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留疤

在看清來人的那一刻，林書衍有過些許驚詫，眸子半眯，不爽道：「麻煩精，怎麼是你。」

林嫻依舊好心態，執拗的問：「去不去醫院？」

醫院當然是不可能去的。

屆時醫院打電話給林母，還不知道會發生些什麼亂七八糟的事兒呢。

林嫻當然也深諳此道，只是隨口問問而已。

兩人最後還是選擇回家處理，走前林書衍特意找回了那袋餵養幼犬放在衚衕入口牆根的羊奶粉。

為了以防萬一，林嫻先進家門，試探林母是否早已入睡。

索性，客廳一片漆黑，唯一的光源還是尚未關嚴實的陽台外滲透進來的些許亮光。

有驚無險。

林嫻拍亮壁燈，屋內霎時間亮堂了起來。

側頭對站房門外豎起耳朵聽動靜的林書衍說：「媽睡下了，進來吧。」

林書衍這才抬步走進。

在瑩白光線的照射下，因為林書衍穿的是純色系的外套，一眼望去，腹部的那點逐漸擴散的殷紅便顯得尤為刺眼。

林書衍順著林嫻盯著的方向看來，瞧見自己腹部不斷溢出的血，才後知後覺的感到些許疼痛來。

剛開始黃毛混混捅進拔出的時候，林書衍不是沒有感到那股劇烈鑽心的疼痛。

但從小到大，不管受過多疼多痛的傷，他想的僅是熬一熬就過去了，沒什麼大不了的。

這次也不例外。

林嫻轉身去翻找藥箱，林書衍倒是悠閑得跟個二世祖大爺一般，沒什麼情緒的走回房間。

好似被刀捅中的不是他一樣。

等林嫻拿過紗布跟伏碘，站在林書衍房間外，伸手嘗試推了幾下門，發現推不開后。

林嫻有一瞬間的氣結。

最後，努力平復住翻湧的心緒，深呼吸，吐出口氣，將手裡拿的東西放在門外，輕叩了幾下門扉。

「東西我放外面了，不用的話，明天我跟媽把今晚發生的事情都說一遍。」林嫻語調淡淡。

回應林嫻的是房間內傳來的一道暴戾的怒斥。

「滾！」

林嫻轉身就走，一刻也不多待。

十分鐘后。

林書衍撩開衣擺，拿過濕紙巾輕輕蓋住結痂的血污，停留幾秒，軟化了些許頑固血跡，才徹底擦拭乾凈。

然後仔細對比了下傷口，發現扎進去的程度並不是特別深，才稍稍鬆了口氣。

不過疤應該是會留下來。

等包紮過後，林書衍再次起身，去廚房兌奶喂狗。

九月初。

烏雲蓋頂，氣溫轉涼。

第三中學。

因為今天有月考測試，放學的時間便被迫延遲了。

考試時間一到，立馬收卷。

學生們宛如脫韁的野馬般往外走，等講台上的老師整理完卷子，再一抬頭，教室里哪還有學生們的半點人影，早都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彼刻。

某條小巷內。

微風捲起些許塵埃，塗滿各色噴漆的牆皮前佇立著幾人。

一位約摸少年模樣，幾個約摸地痞混混樣。

少年穿著一身藍白相間的校服，衣領敞開，拉鏈沒拉。

一縷墨黑色碎發稍長，遮住了些許眉眼，但卻掩蓋不住眼底深藏的那股嗜血狠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