揚了一番，不過還是指出來她在畫符落筆的過程中出現的一些問題。

「四師弟，怎麼樣？」

齊雲看了眼西去的紅日，笑著問道。

「對於畫符的基礎可掌握了？」

李清朗點點頭，「大體過程是看出來了，就是還有些迷惑的地方。」

「說一說？」

齊雲揮袖，頓時場子四周的那些「直播轉換器」便瞬間失靈，在台上生成一片隔絕探查的光罩。

就連這場上的吳長老也身處環境而不自知，看著眼前相談甚歡的兩人，自顧飲著酒。

但有一人卻不受限制，大聲叫嚷著衝上台，進入到光幕之中。

原是上官錦瑟，二人的小師妹。

「師兄師兄，你咋把我的直播轉換器給搞壞了嘛！」

她嬌聲埋怨，神色委屈地跑到二人身邊。

「放心，沒壞，就只是我限制了它的靈力傳輸。」

齊雲無奈地攤手，讓她不要那麼急。

「你不是上官家的嘛？自己又會煉丹，還缺靈石？」

李清朗不禁笑著看向小師妹，之前還真忘記了她就在台下轉播。

上官錦瑟還在為上次被拒之門外而生氣，此刻雙臂環胸，傲嬌的撇過頭去，「不想跟不讓我進屋的人說話，哼。」

「還在生氣呀，別生氣了嘛。給你看個小東西。」

李清朗也是沒有辦法，將小幽取出，然後托到她面前。

上官錦瑟原本還不想理他，眼角一瞥，頓時被這可愛的毛絨絨小傢伙吸引了。

「這是，貓？」

「霓光羅侯貓，北冰原的奇異靈物，古早時候因為自身的特殊原因沒落了。如今數量稀少，是仙音宗的一級保護靈物。」

齊雲開口解釋道，「師弟，你說吧，哪裡不懂？」

「就是畫符一事，為何我心中能浮現完整的符文，但是一旦起念，卻無法落筆畫成？」

李清朗將自己心中的困惑提出，明明書中的主角沒有這樣的困難啊？

雖說主角不擅長此道，可是也能達到一般以上的水準啊。

「哦？」

齊雲也有些疑惑，以師弟的金丹修為，看那些弟子的畫符應當動作極慢才對，不可能會分不清落筆順序啊。

而且自己也多次示範正確的流暢畫法，按道理來說，落筆應當是毫無問題的。

「師弟你先畫一道我看看。」

齊雲取出數張符籙和一支符筆，揮袖送至李清朗面前。

李清朗接過那普通黃紙，凝神聚氣。手中的筆倒是不一般，通體猶如一節紫竹，上面暗光流轉，瑩瑩然狀。

筆尖的毛鋒是也軟硬適中，根根都暗藏光華，顯然是採取了不俗的獸毛製作。

手持這根筆身篆刻蠅頭的紫竹筆，李清朗深吸口氣取來一張符籙懸浮面前。

他要畫的也是最簡單的火蛇符，此刻心中浮現火蛇符的符文，默念符訣的同時，落筆符紙之上。

只是剛剛點出一劃，他的手便驟然停頓，無法再進行下去，如此一來，靈氣中斷，符籙也就失敗了。

他只能取來第二張符紙，這張還好，畫出一半之後才被迫停下。

就在他要取第三張符紙時，齊雲突然出聲道：「師弟你且閉上雙目，靈識無需關注筆端，仔細注意開門的靈力輸入，與之後的天地靈氣引入。」

聽聞此言，李清朗便合上雙眼，盡量不去關注所畫之符。

心中火蛇符文的樣式愈發清晰，那些符訣也好像變成一個個金色的道字在心神內飄蕩。

落筆時即起風雷，李清朗重重點去，一道猙獰暴虐氣息的靈氣便被引入其中。

最後的抹拐划彎，一筆筆都充滿了神意，而且動作極其流暢。

只是這張符籙到最後還是失敗了。

因為最後一筆落下后，不等他提筆，這符籙便自動燃燒起來。

齊雲收回眼神，他已然知曉了李清朗的癥結所在。

而一旁逗弄小幽的上官錦瑟也是被李清朗造成的奇異景象所吸引，對他又有了新的想法。

齊雲制止李清朗取符紙的舉動，又撤去屏蔽光罩。

外面的弟子竟然也還沒離去，等待著幾人的再度出現。那些失去「信號」的直播轉換器也在此刻將畫面重新傳輸到其他道場。

「欸，有信號了，我先走了！這質量得保證，不能讓顧客對我失望。」

上官錦瑟見此情景，立馬抱著小幽就跑回了自己的位置，在那擺放著一台古怪的機器。

「欸……」

李清朗原想把小幽抱回來，可奈何她跑的實在太快。

「我已經知道你的問題出在哪了。」

齊雲感慨著說道，「你對符籙的理解很深，或者說你對符籙一道本身就很有福緣。有一個詞概括得很恰當：眼高手低。

也就是說，你的境界根本不支持你對符籙有那麼深的掌控。就像是你有了我的感悟，卻只有方才華超幾人的行動力。」

停頓了一下，他又繼續說道：「不過也不是沒有辦法。你可以試試不用符紙畫符……」

此言一出，直接讓場上沸騰起來，到底什麼樣的人才能一開始就不用符紙畫符？好像這符紙反而是他的拖累一般。

「這能行嗎？」

李清朗疑惑著開口，他記得主角並沒有點滿這項技能啊。

「你試試不就知道了？」

齊雲笑著開口，眼神卻看向了遠處飛來的一道曼妙身影，眉頭有些許無奈皺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