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八荒四海

在一片混亂之中，我看見了曉曉。

今天是魔軍進攻的第四天，雖然我的狀態還好，但這樣下去，遭殃的只會是那些無辜的百姓，長久拖下去肯定是對我不利的。不過，既然是曉曉回來了，說明她這次去寒水澗是有成果了。

光是看着她腰上那無法忽視的神器破雲劍就知道她以後會多麼風光了，這可不，身後還跟了兩隻鳥，這兩鳥也是靈氣不凡。

「小馨馨你還好嗎。」一見面，曉曉就非常懇切地來問我。

「還行，」我平淡地回答了一句：「話說，你身後兩隻鳥是怎麼回事啊？」

「哦對，來小馨馨我給你介紹一下，這隻紫色的鳥叫花花，這隻機關鳥叫六一。」曉曉迫不及待地跟我說起了關於這兩隻鳥的事情。

我看向其中那隻紫色的鳥：「曉曉這隻鳥看起來好可愛，可以送給我嗎？」

「小馨馨喜歡？當然可以啊。」曉曉不假思索地回答。

「喂，唐曉曉！我好歹也是受契約之託來為你解答疑惑的，你就這麼對待我啊。」那隻紫色的鳥立馬不滿地喳喳起來，後面的機關鳥則是什麼反應也沒有。

「那肯定啊，小馨馨喜歡嘛。」曉曉一臉不以為然。

「曉曉你好過分。。。」

「我只是個玩笑而已。。。」看見狀況可能會變糟，我立即上前解釋，畢竟我也不是真的想讓曉曉把那隻鳥送給我。

「哦，這樣啊。。。」曉曉的表情變得略微嚴肅：「不過話說回來。。。你這裏的情況怎麼樣了？雖然看上去就知道不怎好的說。。。我還看到魔軍了。」

「嗯嗯，我已經和他們對抗四天了，再這麼拼下去的話情況只會越來越不利。不過幸好曉曉你來了。。。「不得不說，曉曉的到來給我提供了很大的幫助。

「可我們要做的並不是這些。」曉曉一臉嚴肅。

「誒？你是說。。。」

「我已經通知了楊千帆，他馬上就帶着人手來處理這些，而我們要做的。。。」她看向旁邊的深海：「是那深海里的神魚，那裏有我們想要的東西。」

「嗯。。。好吧。」

於是我又回到了那漆黑一片的海底世界，我憑藉着之前的記憶很快到達了那個莊園上並且遇到了柳青芷，於是我讓她召集群眾出去避難。畢竟我也不知道在見到何多魚之後這片海底將會發生什麼，所以還是事先準備的好。

在路上，曉曉把她在寒水澗發生的事情以及她是怎知道八荒四海這件事的大概告訴了我。看來那隻紫色的小鳥確實知道得挺多的。

想到這裏，我不禁看了看旁邊不會說話只會賣萌的小白澤。

不過我還是有些忐忑。因為我不知道帶着一隻山河圖七大神獸之一的白澤去見另一位神獸何多魚會發生什麼，搞不好還可能會打起來，到最後還得讓我和曉曉解決。不過有八荒四海的一塊碎片在那裏，我又不得不硬著頭皮上。想到這裏，我還是決定帶上小白澤去見何多魚，一定不是因為它堅持要和我一起去！！！

於是我們又在之前那個莊園里兜兜轉轉，卻始終沒有找到進入海里更深領域的入口。之前那座房子裏的秘境也關閉了，我們在一座亭子休息。

「小馨馨，你午睡嗎？」曉曉伸了個懶腰又說。

「我。。。」

「哦對，你本來就起得晚不用睡午覺。」

「我。。。」

「不過，還是來陪我睡一會兒吧！！！」

「啊？！等等！」我冷不防地遭遇一個飛撲，小白澤也沒什麼反應，走到我頭前趴下併合上眼。我們就這麼睡在亭子旁的草地上。

看着她們十分愜意的樣子我卻高興不起來，一是她們睡午覺耽誤了行程，二是我真的被擠得很不舒服。曉曉把我壓得死死的，小白澤把另一邊全部擋位了，沒給我留一點空間。漸漸地，我閉上眼睛開始思考一直以來的問題。

關於八荒四海，能知天下事，所以只要湊齊碎片並去那個地方找到哥哥就行了是吧。但現在我手上一塊碎片都還沒有，而且我還不知道其它三塊在哪裏。想到這裏我就開始覺得啟程之日遙遙無期了。別說是找到了，就連出發這第一步都變得無比艱難。

關於和魔族二公子的約定，為什麼他要我之後有空去魔界的錦香城去找他？難道是在那裏設好了局等我？不過既他想折騰我，那我就要去看看他到底會耍什麼花樣了。就把這裏的一切事宜都整頓好便出發吧，去看看發生了什麼事情。

