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國王

第四章、國王

城外。破木樓內。

「哥!是誰把你傷成這樣?」青木怒道。

烏木看了看一臉諷刺的阿乙,苦笑道:「昨天晚上拉肚子,和騎士打架的時候雙眼無神、小腿缺鈣,所以......」

青木將信將疑。

「不過,哥,毒藥已經成功下入酒里了!」

烏木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笑容。

「我能問一個問題嗎?」阿乙一臉迷惑。

「但說無妨。」烏木道。

「如果他們宴飲前再驗一次毒,那怎麼辦?」

「我們在賭。賭他們祭祀前不再驗毒。」烏木冷冷道,「做什麼事都難保萬無一失,我們做殺手的,只要有一線希望,都會去嘗試!」

一陣沉默。

突然,屋外傳來一陣鳥鳴。

殺手兄弟面露懼sè。

「哥,是小烈!」青木哭喪著臉,「小烈送信來了!」

剛說完,就有一隻黃毛赤尾的鳥飛進屋來,喙子是藍sè的。

「快看看寫了什麼!」烏木受傷在床,不便起身。

青木走過去,從小烈腳上取下一個灰sè布囊。囊中有一封信。

「是師父!師父要來了!」青木看完信,面如苦瓜。

「師父?你們師父是誰啊?」阿乙奇道。

話未完,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

「就是老朽!」聲音之巨,差點沒把這倒霉房子給震塌。

一個衣着破爛、蓬頭垢面的老頭突然出現在屋子的一角。神不知鬼不覺,和幽靈一般!

「師父!」青木忙單膝下跪行禮。

烏木掙扎着想爬起來,被老頭阻止了。

「nainai的,這小烈越來越不老實了,老子七天前放它出來送信,本來三天就能到的路程,它硬是飛了七天,只比老子早到了那麼一小會兒!nainai的,準是在路上被雌鳥給勾引住了!」老頭氣急敗壞地罵道,順手拔下小烈幾根羽毛,那鳥吃痛,哀鳴一聲,從窗戶里奪路而逃。

「你小子怎麼這般不中用?被人打成了這幅德行!」老頭怒氣未消,又狠狠地鑿了烏木一個爆栗子。

「嗷——」烏木慘叫一聲,「師父,我要告你毆打病人!」

「嗯?」老頭呼地轉過身,「你小子,想溜?給我過來!」

一伸手,瞬間將準備偷溜的青木擒在手裏,狠狠賞了兩個爆栗子。

「哎喲!哎喲!師父!別打了!別打了!」青木哀嚎得撕心裂肺。

「哼。」老頭冷哼一聲,冷冷看了阿乙一眼,問道,「這小子又是誰?莫不是也想討老夫一頓好打?」

阿乙一聽,頓時嚇得面如土sè,兩股戰戰,幾yù奪路而逃。

這老頭不會是個暴力狂吧?!

「師父,這是我們新認識的一個朋友!」青木忙道。

「嗯,既然是你們的朋友,那這一頓打先欠著,等老子想打的時候再打。」

汗。

「說說你們的任務完成得如何了?」老頭冷淡道。

「師父,方案1已經失敗;方案2正在進行中,不知結果會怎樣。」青木道。

「哼,我就知道你們兩個兔崽子完不成任務,所以才火趕來。離任務期限只有三天了!如果還殺不死國王,我們不但要賠錢,而且在殺手界將顏面無存!」

「青木,晚上跟為師一起去,卸了光明那小烏龜的**!」老頭大聲道,聲動四方。

「是,師父。」青木低頭答道。

+++

王宮。大殿。

整座大殿顯得極為高貴奢華,牆壁上鑲著五顏六sè的玻璃鏡,掛着名貴的壁畫,殿中心一個天鵝型的舞台,柔軟的地毯從舞台延伸到寶座之上。寶座上,一個面sè溫和而略顯剛毅的中年男子,頭戴皇冠,正和立於他身邊的兩個文臣談笑風生。

