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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偵聽工作是神秘部隊的基礎。偵聽又分監聽和偵聽兩項工作。偵聽是搜索發現未知的電台訊號,監聽是守候監視已知的電台頻率,截獲其收發的電文。

偵聽工作需要偵聽員聽力記憶力均佳,頭腦靈活反映快,辨別分析能力強。偵聽到新訊號,三秒內識別訊號屬何國度,哪區域,何性質的電台。倘若屬軍用,要分出是哪軍種,哪一級使用的電台;如屬民用,是哪單位,主要任務是什麼。一旦辨別失誤,有可能漏掉情報,失去戰機。茫茫天際,電波無窮,冥冥如天籟之音,需要全部鑒別歸屬性質,不積累大量的電台電波知識,沒超人的天賦大腦,談何容易啊!所以說,搞偵聽的個個是奇才,是天才。

岳辰陽的老師是一位一九四七年大學畢業來參軍的女軍人,現任偵聽二科科長,著名的偵聽專家戴淑珍。戴淑珍矮矮的個子,短髮齊耳,合體的軍裝包裹着苗條的身材,清秀的臉龐,美麗的大眼睛透著聰慧。她愛人是位副處長。她和愛人同在一個處工作。

戴淑珍是上海人,她丈夫是瀋陽人,二人結婚後,第二年春有了愛情的結晶,取名海陽。小海陽的名字,取於戴淑珍和愛人兩個人老家的后一個字,旨在紀念。小海陽剛出生時胖乎乎的,蠻惹人疼愛,一時見不到兒子,夫妻倆心裏沒著沒落的。可是,為了事業,兒子剛滿月,夫妻倆不得不把他送到上海的外婆家寄養,從此倆人很少和兒子再相見。現在兒子快讀高中了,可兒子和父母在一起的時間加起來也不過三個月。記得當年小海陽六歲要入學時,戴淑珍決定回家看看朝思暮想的兒子。為了出行方便,戴淑珍著便裝回了老家。小海陽見到日夜思念的媽媽,顯得忒認生,任憑外婆和小姨如何哄勸,小海陽始終不肯喚她一聲媽媽。小海陽撲閃幾下大眼,倒喊了聲阿姨。戴淑珍把兒子摟在懷裏,撫摸著兒子的頭說:「小海陽我的寶貝兒,我不是阿姨,是你的媽媽呀,你咋不記得媽媽了?」

小海陽使勁想從媽媽的懷裏掙脫出來,小臉蛋漲得紅紅的。「你不是媽媽,媽媽是解放軍。」說着,小海陽跑進外婆的房間。須臾,小海陽小手裏捧著一個用小鏡框鑲裝着的戴淑珍戎裝半身照,讓「阿姨」看。

「阿姨,你看,這是我的媽媽。阿姨,我媽媽漂亮吧?」

此景,使戴淑珍心裏百感交加,淚水在眼眶裏打旋兒。她接過兒子遞過來的照片,一把把兒子摟在懷裏,失聲痛哭……

「兒子,我就是你的親媽啊!…媽媽對不起你…媽媽欠你的太多太多了。」

有首絕句贊曰:

傾心敬業眾人誇,為國安寧舍小家。

母子重逢不相認,喚姨媽是一軍花。

按說戴淑珍在家算不上是個合格的好媽媽、好妻子、好女兒、好兒媳,她給兒子的母愛,給親人的關愛太少了。可是,她在事業上卻是成功者,業績輝煌,戰果累累。是啊!是她像大海撈針似的,從淼淼電波中篩選出某國軍隊團級以上的所有電台,是她第一個捕捉到某大國的間諜電台訊號,還是她澄清了敵對國家陸海空三軍基地佈防及實力,是她偵聽截獲了國民黨軍統特務電報,挫敗了蔣介石的陰謀,使開國大典得以順利進行……幾十年來,她帶出的一批批徒弟,個個成為業務尖子,技術能手,國家的棟樑之材。

戴淑珍調教徒弟有不同於別人的,超常規的方法。她不為徒弟定什麼計劃,也不規定條條框框約束徒弟,而是在大目標下解放思想,充分想像,大膽創新,順其自然地讓其自由發展。在最關鍵時刻,導師輕輕地點撥一下,把握分寸點到為止,給徒弟留下想像思考空間。她認為,只有經過自己潛心思考而悟到的,並實踐證明的東西,才能印象深,記得牢固。她給她的這種方法定名為「放養法」。

時順良的老師是河南南陽人,叫閔政。閔政是戴淑珍的高徒,是建國前的大學生,在建國初期參軍。他是一位偵聽經驗豐富的老偵聽員,在情報行業圈內,他的知名度不亞於老師戴淑珍。

閔政將近四十歲,還是單身。他的戀愛史如一張白紙,從沒處過對象,連個朦朧的初戀也沒有過。他來到世上除母親外,還從沒被其他的女人愛撫過。他把全部心血,青春年華,都獻給了偉大的情報事業。他並不是找不到愛人,而是他不願在事業沒成功之前談對象處朋友。其先,許多好心人,有戰友有首長都願為他牽線當紅娘,他都一笑了之。久而久之,人們見他老發神經,就不再理他了。沒了雜事煩擾,難得清靜,他全心全意地安心工作,潛心研究技術,快快樂樂地做「王老五」,心裏也覺得十分愜意。他的至理名言:「家庭和事業像把雙刃劍,有得有失;家庭和事業好比魚和熊掌,二者不能兼得。如果處朋友成家,就會在事業上分心,不能拿出十分的精力去幹事業。要麼就談個對象,結婚生子,過溫馨的生活,一生圍着小家庭忙碌,終將碌碌無為,一事難成;要麼趁年輕,甩開膀子,無牽無掛,上陣一搏,博得個人過留名,雁過留聲,也不枉來世上輪迴一次。」

他這自以為是的哲理名言,還以為他真悟到人生的真諦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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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中情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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