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捲土重來
「坐!」
陳牧也不廢話,直接朝桌前木凳一指。
已經決定要試試陳牧的成色,金芙瑤也沒拖沓,大大方方的坐下,便伸出纖細修長的瑩潤玉手。
但陳牧的診脈手法,卻讓金芙瑤有些失望。
因為,他只是用一根手指,虛虛往她手腕上一搭。
短短十秒不到,這根手指,陳牧就收了回去。
「你這脈象,有些麻煩。」
一聽這話,金芙瑤秀眉微蹙。
她有些忍不住了。
「有名的大夫,我也看過不少。」
「脈診,別的醫生都是用三根手指,左手診完換右手。」
「中醫講究望聞問切,你只是敷衍的搭了一下我的脈,這就看完了?」
「十秒,你能看出什麼來?」
金芙瑤霍然起身,怒道:「我真的很失望!」
「失望什麼?」
與金芙瑤的憤怒不同,陳牧慢條斯理的搖起了頭。
「望、聞、問、切,確實不假。」
「但你也得看,這是什麼地方。」
「過去,村裏人沒什麼文化,但他們也有自己看大夫的準則,越問越不看。」
「因為他們會覺得,這個大夫沒什麼本事。」
「所以醫生看病,全憑斷脈。」
話說到這兒,陳牧正色道:「至於你,這是中了降頭,根本沒病,回去找個有道行的法師看看吧。」
「我,中降頭?」
金芙瑤氣極反笑:「裝神弄鬼,怪不得會被人找麻煩,你以為我會信你的鬼話?」
「信不信,那是你的事。」
陳牧雙眼盯着金芙瑤的小腹處,他那銳利的目光,看得金芙瑤很不舒服,就彷彿沒穿衣服似的,極為不適。
而下一秒,陳牧的話,更是令金芙瑤一陣毛骨悚然。
「你那裏的青斑,已經蔓過肚臍。」
「最多兩個月,就會爬滿上半身,直侵五臟。」
「那時候,你可不止是發冷、心悸、做噩夢這麼簡單,你會精神失常,最終瘋癲而死。」
這番話,宛如一道驚雷,震得金芙瑤臉色蒼白,站立不穩。
因為,陳牧說對了!
難以啟齒的部位爬滿青黑斑塊,金芙瑤確定,自己從未跟任何人提過。
至於畏寒怕冷、心慌驚悸、噩夢連連,更是全中!
「你,你……」
此時此刻,金芙瑤眼中,滿是不可思議。
這些,難道都是號脈斷出來的?
不可能!
金芙瑤正要說話,但就在這時,陳牧卻抬起頭,朝門口處望了過去。
不久前跑掉的許天成,又來了!
不過這次,他身邊卻站着一個女人。
明眸皓齒,身段窈窕,也是個難得的美人,只是五官線條,顯得有些銳利。
「許欣怡,她也來了!」
都是銅城名流,金芙瑤不認得許天成,但卻認得許欣怡這位許家大小姐。
下一秒,許欣怡的所作所為,卻讓金芙瑤張大了嘴巴。
「小陳先生,我這弟弟,是個沒腦子的渾人,若有冒犯之處,我代他向您賠罪。」
說完,許欣怡看了許天成一眼,目光冷厲:「跪下!」
「姐,我……」
許天成一張臉憋得通紅,可在許欣怡的注視下,終究還是低下頭,跪在了大門口。
但這還沒完,許欣怡朱唇輕啟:「道歉。」
「小陳……陳先生,對不起!」
「我不是東西,千不該、萬不該,也不該冒犯您。」
「您……您就大人有大量,把我當個屁……放了吧!」
說到最後,許天成連抬頭直視陳牧的勇氣都沒有。
可儘管這樣,他那兩隻耳朵,依然紅得發紫,甚至一路蔓過了脖子根。
這……
親眼見證這一幕,金芙瑤已經徹底傻眼。
銅城許家,不要面子的嗎?
回想起陳牧之前說過,就算許家老太太親至,也要任他拿捏,金芙瑤的心裏,不禁生出一個顛覆她認知的猜想。
難道,是真的?
這個陳牧,究竟是什麼人?
但面對許天成的道歉,陳牧卻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道歉有用,還要警察幹嘛?」
「回去吧,二十年之期未滿,急也沒用。」
「你們許家,暫時還不會死人。」
「時間沒到,我過去也什麼都做不了,到日子再說。」
這番話,不論是許天成,還是金芙瑤,兩人都聽得一頭霧水。
不過,許欣怡卻聽懂了。
因為她才是知情者!
許欣怡為難道:「陳先生,實不相瞞,我奶奶上周突然昏迷,中間醒過一次,讓我來請林神醫,她說是……蠱毒。」
「哦?」
聞言,陳牧眉頭微皺。
二十年前,銅城地界,曾有一位姓蔣的過江猛龍。
短短几年時間,就積下巨富,還要對許家的礦山下手,這也就導致了雙方的爭鬥。
彼時,許家勢大,在權、錢、勢的碾壓下,那位過江猛龍,動用了特殊手段——下蠱,欲滅許家滿門。
當年許家遍尋名醫,最終找到林義安這位山、醫、命、相、卜,無一不精的隱世高人。
連場惡鬥,依仗旁門邪術行兇者伏誅。
但其在臨死之前,卻以魂飛魄散,不得超生為代價,向許家直系血脈,種下血蠱。
林義安手段盡出,才使此蠱陷入沉眠。
要等二十年後,血蠱復甦,才能趁其最虛弱時,將之徹底拔除。
這些舊事,師父出門雲遊前,都對陳牧講過。
同時,也將為許家人拔除血蠱這件事,交給了他去做。
而也正是繼承了林義安的一身本領,知道自己師父的手段,陳牧才感到意外。
「我師父,精通玄門五術,說二十年,就二十年,不會早,也不會晚。」
話說到這兒,陳牧眉頭微皺:「除非,當年那姓蔣的,還有血親在世,而且……」
「姐,你怎麼了?」
陳牧正在沉思,門口的許欣怡,卻猛的臉色一陣蒼白,晃了兩下,就直挺挺的往後一倒。
要不是被許天成及時扶了一把,少說也要摔個頭破血流。
「閉嘴!」
一看,見許欣怡雙眼瞳孔各自浮現一條血線,陳牧揮退許天成,抬手就把許欣怡抱回屋內。
手腕一甩,針囊彈開,便取了三支金針。
一針百會,二針眉心,三針入喉。
而後並指成劍,凌空書符,猛然一聲斷喝:「退!」
只見許欣怡雙眼瞳孔那兩條血線,彷彿遇到天敵一般,在那宛若驚雷般的斷喝聲中,迅速消隱不見。
「看來,還真沒猜錯,那姓蔣的還有血親在世,又捲土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