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賣萌可恥
此時京城中有關元蕭蕭的流言四起。
有人說元蕭蕭落水后瘋了;有人說元蕭蕭一直裝作才女,今日裝不下去了;也有人說元蕭蕭被鬼附身了……
這一天,許多男子對元蕭蕭美好的幻想破滅了。
而在丞相府的元蕭蕭此時只想騙過眾人,保住小命。
丞相府門前,一穿着朝服的中年男子從馬車上下來。
歲月侵蝕着他的容顏,在他的臉上有清晰可見的皺紋,而發中也可找出少許白髮,但他的目光依舊銳利,背也依舊挺拔。
他就是原主的父親,即當今在朝中威望頗大的元丞相——元毅天。
元毅天回府已臨近正午,其剛進府沒多久,丞相府的劉管家便在他耳邊說了些什麼。
元毅天聽完眉頭緊蹙,朝他房間另一方向走去。
元蕭蕭院子中的丫鬟見元毅天均畢恭畢敬地說:「老爺好。」
元毅天點點頭,可腳下的步伐卻沒有半分變慢。
元毅天看見元蕭蕭房門是開着的,猶豫了下,還是用手敲了下房門示意有人進入。
翠兒看見元毅天一個「激動」直接跪下了。
元蕭蕭眼微開成縫,看見翠兒如此,心中大呼不妙,又趕忙閉上眼怕被原主父親發現什麼異端,而其心臟怦怦亂跳。
原主的父親該不會是個非常殘暴的人吧?
「還請老爺責罰,都是翠兒不好,沒看好小姐,都是翠兒不對。」
躺在床上的元蕭蕭聽着這些話在心中默默吶喊,這和最開始說的不一樣啊。
明明告訴翠兒讓她要盡量減少存在感,最好不要說話。
這可好,原主的父親還什麼都沒說,翠兒就主動請罪了……
真不怕原主父親一個不開心把她趕出去嗎?
罷了,大不了到時候一起走,又不是沒流浪過,流浪也是一種人生歷練!
元毅天越過翠兒,看向為元蕭蕭診斷的女郎中。
元蕭蕭暗自慶幸她以三寸不爛金舌「說服」了此女郎中幫助她,她們可以說是一個陣營的!
當然「說服」這一詞並不適合用在這裏,因為在此之前女郎中為元蕭蕭把過一次脈,再根據翠兒的陳述,也是判定元蕭蕭可能失憶了。
只不過被元蕭蕭和翠兒拜託等元毅天來時再診斷一次,併當面跟元毅天說元蕭蕭的診斷結果。
「劉醫仙,小女身體可有什麼問題?」
沒錯,為元蕭蕭看病的正是赫赫有名的劉月顏,是當世為數不多的女郎中。
劉月顏見人常戴紗笠,據說是小時家裏着火,毀了容。
有時為人看病戴紗笠不方便,便會選擇用深色面紗掩面。
而她醫術高超,為人心善,為窮人看病不收取分文,故在民間便被稱為「醫仙」。
劉月顏將手從元蕭蕭白皙的手腕下挪開。
「醫仙實屬不敢當,令千金身體並無大礙,但腦部有淤血擠壓,怕是得了離魂症,也就是失憶症。我幫令千金開一副藥方吧,便於調養。」
「那有勞您了,不知什麼時候可以恢復記憶?」
元毅天聽完劉月顏的話,懸掛着的心算是落了一半,起碼無生命危險。
「不好說,這類的病例並不多,古書中也無太多記載。」
劉月顏看向閉上眼裝暈的元蕭蕭,無奈搖搖頭,她能幫的也就這些了。
劉月顏寫下了一張藥方便拎起藥箱離開了。
「你先去抓藥。」
元毅天把藥方給跪在地上的翠兒。
翠兒拿起藥方就往外走。
元毅天又一揮手讓房間的人全撤了。
元蕭蕭聽着丫鬟們離房的腳步聲,內心如熱鍋上的螞蟻躁動不安。
她畢竟不是原主,且對原主父親沒有什麼記憶,不知其父人品如何,對原主態度如何。
