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橘貓

林母一顆懸著的心才算落了地，起身道：「時候也不早了，飯菜自己熱，我回屋睡覺去了。」

「狗你要養我不反對，但你別跟之前鬧騰著養貓一樣，養著養著就沒氣了。」

林書衍：「……」

都幾百年前的黑歷史了，還翻呢。

從浴室剛出到門口，林嫻就將這番對話聽了個七八分。

握著門把手，散落的如墨長發濕噠噠的，暈濕了浴巾的邊角，低垂的睫羽遮住了眸中逐漸飄遠的思緒。

林書衍養的那隻貓。

是當時的隔壁鄰居家的母貓生了七小隻，見他喜歡，也就贈予了他一小隻。

那時候他們一家子人都還活在卉洲，林父也還在，那兒是屬於落後的地下城區域，形形色色什麼樣的人都有，打架鬥毆，黑暗見不得光的走私交易，也都在那兒進行。

國家不是不查，但始終查不到什麼實質性的證據，索性也就沒有再浪費時間浪費精力的繼續逐一排查下去了。

因為林父是收高利貸的，身材魁梧，個兒又高，長相兇悍，就與不少人結了仇。

幼時，林嫻與林書衍的關係，並不如現今這般惡劣。

在林嫻讀四年級時，因班上的一個女生看她格外不順眼。

某次意外被林書衍撞見。二話不說就上前與人爭論，還硬生生把那個女生給罵哭了。

小學時的林書衍，在下城區的名氣還是有的，因為他打架兇悍，格鬥技巧嫻熟，又毒舌，活脫脫的初生牛犢不怕虎。

再加上林父是收高利貸的，偏生還護短。

在學校里，沒幾人敢招惹林書衍，自然他在本校也沒有什麼朋友，外校倒是有幾個，但也是群臭名昭著的小混混。

因著林嫻從未向眾人表明過自己有個哥哥，家長會也都是林母去開，所以他們才敢肆無忌憚的欺凌她，但自從林書衍那次的有意維護后，再也沒人敢針對她。

那隻貓，也是林書衍見她喜歡，才特意去跟隔壁鄰居家索求來的。

那是只全身泛黃的橘貓，剛滿月，小小一隻，齜著一口小奶牙，棕褐色的眸子顧盼生輝，很是討人喜歡。

只是後來，在發生那件事後，他們關係碎裂，橘貓死了。

十月。

空山新雨後，天氣晚來秋。

氣溫涼了許多，杏樹的葉片悉數泛黃，扇形的形狀，很適合做標本。

因著林母給林嫻報了個繪畫培訓班，這個月內林嫻就開始變得忙了起來。

置辦繪畫材料，周末還得去畫室上課。

外出的時間多了，與林書衍的碰撞也少了許多。

兩人基本早晚都碰不著幾面。

星期六。

林嫻照常早起洗漱，換了身米白色印有塗鴉的春秋薄款連帽衛衣，襯其皮膚嫩白細膩得宛如羊脂白玉。

烏黑長發被黑色皮筋高高束起，劉海的鬢角處有幾縷長發垂落，整個人顯得既清純又充滿朝氣。

看了會書，就準備外出去畫室學習了。

在林嫻拾掇書桌上的課本時，一隻毛茸茸的幼犬走到她腳邊，用不算長的爪子撓了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