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賢谷村

第一章 賢谷村

他來的這個小村莊叫賢谷村,具體來多久了,自己已經記不大清楚,只覺乎著村東頭果園裏的梨子倒是叫他美美地偷吃過好幾回,而且回回那是吃得飽飽的!

他是怎麼到這兒來的呢?也是一筆糊塗賬。老爺子提過幾句,怪自己腦子不怎麼好使,記不住事情,總是丟三落四的,有時候回想一些事情總是覺得腦瓜子嗡嗡的,後來也就不管不問了———知道那麼多幹嘛,高高興興活着不就行了?

賢谷村是個地地道道的小村莊,據說是當年有位落魄的窮酸秀才路過這裏,是善良的村民把餓得半死不活苟延殘喘的秀才給救了,再後來呢這位秀才出息了,考取功名成為一位大人物。受人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功成名就的酸秀才不僅多次回報村民,還贈名給小村子----這也就是賢谷村稱呼的由來。

鼎盛時期,村子裏有五六百戶人家,是遠近聞名的大村富村。

可月有陰晴圓缺,潮有漲落跌伏,如今世事艱難,村子裏的光景是一年不如一年啊!。

忽的某一天,平靜的小村子裏爆出一個不大不小的消息,守夜人云漢老頭竟然撿了個大娃娃回來,隨即,便引出了我們的主人公---------劉瑤。

自己日子過得緊巴巴、摳摳嗖嗖,還敢撿個外人回來?村民一開始都爭先恐後地去扒拉雲漢老頭那本就不怎麼結實的土牆頭兒,想目睹一下這位被撿回來的大娃娃的真容。

一時間這個地處村子邊緣的破敗小院兒門庭若市,好不熱鬧。

但凡看見過的人,都忍不住誇讚到:真的是個白白凈凈的帥小伙啊!

劉瑤這種白不是那種膚如凝脂的白,也不是白里透著粉嫩那種白凈,是一種類似銀色金屬那種白,還帶反光的。準確地說,大家第一眼看過去,還以為是拿銀子砌出來的人模型,濃眉大眼的,一看就招人喜歡。

尤其撩撥的附近大姑娘小媳婦,個個是花枝亂顫,春心擾動。

村裏的媒婆也是集體出動,當然以雲漢老頭目前的經濟實力,媒婆給劉瑤介紹的基本上都是一種------倒插門,俗稱入贅,也叫招女婿。

雲漢老頭和劉瑤不同,他當然是知道其中含義,也懂得這些媒婆就是附近那些大戶大院地主的傳聲筒。如今這世道,長的好看的要不被早早預定,要不就是不屑在這鄉村土豪裏面找,長的丑的呢這些地主自家姑娘又嫌棄,當然特別有錢財的除外,說白了就是樣貌身板和財物最起碼得有一樣,所以現在好不容易有這麼個香餑餑,大家當然都來爭先恐後的來搶。

「我又沒求着你們來介紹,誰叫你們自作主張的?」雲漢老頭對着媒婆無奈地叫喊到。

「這可是遠近聞名的大財主,結了這門親事,你這下半輩子肯定吃穿用度都不愁。再說了,不為自己想,也得為這撿來的大孫子想一想啊!」

媒婆們是軟硬兼施,可雲漢老爺子依舊不為所動,一口回絕。

「你這老傢伙,真是油鹽不進,軟硬不吃啊,說親事你面都不見一下就把人家給撅了,小心以後別後悔!!」

媒婆們小聲咒罵着離開,雲漢老頭則是蹲在門檻角一聲不吭。他知道,這些月老可不會輕易放棄。

果不其然,幕後金主們開始齊上陣了。

今天是姓劉的地主,過兩天又來個姓李的地主,,簡直不勝其煩。

可漸漸地大家都不想來了,這倒不是他們熱度下降,給自家大齡閨女找上門老公怎麼可能消極?主要是他們好像不約而同地聽到甚至見識了一些關於這位銀色少年的風言風語。

首先這位雲漢老頭別看只是個村裏打更的守夜人,每天拿着個破鑼,揣著一根竟然有近半米長的破魚骨頭,整夜衣衫襤褸破破爛爛的在四里八鄉喊著號子晃悠,對,沒錯,周圍的村子也是由他來守夜。可就這麼一位看似名不經傳的老頭,在周圍一帶卻有着很高的威望,尤其是年紀大一點兒的老輩人當中,那是聲名赫赫。無論誰家有喪葬嫁娶那都是要專門請雲漢老頭來喝酒,哪怕是老頭有事情晚去,這家人無論多晚都要在門口點起長明燈等著這老頭來,而且是恭恭敬敬的敬上一杯酒,喝完,這儀式才算是真正的完成了。

