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百首蟲殼
一個頭髮灰白的中年男子出現，穆文海終於到了。
臉上細紋隨著他的眉頭下沉而牽動，看到這一幕，他也有些不愉。
「這是怎麼回事？老張，你先起來。」
保鏢立刻起身，在這裡穆文海的話比誰都管用。
「利超，你好不容易來一趟出了這檔事。叔父招待不周了。你說說是怎麼回事？」穆文海面無表情，但說話很柔和，讓人自然的放鬆下來。
白利超狠狠瞪了李一凡一眼，過去跟穆文海添油加醋的說了一段。
聽完，穆文海皺起眉頭，用手指點了點李一凡，「你過來，我有話跟你說。利超，老李，你們先回去吧，這件事情我一定給你一個交代。」
穆小芊聽到父親的話，臉色微變。雖然她很討厭李一凡，但這件事情是自己惹出來的，再次誰對誰錯她還是分的清楚。
「爸！李一凡他……」
「閉嘴！你的事情我等會再跟你算！呆在這裡。去學校之前都別想著出去了！」對著女兒，穆文海一點好臉色都沒留，痛斥一番。
穆小芊也只好沉默，扯了扯身上的皮衣，委屈的低頭。
李一凡面色平靜的隨著穆文海離開。
房間里的氣氛又恢復正常。
「小芊，你爸爸那我會替你解釋的。別上心。」白利超好心的安慰道。
但穆小芊沒有一點興趣再跟他多說。
老張在一旁望著李一凡離開的背影。剛才的那一瞬間，事情不像所有人所見到的那麼簡單。
看似他輕易制服了李一凡，但與此同時他能夠清晰的感覺到當時一張發燙的卡牌緊貼在自己的要害。
這也是他為什麼遲遲沒有下一步動作的原因。
這小子，沒那麼簡單。
但是惹上了小少爺，只能說他命不好……
李一凡跟著穆文海，沒有說話。
到了一處，穆文海揮手撤去下人，他盯著李一凡，眉宇間的陰沉與成年人的壓迫，任何一個孩子在他面前都會露怯。
但李一凡淡定自若，絲毫不怯的與他對視。
「李一凡，我對你有些失望。我讓你來家裡做事，不是希望你給我惹禍。這次不僅是你，穆家也牽連在裡面。你覺得我該怎麼處理！」穆文海像是一個老者對著不爭氣的兒孫怒其不爭。
「您該給我一個機會。」李一凡一字一句的回答。
「嗯？」穆文海臉色一沉。
「你憑什麼跟我要機會，因為你的魯莽、愚蠢、脆弱嗎？還有什麼？」
話語愈發像是一道針芒，直直的刺向李一凡畏縮的地方。
李一凡目光如炬，直視眼睛。
「我相信一個及格的商人不會讓一個充滿可能性的年輕人就這樣離開。」
穆文海似乎怒極反笑，他說道：「好，好！可以，我可以給你一個機會留下。但是一個商人可學不會施捨，你得拿出東西來交易。」
李一凡微微一笑：「我以為穆老爺已經想好了。」
穆文海似乎沒有料到李一凡這句話，他微微一頓，隨即說道：「是有一樣東西。最近忙活事太多沒來得及去找，你如果願意，倒是可以讓你試一試。」
不出所料的回答，李一凡對這位商人了解頗深。
他明明知道自己是遵守約定的一方，但還是擺出一副要交代的模樣。甚至他可能早就想好要讓自己去找這件東西。
「穆老闆請說。」
穆文海平靜一些，對著李一凡微微頷首。
「小芊再過幾天就要去龍岳高級中學。在這之前倒還有樣東西要準備一下。百首蟲殼，二級治癒卡牌的必備材料。小芊主攻方向是輔助類，因此在到達二級前我得準備一些材料給她。你如果能找來這個，這件事我會幫你解決，包括利超的報復。」
百首蟲，二級上階虛空生物。其特點是多個頭顱和其極強的自愈能力。
李一凡心中瞭然，但還有一點不明白，百首蟲作為二級虛空生物在荒野覆蓋範圍極廣，在各個荒區皆有存在。以穆文海的能力找到幾份材料根本不是問題。