舞台上,樂師奏樂,眾舞女翩翩起舞。很多婢女和男僕在上下忙碌,搬大理石餐桌、擺上水晶杯具,一疊疊sè香味俱全的菜肴被端上餐桌。整個殿堂皆被歡愉的氣氛所熏染。

這是每年祭祀之rì前夜的舞會。

一曲舞畢,開始赴宴。

餐桌上香氣四溢,幾個男僕抬着幾壇美酒過來,濃郁的酒香混合著菜肴香氣,更添舞會氛圍。

「諸位愛卿,今夜良辰美景,莫要拘束,敞開心扉玩個痛快!」光明大帝充滿磁xìng的聲音響徹大殿。

「陛下萬歲!」

「願陛下聖體安康,福享千年!」

......

眾文武官員皆俯稱臣,各自獻上讒言媚語和祝願之辭。

一番寒暄之後,樂聲再起,婀娜多姿的舞女們重新翩翩起舞。宴飲開始。

清冽香醇的美酒從酒罈中倒出,在水晶杯里出悅耳的聲音。沒有人驗酒,因為年近百歲的華太醫,是王宮內為數不多的連光明都敬重的人,有他在城門外驗酒,大可放心。

「諸位愛卿,」光明輕輕端起高腳水晶杯,微笑道,「朕的木珊國能有今rì這般繁華景象,離不開諸位的勞苦功高,朕要先敬眾愛卿一杯!」

水晶杯在光明手中輕輕晃動,晶瑩剔透的美酒在柔和的光線下微微刺眼。

他把酒杯移至唇前。突然,傳來杯子落地破碎的聲音。

「華太醫!華太醫你怎麼了!」賓客間傳來女人的尖叫。

光明臉sè凝重地站起身。華太醫躺在地上,年老瘦弱的身軀上沾滿碎片和酒液。他抽搐了片刻,頭一歪,死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光明威嚴的聲音如雷般響徹大殿,帶着隱隱怒氣。只有在這種時刻,作為帝王的威嚴才完全顯露出來。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一向敬重和信任的華太醫會死在餐桌前,而且很有可能是中毒而死。

眾人皆寒蟬若噤,整座大殿陷入死一般的寂靜。一個年輕的太醫走上前去,用一根銀針輕輕觸了觸華太醫的嘴唇,銀針瞬間一片焦黑!很顯然,華太醫貪圖美酒,在國王敬酒前就先偷偷啜了幾口,立刻被毒酒所噬。

光明臉sè微變。他轉過頭來,虎目生威,冷冷地看着在場的每一個人,似乎要將所有人都看穿。

「馬上下去,查出是誰幹的!」聲音帶着竭力遏制的憤怒!

「嘿嘿,乖孫兒!莫查莫查,你爺爺不是在這兒嗎?」一個蒼老沙啞的聲音驟然響起。一個衣衫襤褸的老者,鬼魅般出現在大殿zhongyang。赫然是青木的師父。

「嗯?」光明皺了皺眉,眼中閃過一絲殺意,「你是誰?」

「哈哈哈,乖孫兒,怎麼,連你爺爺都不認得了么?」老者嬉皮笑臉。

「哼!」光明冷哼一聲。

聞聲趕到的皇家騎士手持長矛,將老者圍在一個圈內。原本溫馨的舞會氛圍變成了凜冽殺氣。

「朕再問你一句,你到底是誰?」光明目光如炬。

「乖孫兒,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頭馬上要掉下來了!」老者做了個怪異的歪頭動作,舌頭伸得老長,十分滑稽。

「把這個老瘋子的頭砍下來,明rì放到城頭示眾!」光明怒火中燒。堂堂光明大帝,竟被一個瘋瘋癲癲的老頭隨意謾罵,傳出去顏面何在!