「蕭兒,柳席燁前日裏來找過我,他心悅的人非你,你又何必想不開要跳河!」
「你要是出什麼事,你要我,要你在黃泉之下的母親怎麼辦!」
「把過去都忘了……忘了好呀!」
隨後元毅天甩甩袖子走出門,囑咐了院裏丫鬟幾句便離開了。
見元毅天走遠了,元蕭蕭坐起來,搞不明白原主父親什麼意思。
難道他知道自己是裝暈的?應該不會吧,要不為何不揭穿自己呢。
柳席燁是誰?是原主喜歡的人嗎?那得是多優秀的人,能讓那麼優秀的原主喜歡上。
改天要會一會,一睹其俊容。
算了算了,還是睡覺吧,有點困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元蕭蕭才願意睜開沉重的雙眼。
一束陽光照入元蕭蕭眼中,使得元蕭蕭眼前發白,看不清東西。
然後,元蕭蕭聽見一微乎不可聞的聲音說道:「久違的陽光啊……」
隨後,不同的聲音開始傳入其耳。
「不虧為京城第一才女,實至名歸。」
「妹妹真是厲害,琴聲宛如潺潺流水,婉轉卻不失激揚,說是天籟之音也不為過。」
……
元蕭蕭聽着這周圍奉承的聲音頓時也起興趣,豎起耳朵想聽聽這被誇讚到玄乎的琴聲,可卻終未聞。
良久,只聽見一熟悉的聲音:「小姐,我扶您起來吧。」
元蕭蕭聽出這是翠兒的聲音。
「啊?」
眼前又一晃,元蕭蕭才發現自己身前是一張琴。
而翠兒的容顏也變得清晰可見。
元蕭蕭「騰」得一下站起來,眼中滿是不可思議。
她,這是在哪?
她在原主家裏睡著了,怎麼醒來沒在床上,反而出現在一亭閣中,周圍全是靜坐着的女子。
元蕭蕭滿臉上寫着「驚慌」二字,周圍的一切太過真實,一時竟分不清是在夢裏還是現實。
「小姐?你還好嗎?」
翠兒看見元蕭蕭有些蒼白的臉色后小聲問。
「回家。」
元蕭蕭意識到自己聲音比較大,且說話語氣不太好,便說:「翠兒,我忽然感覺不舒服,想回家。」
於是乎,翠兒帶元蕭蕭離開了亭閣,只剩眾女子左右相看,對剛才元蕭蕭的行為甚是不解。
「翠兒,離我上次落水過了多久啊?」
「也就一個月吧。小姐,怎麼啦?」翠兒笑着回答。
元蕭蕭徹底蒙了,一個月?
正在元蕭蕭低頭沉思這段時間她幹了什麼事的時候,忽聽見街上的人大聲喊叫。
元蕭蕭抬頭時,看見一個黑衣人拿着一個麻袋向她走來。
元蕭蕭驚叫一聲,猛地坐起,才發覺是夢一場。
元蕭蕭感嘆道還好只是一場夢,沒被人擄走。
翠兒聞聲趕來,看見元蕭蕭坐在床上,詢問道:「小姐,你怎麼啦?」
「沒事沒事,做了個夢罷了。」元蕭蕭聽見翠兒叫自己,才回神過來,可心中卻依舊有餘悸。
「小姐沒事就好,我先把葯在熱一熱。」
翠兒端起桌上涼了的葯就要往外走。
「不用,倒了吧,我好得很,不用喝葯。」
「那怎麼行呢,這些葯對小姐身體有好處呢。」
翠兒嘟起了嘴,賣起了萌。
「別賣萌,賣萌可恥,我可不吃這一套。」
元蕭蕭說着就要下床。
「賣萌是什麼意思?」
翠兒大眼睛閃著,姣好的面容上透露著一分不解。
「誇你可愛的意思。」
翠兒聽了這話,臉「唰」地一下變紅了。
元蕭蕭忍不住笑了,這女孩真有意思。
元蕭蕭看着傻笑翠兒,感覺心中湧起了一股暖意,溫暖了她整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