這事情恐怕沒有那麼簡單。
他表現出猶豫的模樣，思考良久說道：「百首蟲殼價值不菲……再加上一個條件我可以考慮。」
穆文海眼中寒芒一閃，他在這小孩的表現中好像看到那些與自己談判的商人的影子。狡猾、虛偽，別人能夠看到的都是他們希望被看到的一面，並以此隱藏自己的實際目的。
此刻他心中也浮現出與老張一樣的想法，這小子不簡單。
「什麼條件？」
「讓我進入龍岳高級中學。」李一凡緊緊的盯著穆文海。提出這個條件他自己也有些忐忑，畢竟此時他的情況完全掌握在他的手上，只要他將自己一家驅逐，再面臨白利超的脅迫，他們將無處可去。
「可以。」
穆文海出乎意料的一口答應下來。
李一凡很驚訝，沒想到穆文海答應的如此痛快。
不知道這老狐狸心裡有什麼打算，但既然談到這個地步他也沒理由再反悔。
「你要記住，小芊還有一個月就要進入龍岳高級中學……」
「所以我要在一個月內找到百首蟲殼嗎？」李一凡立刻說道。
穆文海抬手打斷：「不，你只有半個月的時間。」
半個月！？
半個月說短不短，說長不長。李一凡略加思索，答應下來。
「很好，現在我又有點開始欣賞你的果敢了。」
穆文海恢復了往常和藹的模樣，笑著說道：「半個月以後，帶著百首蟲殼來這裡。希望你不會讓我失望。」
李一凡深深的看了這個狡猾的商人一眼，明知事情沒有那麼簡單，他還是只能接下來。目前他的情況就是這樣，沒勢力沒實力在這個世界中只能受人宰割。
正要轉身離開，李平山氣喘吁吁的出現。
「爸，你怎麼來了？」李一凡驚訝。
李平山不動聲色的把兒子護到身後，對著穆文海說：「穆老闆，那邊的事情我已經聽說了。這小子嘴欠，我回去一定教訓他，這事真的對不住了。有什麼問題還是朝我這把老骨頭來，別為難一凡。」
李平山微微躬著腰，對穆老闆很恭敬。話語中卻處處維護兒子，見到兒子沒事，著急的神色才緩和一些。
穆文海哈哈大笑，拍拍李平山的肩膀說道：「老李啊，你太上心了。一樁小事，我叫一凡過來就是說幾句注意的地方。什麼為難不為難的，你在這裡做了也足足五年了。還不知道我穆文海怎麼做事的嗎？白利超那小子癟壞，這事怪不到一凡頭上！」
抹了抹頭上的汗，李平山松下一口氣，撫著胸口說道：「我就知道穆老哥不是沒道理的人。雖然錯不在一凡，但終歸這件事情還是給你們添麻煩，回頭一定帶著這小子來給小芊道歉。」
「道歉就不必了。老李你也別嚇著孩子，帶他回去吃點好的補一補，這小子，我看前途無量噢！」
穆文海盯著李一凡說話，眼神示意對這件事保密。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李一凡也選擇閉口不說。現在的把柄還抓在他的手上。
「好好，好。那我先帶著一凡回去了。」
李平山應承道，聽到穆老闆誇自己的兒子，他也感覺臉上倍兒有面。
回去的路上，李平山就不像面對老闆那樣卑躬屈膝，對李一凡苦口婆心的說教：「你要明白，不是所有事情都得你來做的。有些對的事情有別人來做，有些就是沒人能做。一凡啊，我們不是什麼大人物，能把自己做好就不錯了……」
這些話李一凡也聽得耳朵起繭子，現在他的腦子裡全是怎麼弄到那個百首蟲殼。
有系統的幫助，他應該短時間內就能提升到一級卡士的水平。去卡師協會考核過後，他就能擁有一份正式的卡師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