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遠程

我聽見有人在唱歌。

一束光從上層透過，穿透了深海傾瀉而下。好像是為我而來，不偏不欹，剛好落在我的身上，身上有一股難受的逆流之感。不過，我又為什麼能感受的到？

剛才，我應該是死了吧。沒有了知覺，心跳也停止了。

那現在的感覺又是什麼呢。。。

所以，現在要睜開眼睛。。。嗎？

映入眼帘的是眼眶微紅，表情萬分震驚的曉曉。

「小馨馨。。。」曉曉輕聲試探，也沒能掩蓋住那一絲顫抖。

我還有些說不出來話，於是將手挪到了她的手背上。

「我。。。」曉曉更噎住了，臉上還有淚痕。我從小到現在幾乎沒有見過曉曉哭的樣子，她從小也都是這樣。我想伸手去抹掉她側臉的淚痕，能和我的「女版清明姐姐」媲美的大美女哭花了臉那可是不行的，但我心有餘而力不足了。

歌聲沒有停止。

不知道為什麼，我的傷正以驚的速度恢復，手和腳也都逐漸恢復了力氣，也能開說話了。

「沒事。。。我命大的很，死不了。」我這麼對曉曉說道，雖然我剛才確實是死了，想必曉曉應該也是察覺到了，所以當我睜開眼睛時她是一臉驚愕。

這個時候，歌聲突然停止了。

在歌聲停止后的幾秒鐘，我也開始感受到身上的傷正停止快速恢復；不過重傷都已經消失了，我甚至能馬上全身心地投入戰鬥。不過我有點好奇究竟是怎麼做到這些的。

把一個死人救活並且恢復重傷，而且還是用光和歌聲作為媒介。

「曉曉你剛才聽見歌聲了嗎？「

「沒有。。。」曉曉搖了搖頭：「不過我看見了一束光。」

興許是太過於激動，或其他更複雜的情緒，我有許多想說的話，我猜曉曉一定也是這樣。不過我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握住了她的手。

我之前扔出的赤翎扇緩緩落下回到身邊。

這種死而復生的感覺我還沒完全適應過來，不過剛才情況應該很緊急才對。然而現在我的周邊卻是這般的安靜，洋也是那般溫和，根本沒有肥遺的氣息。

「小馨馨，你現在感覺怎麼樣？」曉曉問我。

「我沒事了，」我站了起來：「話說，我記得剛才肥遺還在那邊的說。。。」

「不知道。。。」曉曉有點猶豫：「小馨馨，要不，我們先上去。」

我聞之一愣。

曉曉見狀，又小聲地補了一句：」我不想再失去你了。。。」

我能理解曉曉的心情，畢竟如果換做是我，我也不想讓曉曉再冒着生命危險去挑戰神獸。但現在的我無論是從個人角度還是從整個妖族的角度，這個問題都是必須要解決的。

不過由於有了剛才的經驗，我深知現在的我和曉曉是不可能與之匹敵的。

唉，要是這時候有幫手就好了。。。

幫手。。。幫手。。。！！！

我猛然想到了什麼。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剛才救我並不是偶然，而是有人在暗中使用了什麼恢復類的妖術——我之所以能確定那是妖術是因為作為妖的感覺，另外一個便是我能想到的所有典籍里與時間空間有關的就只有妖族的禁術滄海桑田之術了。

這是我第二次見到滄海桑田之術，我便想到之前在雲夢澤藏書閣中的秘境那件事。然後我又想到了在海灘上柳青芷給我看她手上的同生咒那件事，我便開始疑惑。

現在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了她，但是她本身給我的感覺實在是太奇怪了。

這一屆我的洛神不會是個比我還小的妹妹吧！！！

不要啊！我在之前還幻想她會不會是個法力高強而又成熟性感的大姐姐呢！！！

這下好了，現在妖族所有領頭人物除了守在雲頂城的的白易城已成年之外，其他人全都還未成年！！

「小馨馨，你現在還有不舒服的地方嗎？」或許是看見我的表情有些不對勁，曉曉便問我。

「沒有沒有，我現在好很。」我擺了擺手：「只是想到了些令人哭笑不得的事。」

不過話又這麼說回來，我確實有些在意柳青芷身上的一些細節，關可她身上有許多我不了解的事。其中最重要的一點是：她究竟會多少妖術？這些妖族禁術是誰教會她的？她會不會知道《天合》下半部分的下落？