老頭呢,也不客氣,誰家來請,那是有求必應,無論你是達官顯貴還是苦士力巴,作惡作善的,宴席敞不敞亮,都不嫌棄,臨走還會送上小拇哥大小的魚骨頭,以示謝意。主人家呢心滿意足的收下魚骨掛在門口,這才真的敢閉門謝客。

為什麼要這樣呢?據說以前好幾家辦酒席的晚上都出過事情,鬧出過很大的動靜,後來老頭不知道從哪兒弄出來魚骨掛在門口,這一家子就能平安度過那一夜。當然也有人是不信邪的,可事實還是狠狠地教育了他們。

於是村裏把雲漢老頭越傳越邪乎,越說越神,都說他懂陰陽通鬼神會巫術,他送的魚骨可以趕走不幹凈的東西,驅除邪佞。總之一句話就是這老頭邪門得很。

有個邪乎乎的老頭兒,外加上劉瑤的出現也是莫名其妙,說是雲漢老頭的私生子吧,可老漢歲數在那兒擺着呢!說是孫子吧,可這麼些年也沒見過他有什麼親戚,村裏人都斷定得他真的可能是撿來的,可無論怎麼問,老頭也不說是從哪裏撿的。再說了,有撿小娃娃的,哪有撿這麼精壯的小夥子?於是村裏的碎嘴開始瞎胡謅—————這個劉瑤也不簡單,很有問題呀!

要不他就是腦子有什麼問題或是障礙,要不就是這哥們和雲漢老頭一樣邪門!

後面出現的事情更加印證了村裏人的猜想!

有一次隔壁朱堡村地主趙有德給自己閨女來提親,順道叫兩個年輕人見見面。趙有德對劉瑤那是相當滿意啊,無論樣貌還是身板,都覺得恰到好處。小姑娘見了劉瑤也從原來的大大咧咧的性格秒變得是羞答答的,嬌滴滴的,看樣子她也是十分中意!

可怪就怪在大家剛剛寒暄了幾句,老漢正要準備邀請地主進自己的破涼亭落座,當然,地主老財要不是為了招到這個上門女婿,平時是絕對不會呆一會兒,今天為了閨女也是豁出去了。人剛要動身,一直沉默地站在雲漢老頭身後的劉瑤突然來了一句:

「你要是再纏着他,信不信我現在就撕了你??」冰冷的聲音透露著死亡的氣息。

地主正納悶着呢:「這小夥子是怎麼了???」

突然發現眼前這個精神小伙兒臉色都變了,完全去掉平日那副慵懶散漫的狀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肅殺陰冷,兇狠之氣溢於言表。更要命的是,地主老財發現這小夥子剛才盯着自己看的時候,眼睛裏面竟然閃過一種淡淡的墨綠色的光。

地主趙有德忽然有一種不寒而慄的感覺------是我的錯覺嗎?正常人的眼睛會閃那種光嗎?那根本不是正常人應該有的吧!雖然轉瞬即逝,但他媽的我是看得清清楚楚啊!對啊,正常人的眼睛怎麼可能迸發出綠光?

趙有德心中那是翻江倒海,面上卻是目瞪口呆,他很快意識到,那種光芒他是見過的。

沒錯,山裏的餓狼在深夜看向獵物時,也是冒着那種詭異的綠光!

雲漢老頭看着眾人尷尬地佇立在院子裏,正準備打圓場緩解一下氣氛。卻見趙有德面色慌張,直直地拉着姑娘就要出門離開,小姑娘還是一臉懵,剛想掙扎手卻被攥得生疼。

「雲漢老哥,我看這門親事咱以後再說,等我考慮清楚再來登門叨擾」,言罷,地主趙有德帶着自家閨女和一堆彩禮揚長而去。

雲漢老頭看着飛也似狂奔的土財主不禁無奈的笑了笑,扭頭盯着劉瑤,若有所思的問道:

「你竟然能在白天看到那些東西」

劉瑤輕蔑地一笑道:

「老傢伙,你應該問我為什麼白天竟然也能看到那些東西呢?呵!!看來你是真的老了!」

兩人相視一笑,隨即以沉默相對。

也就是從那時起,劉瑤是個邪門貨便在這周圍傳開了,傳什麼的都有,可都不是什麼好話,當然其中還是多虧了那位趙地主不遺餘力地宣傳。

不過也算是有得必有失,這個破舊的老院子終於再次恢復往日的清凈寂寥,枯枝上的烏鴉叫比人聲的聒噪真的好聽太多了,對於劉瑤來說,這種舒適安逸才是他的最愛!

可安逸啊,安逸!哪會長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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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傳承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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