「喏!」眾騎士揮舞起長矛,狠狠朝老者刺去。

+++

大殿外。月sè凄迷。

兩個黑影,一高一矮,正鬼鬼祟祟地穿行於宮廷小徑之中。

「青木,小美到底被關在哪啊?」一個略顯沙啞的童音響起,正是阿乙。他從小就學大人們喝酒抽煙,還喜歡裝成大人的口氣說話,所以嗓音有些沙啞。

「快到了,別急!」走在他前面的青木勾著腰繞過一大蓬茂盛的盆栽,映在地上的影子極為清瘦,「你給我的那把小扇子味道太淡了,小烈也不能確定扇子的主人具體在哪裏,但就在附近。」

在他前面,一隻鳥輕盈地飛在半空中,聽到他說話后,啾啾鳴了幾聲,似乎表示贊同。

原來這兩個人被青木師父帶進宮,老者進大殿去殺國王,他們則在宮廷里尋找被關押的小美。

他們經過一座花園,一片濃密樹林出現在眼前,樹木高可參天,在清冷的月光下,整座樹林似乎被淡淡霧氣所縈繞,一股寒意從樹林中冒出,令人心頭緊。突然,黑暗中出現數十道火光,急促的腳步聲由遠而近。

「不好,巡邏兵來了!快躲起來!」青木大叫一聲,拉起阿乙就往樹林里跑,因為四面除了這片詭異地樹林之外,沒有什麼藏身之處。

「站住!」巡邏兵顯然現了他們,擎着火把跑過來,金黃sè的火焰在他們手中閃爍不定,如墳場里的磷火。青木和阿乙沒命地往前狂奔,衝進了樹林。

「哎喲!」阿乙腳下不知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摔了個大狗趴。那群巡邏兵很快就追了上來,畢竟是經過嚴格訓練的皇家jǐng衛!

「快起來,阿乙!」青木焦急地催促。那群巡邏兵離他們不過兩三丈了!

「哎喲!」阿乙齜牙咧嘴地叫着,朝天上啐了一口唾沫,卻沒能站起來,這一跤着實摔得不輕。

青木沒轍,只好彎下腰,想將阿乙背起來。回頭一望,卻現那群巡邏兵並未走近,而是依舊站在兩三丈開外,面露猶豫之sè。

「老大,這片密林是國師的領地,只有國王能進!我們,還是莫進去為好!」一個瘦巡邏兵說。順着他的目光,青木看見在一株古木上懸掛着一張羊皮紙,上面有一行張牙舞爪、奇峻冰冷的大字:國師林苑,除國王之外不得入內。

那被稱作老大的巡邏兵,面sè凝重,也逡巡不前。

「你們兩個小賊,快給老子出來!」那巡邏兵頭頭端起手中的長槍,厲聲喝道。

「吁——」青木朝他扮了個鬼臉,「有本事你進來啊!」他看了羊皮紙上的字,知道此處為禁地,那群巡邏兵不敢輕易進來。

「nainai的!」巡邏兵頭頭氣得咬牙切齒,無奈卻不敢踏入這片禁地,國師手段之殘忍,他們都是耳有所聞的!

「去拿弓箭來!把這兩個小賊shè成刺蝟!」他怒道。

「大哥,我帶了弓箭!」一個巡邏兵從後面擠過來。

「nainai的!帶了弓箭還不早點拿出來!」巡邏兵頭頭給了他一個爆栗子,「快shè死他們!」

這時阿乙已從地上爬起來,嘴裏直哼哼。冰冷的箭矢對準了他們,兩個少年臉sè慌亂,拔腿就跑。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一片嘈雜。

「大殿內出現了刺客!騎士將軍有令,命所有兵士前去支援!」

那個拔弦yù的巡邏兵用徵詢的目光看了看他老大一眼,意思是這一箭到底是shè還是不shè。

「還不快走!」巡邏兵頭頭又狠狠地敲了他一下,「國王有難,先去救國王!這兩個小賊,先放他們一馬!」

然後又小聲嘀咕了一句:「國師?你個老妖jīng,哼,巴不得讓你栽在這兩個小鬼手裏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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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客是怎樣煉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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