不過既然可以對這裏使用滄海桑田之術，那人離這裏應該不遠吧？

「柳青芷，你在這裏嗎？」我對着上方喊道。

一道光落了下來，柳青芷緩緩飄落。

這時她已經換了一副裝束，深藍色的霓裳羽衣，真的是洛神的裝扮！！

她還真的是洛神啊=。。=（白馨式震驚）

「這個小妹妹是誰啊？看上去好厲害的樣子。」曉曉悄悄湊過來問我。

「這哪只是厲害啊曉曉，姐們現在就指望她了一v一」

「？？？」曉曉疑惑。

「待會你就知道了。」

某種程度上在妖界境內，洛神的特權甚至比妖王還多。

「這位就是我們這輩的洛神；潮汐族的事情你應該大致都清楚我就不多說了。洛神會的東西有很多，雖然有些只能在妖界境內使用，剛才就是她救了我。「

「那你打算怎麼做？」

「我想讓她叫何多魚直接把碎片給吐出來。」

「吐出來？小馨馨這確實有點離譜了。」

「先試試嘛，不試一下怎麼知道不行？要是真不行的話再說。」

但還沒等我開口，柳青芷便說：「這屆的妖王不是史上第一個女妖王，卻是史上最弱的妖王。」

那是因為《天合》的下半部分還沒找到好不！話是這麼說，你之前還不是被綁起來過！！！

不過現在的她語氣聽上去很平和，就好像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而已。

好吧，就目前來看我確實就是史上最弱的妖王，可惡！！！

不過隨着她的這句話，新的疑惑又產生了。在雲夢澤時我所見到的她稱得上是一個性格直爽，說話口口無遮攔的大小姐；幾天前我所見到的她變成了一個心思細膩且具有故事的多愁少女；而現在我眼前的她所帶給我的感覺又不一樣了。

「這個人說話好沒禮貌。。。」曉曉在我耳邊吐槽。

「還好吧。。。至少我猜她的本意應該不是這樣的吧。。。」雖然如此，不過曉曉也提醒了我：如果我以後真的成了正式的妖王，那豈不是天天要面對這樣的待遇。。。不要啊！我想要的明明是性感成熟的大姐姐啊！！！

不要求像清明哥哥那樣對非常溫柔但也不能三句不離損我吧！好也我是個天真爛漫的樂天派總不能因為自家洛神的貧嘴而憂愁滿面吧，雖然有些時候想起清明哥哥我就會稍微憂鬱一會兒。

「是這樣的青芷妹妹。。。」我對她剛才的開場白不予理會。

「叫我"洛神大人"」柳青芷似笑非笑，語氣輕快。

「好的洛神大人！」（可愛）

「小馨馨，你可從來都沒這麼認真地聽我的話誒。。。還有你剛才露出的那個可愛的表情。。。快給我也來一個。」曉曉一臉吃醋了的表情。

「好的曉曉老婆！！！」buhsi

作者：搞錯了重來！爺不搞百合！！！

「這。。。曉曉你看。。。」我連忙賠笑：「她現在穿着霓裳羽衣，氣場也不是一般的強，一看就好厲害；再說人家剛才還救了我來着。。。」

「所以。。。剛才叫我所謂何事？」

「哦，是這樣的。。。」我指了指遠處的何多魚：「我想讓它把八荒四海的碎片吐出來。」

「哦。。。這還不簡單。」柳青芷極為輕描淡寫地回應道。

這麼厲害？！

曉曉和我一樣用匪夷所思的眼神看着柳青芷，柳青芷則是不慌不忙地向前走去。走了一段時間，我們又再次站到了何多魚的面前。

何多魚的反應則是與之前相同，對着我們一陣怒吼。

就在我和曉曉都蓄勢待發準備迎戰時，柳青芷卻慢慢向何多魚走去。

何多魚漸漸把鎖鏈一根一根地掙脫，柳青芷也走到了何多魚的面前，她把手放在了何多魚的頭的正中央，然後開始默念起了什麼。

神奇的一幕發生了，何多魚不僅沒有張開血盆大口，反而徹底安靜了下來，過了一會兒何多魚像是感受到了什麼，開始拚命掙扎。可不管它那十條身體如何掙扎，腦袋卻一動不動，好像被柳青芷按的死死的。

