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葉1的變化

葉一老爹死的時候其實也沒給他留下什麼，除了手裏那兩把鋼刀之外，他可以說只有那棟北城街的房子！

現在他馬上要離開永夜了，原本不想留下什麼念想的，但後來考慮到家聚不易還是沒捨得下手賣掉，索性就讓它留着好了。

葉一想着說不定到時候汀昆回來要接着成親，自己這房子說不定還可以當個人情送出去。

家裏也沒有其他人了，他的母親比他那不靠譜的父親去世的還要早一些，他已經沒有什麼印象了。

說起來他和孤兒的成長也相差無幾，父親常年駐守北部防線，幾乎很少回家。

就連當年他究竟是怎麼死的，葉一到現在都沒弄清楚，只是聽老爺子念叨說是在一次抵禦哨所襲擊中被魔化獸圍困了，其他就沒有了！

帝國為了表彰也不過送來了一紙榮譽，除此之外也是什麼都沒有解釋的。

沒想到葉一做夢都在想得老子英雄兒好漢沒有實現，現在他連在永夜的立足之地都沒有了，如今成為了一個被放逐流浪的犯人，當真造化弄人！

這件事情過後，葉一雖然表面上恢復了元氣，但看起來人變得沉默寡言多了，眼神中的銳氣幾乎消逝殆盡。

收拾好了自己僅有的包裹，在悄無聲息中離開這個自己為之奮鬥的地方，對於一個年輕人而言心裏多少是有些難受的。

老爺子這次倒是沒有再臭著臉呵斥葉一，也沒催促抓緊，只是讓他把目光放遠一些，以後未必就沒有機會再回來了。

上斷頭台的那一刻，葉一以為就此和世界訣別了，可現在看起來一切都還沒有抵達終點。

狩魔人，似乎並不是只有戰鬥和熱血，他們需要應付的很多，包括生離死別以及歲月沉澱下的一切！

「我總是理解了，為什麼您要固執地將紅頭隼設立在永夜視角之外，這裏也未必就是真正的凈土!」

葉一和老爺子一起站在運船的甲板上，上一次他離開時信心滿滿，周圍隊友成群，彼此都為未知感到興奮。

可是現在他卻成了永夜見不得光的一部分，葉一這個年輕人第一次心裏有了莫名的悲憤和不甘。

老爺子躲在船艙里睡覺去了，這種時候是不適合去打擾他的，不遠處獵槍倔強地守在船艙的房門口，死死地盯着葉一，似乎很警惕的樣子。

獵槍老了，老爹已經養不動他了，索性這次老爺子帶着它和葉一一起離開了。

不過有些奇怪，這次回來之後獵槍看起來對他很有敵意的樣子，以前從來沒有過得。

老爺子的解釋是，可能是因為他的身上沾染了超階蠍王的氣味，這讓一輩子都在和魔化物戰鬥的獵槍誤會了。

雷蒙犬天性機警善斗，獵槍更是罕見得足足有半人高的塊頭，葉一想着自己還是別去惹它比較好。

看着遠處已經顯得有些模糊的永夜城，手裏拿着那張帝國最高法院的放逐令，沉默許久他最終還是決定讓自己放鬆一些，或許老爺子說得多誰能知道以後呢！

好在這張放逐令只是針對自己的，鶯姐他們養好傷之後應該不會有太多麻煩。

「再見了永夜城，或許遠離是為了日後再見！」

說完將放逐令塞回到口袋裏，單手握拳橫胸，對着永夜城行了一個狩魔人應該有的敬禮，隨後徑直走向了自己的房間。

這艘可不是獵殺者號那種巨型軍艦，遠離永夜不久天空中就傳來了電閃雷鳴，疾風夾雜着暴雨傾瀉而至，

這讓本就不怎麼平穩的船體劇烈搖晃起來。

葉一身上的傷本來就沒好利索，昏昏沉沉得睡下，此時卻被動蕩得做起了一個奇怪的夢，夢裏似乎有一個莫名深沉的聲音一直在召喚他，眼前到處都是迷霧遮蔽，似乎身處在那天那個奇怪的洞穴之中一樣。

「浸染……未知……力量……桀桀桀」

這是那個自爆蠍王的聲音嗎？

葉一努力想讓自己清醒過來，但他渾身上下都已經動彈不得，而且感覺到原來已經癒合的傷口處不斷傳來鑽心的疼痛，這讓葉一的意識都變得混沌起來。

他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狀況，這個夢似乎來得太過詭異，莫非自己真得被魔化了嗎？

不可能，人類抵抗魔化物這麼久，從未有過被同化的經歷，這種事怎麼可能會發生在一個狩魔人身上？

然而清晰地痛感和不斷襲擾的奇怪雜音讓葉一同樣懷疑這究竟是不是一個夢？怎麼會如此真實？

葉一不知道的是，他此刻雙眼緊閉，渾身通紅得泛著光芒，身上那些遍佈的傷痕宛如一道道血紅的溝壑，底下透出莫名涌動的能量，整個人在船艙中被詭異的氣氛包裹着。

特別是老爺子交給他的那枚晶核正呼應着閃爍不停，這似乎是某種力量的召喚儀式。

船艙外，獵槍蹲在門口不停狂吠不止，終於把老爺子驚醒了！

走出門口的時候，老爺子似乎並沒有打算去干涉這件事，只是象徵性又摸了摸獵槍的腦袋，神情異常嚴肅看着眼前發生的一樣，看起來並不意外的樣子。

葉一這個夢做得時間似乎並不算太長，沒有多久異動就徹底消散了，一切又都恢復成了原來的模樣。

其實又有一件事老爺子始終沒有透露給葉一，他們找到了夜鶯他們沒錯，但所有人都不同程度得出現了眼前葉一這種癥狀。

葉一這算是好的，最嚴重得是阿傑，他已經完全說不了話了，整個人陷入了昏迷中至今尚未蘇醒。

夜鶯他們幾個的癥狀相對好一些，但也都不同程度出現了對魔化晶核的反饋，老爺子對此也沒有很好的辦法。

因為永夜至今沒有人出現過侵入魔化的同質傾向，所有遇到這種狀況的人都已經成為魔化物肆虐下的亡魂了，可偏偏葉一的整個小隊都活了下來，還全員出現了反應。

現在老爺子只能靠着自己對魔化物這麼多年的了解，嘗試用不同的辦法降低這種力量的侵蝕速度，至於後果沒人知道！

這也是為什麼他很快就答應泰隆將葉一帶走的原因，不可控的要素如果真得留在永夜城恐怕才真是大麻煩！

「希望這群孩子們能夠挺過去吧！」

老爺子眼神里前所未有得出現了一絲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