然後，那邊開始散發出光芒。

隨着光芒的散發，何多多的悲鳴聲愈烈。最後緩緩地，何多魚的嘴裏吐出了個東西。閃著微光向我飄來，是一塊類似於鏡子的碎片。

———這便是我所尋求的八荒四海的碎片之一。

而何多魚則是奄奄一息般轟然倒地，不過我能感覺到它還有生命氣息，看來柳青芷並沒有殺它，也把碎片取出來了，雖然看上去不是何多魚自願吐出來的說。。。

這時我才反應過來，這裏是妖界境內，洛神在妖界境內享有很大的祈福。也就是說，洛神在妖界境內從某種意義上比妖王還強！！！

這，這還有沒有王法了。。。

還沒等我開口，柳青芷便過來說：「居民們我已經安頓好了，你有必要上去看一看。」

這，這是在命令我嘛，我看向她，柳青芷斜眼瞥了我一下。

嘶，好可怕，可惡！！！

不過話雖如此，柳青芷在這些方面辦事效率特別高，等我們上去時海岸邊的殘骸已經基本打掃乾淨了，居民們有序的從集中避難處回去。那些在珊瑚灣被佔領時向著魔軍的人也一併被柳青芷處理了，珊瑚灣重新恢復了穩定。

如此看來，以後可以把珊瑚灣交給柳青芷管理，她不僅有這個能力而之前推測到她的願望之一便是珊瑚灣的穩定，絕對不是因為我想當甩手掌柜！！！

」這珊瑚灣我只有很小的時候來過一次，前幾天到這裏時候沒有怎麼留意，不過仔細一看還是變化了不少。」曉曉感嘆道，也難得她還記得那時候的事，估計那時我還沒出生吧。

不過話說回來，作為唯一有資格繼承妖王的我也是第一次來到珊瑚灣，確實也如同曉曉所說，這裏的現狀與赤翎扇的記憶也有差異。說來慚愧，不過也無可厚非，雖然現在看來妖族的收復好像有我沒我都差不多畢竟我現在是妖族領頭人物里最弱的。不過作為未來的妖王，這責任我還是要承擔的，畢竟雙親早逝，他們就只有我這麼一個孩子，我是唯一一個可以正當繼承妖王的下一輩。

但是嘛。。。那句話怎麼說的來着：英雄難過美人關。這一切等我找到清明哥哥再說吧=。。=

八荒四海的第一塊碎片就心到手了，雖然我也很想加快進程趕緊去尋清明哥哥，但無奈其他三塊碎片還沒有下落。在妖界的也只有這一塊碎片，而且仙界一塊碎片都沒有，所以曉曉和柳青芷在確定位置的方面是幫不上什麼忙了。

今晚我還是靠着小白澤睡在海邊，曉曉很不習慣，但出人意料地沒有像往常那樣要拉着我一起睡，便到一處沒有居民使用的地方收拾了一番。

「小馨馨，有什麼事一定要來找我哦。」曉曉睡前不忘叮囑我。

「好的。」我輕輕點頭，聽着浪濤聲進入了夢境。

又是無形琴的琴聲，徐徐入夢來。

「又是一年秋，杳無音訊。」

「雖然知道長卿哥哥身在雲夢澤，但卻幾乎沒有聯繫，寄出去的信他也不一定能收到，他的回信也不一定能落到我手上，長卿哥哥怕也知道是這樣。終於有一次我收到了信。」

「"青芷，你一定要保護好自己，等着我回來。"」

「長卿哥哥向我簡要講述了他在雲夢澤的生活並叫我安心，最後一句便是這個。」

「魔軍全面攻佔珊瑚灣，我無從脫身，保護好自己顯然有些奢侈。」

「我有時也想過要設法逃出去，但無奈自身功力不夠，再加之天生羸弱，我根本不可能獨自前往雲夢澤，終於有一次，我被抓住了。」

「所謂的珊瑚都督不過是魔君膝下的二公子，待人還不錯。雖說本質上他是遊手好閒，但相對於其他地區來說就是不幸中的萬幸。雖然時常會有人打着他的名義來剝削百姓，好在珊瑚灣在這方面幾乎沒有什麼人員上的傷亡。」

「但我又怎能容忍叛徒的助紂為虐呢？」

「"保護好自己』看上去就難以完成，可我心中所想遠超於此。」

「所以我必須變強。」

「位於深海之淵的最下層是洛神誕生的地方，上一位洛神已逝去三百年了。說來慚愧，原本在這代有競爭洛神之力的柳家現在只剩了我這麼一個女兒身，好像是命中定一般。」

「只是沒人來作證，也沒人來參拜，更何況我還是家族裏靈力最弱的那個。但我清楚地知道，成為洛神才能方便地獲得力量，從而保護好自己。」

「於是我在最底層找到了霓裳羽衣，進入密室開始修鍊。這裏有很多的我沒見過的書，只可惜書是不能從那裏帶走的，而且這非常安全，只要有人在這裏修鍊，那任何人都是找不到的，於是我便開始了學習。」

「由於現實的時間緊迫和自身條件等因素，我並沒有也無法將裏面所有東西都學盡。不過作為洛神的必修課比如祈雨回春和滄海桑田之術等我還是都悉數學會了的。有些無意間看到並且能學會的如同生咒，息魂曲我也都掌握了。」

「漸漸地，靈力也達到了可以隨意彈奏無形琴的地步。當我第一次單獨完成整個祭祀彈奏時，我哭出了聲音。」

「至於為什麼要學習同生咒，我發現了一個非常殘酷的現實：洛神的力量生於妖界也成於妖界。也就是說，一旦離開了妖界，我的靈力就會幾近喪失，這樣的我也肯定是沒有辦法去到雲夢澤的。但在我看到同生咒時，我便有了一個想法：我本人去不到仙界，那望造一個靈魂呢？」

「不過同生咒生效的代價就是：我會不定期受其反噬而變得極其衰弱，以至於之前妖王之女來了我卻是被綁起來的。但是，我終於邁出了第一步。」

「靈魂塑造和我本人通感，當我到達雲夢澤時，說實話，既嚮往又哀傷。珊瑚灣在以前也是那麼漂亮，可現在竟落得如此境地。」

「沒用多少工夫，我使依著妖王世家的氣息找到了目的地，在那裏我又一次見到了長卿哥哥。」

「長卿哥哥看見我先是一愣，隨即他好像又明白了什麼，上前擁我入懷，說了一句："讓你受苦了。"而我則是蜷縮在他懷裏，泣不成聲。」

「長卿哥哥，我再也不想跟你分開了。」

柳青芷在無形琴中告訴了我她成為洛神那段的經歷，並且也解答了我之前對她的種種疑惑，最後她與長卿見面了，也就形成了後來我在藏書閣秘境之中所看到的情況，那裏的滄海桑田之術也是她發動的。不過洛神的必修課在離開妖界範圍時按理來說是會消失的，她又是如何在仙界用上的？哎呀怎麼又出現了新的疑問，乾脆給她起個外號「迷之少女」得了！！！

不過就現在的情況來看，她應該是又失去了長卿的消息。

「不用管我，做你該做的事情就行了。」彷彿是猜到了我想說什麼一樣，柳青芷率先開口不讓我說：「去找你的清明哥哥吧，珊瑚灣我會看着的。」

非常感謝洛神大人！洛神大人萬歲！！！

少頃，東方便翻白，人們又恢復以往的生活，珊瑚灣是我收復妖界的第一站，雖然不知道下一站還要多久，總之得先找到清明哥哥。

奈何目前沒有更多明確的線索，所以只好在珊瑚灣待一段時間，曉曉大部分時間都陪在我身邊，偶爾會回仙界一趟。這段時間我和曉曉度過了人界的花朝節和龍舟節，我第一次體會到不同於雲夢澤時期的快樂，順帶更新了赤翎扇對人界的記憶。

有一天，我收到了來自魔族二公子的信，邀請我到魔族錦香城一游。

「這擺明了是個局小馨馨，你確定還是要去嗎？」曉曉有些擔憂。

「嗯。」我點了點頭。之前魔族二公子告訴我第一塊片碎片在何多魚體內，那接下來他告訴我要前往錦香城。據赤翎扇的記憶，錦香城的城主是山河圖七神獸之一，九尾狐。

那就去看看他究竟要耍什麼花樣了。主要這個因素我沒法拒絕，但又想到曉曉又要擔心我的安危要跟我一同以身犯險，心中還是有點過意不去。

「我知道了，」曉曉彷彿看懂了我的意思：」我跟你一起去。」

「好耶！曉曉最好了！「

「去去去，最好的不是你的清明哥哥嗎？」

清明哥哥，你一定要等我。。。

－－－－－－題外話－－－－－－

「為什麼我能感受的到」———因為你是女主，你不能死=。。=

關於春龍節（花朝節）和龍舟節：中國傳統節日五一、端午。關於這兩個傳統節日的番外現存有紙稿，但是目測不夠成熟，我會修改，明年過節的時候發佈=。。=

有關中國傳統節日的番外我會全部寫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