關於《天合》這本秘籍，我一直未能找到其下半部分，不知道有沒有精力再去尋找其下落，而且這也造成了但凡我遇到稍微厲害一點的人都打不過的悲劇。小白澤的真實水平我也不知道，雖然曉曉的回歸暫時解決了問題，不過這依舊很令人頭疼。

這麼想着，意識便模糊了。

等我醒過來時，已經在小白澤的背上了。現在它和曉曉正帶着我走着，我探了探頭。

「呦，醒啦。」曉曉瞥了我一眼然後說：「我還以為你不午睡呢，原來你是想什麼時候睡覺就可以睡的那種啊，看來以後我睡覺有人陪了。」

雖然一上來就說一些讓我摸不著頭腦的話。不過更令我在意的是，為什麼要選擇在天黑的時候前行，不怕遇到危險嗎？這麼想着，就把疑問告訴了曉曉。

「哼哼，這就是你不懂了小馨馨。」曉曉得意地笑了笑。

漸漸走久了，我發現一個奇怪的現象：地上開始出現小微光的藍色光點，而且隨着曉曉一腳踩下去，她腳下周圍的光亮便」綻放」開來，而且走得越久越明顯。終於，光點從地開始向上漂動，漸漸匯聚成一團，形狀像長在淺海的珊瑚。

「見過這東西沒小馨馨？」曉曉問我，我搖了搖頭。

「我還以為妖界的大千百態你都知道呢。。。」曉曉小聲嘀咕了一句，但我還是聽到了，我又不是百事通，就算是有赤翎扇的記憶我也並不能無所不知啊！

「所以，這個亮瑚有什麼用呢？」我問曉曉。

「你等著瞧就行了。」曉曉不改先前得意的樣子。受潮汐族的庇佑，我和曉曉可以在海底來去自。洋流像微風一般輕輕撩撥着她的頭髮，有美人兮，眉眼盈盈入畫，說她再合適不過了。畢竟能和我的「女版清明姐姐」媲美的這世上可沒幾個。

當我把注意從曉曉身上拉回來時，四周早已是碧藍粼粼，藍色的光縈繞在我們的身邊。漸漸地，以我們為中心形成了漩渦。

「小馨馨，抓緊我，千萬別鬆手。」曉曉回來拉住了我的手，轉眼間四周便被泡沫包圍。然後被巨大的力量帶着移動無法掙脫，緊緊攥著的曉曉的手未曾鬆開，在一番掙扎之後，洋流漸漸平緩下來，不過恢復理智后的我發現------小白澤不見了！

因為並沒有見過小白澤的真實實力所以我還是難免會對它的安危感到擔憂，待穩下來過後，我便把這個情況告訴了曉曉。

「哎呀沒事，完事之後會回來的。」但曉曉的反應卻意外的隨意：「畢竟我的兩隻鳥也和它一起不見了，兩隻神獸見面不會打起來嗎？還是避一避的好。「

「唔。。。那好吧，所以我們現在該往哪裏走呢？」我看着三條不同的路問曉曉。

「嘖，跟我來。」曉曉隨意地選擇了中間那條路走去。

「喂，你該不會是隨便選的吧！」

「對啊。」曉曉回答的很乾脆。

這條路還是較為寬敞，兩邊是沒有規律擺放的貝殼，每一隻貝殼裏都有一顆正發着光的珍珠。海底也並不是想像中的一馬平川，和陸地上也有許多相似之處，海底也有類似的山坡，斷崖，草地。除了不自然的光和滿目淺藍的海景，一切就好像是原本從陸地上沉下去的一樣，經過歲月打磨變現在這副光景，不知道何多魚在何處，赤翎扇的記憶也並未給出答案。

不過走了許久，我們都沒有發現接下來的路和剛才走過的有什麼不同，直到我們彷彿又回到了剛開始選擇道路時的分岔路口。

「回來了嗎。」曉曉咂嘴，望着這條路入了沉思。

「那現在我們是。。。。」我不敢下定論，雖說在自己的領地上還要依靠外族人來選路有些諷刺，不過那可不是我從小基本都雲夢澤沒怎麼出去過甚至連自己是妖王的女兒都是幾個月前才知道的，所以情有可原！！！（理直氣壯）

我看見曉曉跺了跺腳，她隨即一愣；少頃，她對我說：「小馨馨你過來，用衝擊力最強的法術跟我一起把地打穿。」

「啊？為什麼啊？」

「你過來照做就行了，同時注意腳下。」

我走過去，按照曉曉的說法召喚出赤翎扇，對着腳下的礁石發起衝擊。

漸漸地，地開始出現裂痕，隨着我力度的加深，裂痕便越來越清晰。突然，聽得一聲驚呼：「小馨馨！小心頭頂！」

我抬頭，是曉曉拿着破劍，以很快的速度落下。觸碰到地面的一瞬間；地面便開始瓦解，我感受到來自下方非常強的吸引力，拽着我和曉曉往下方類似旋渦里去。曉曉過來到我耳邊說：「準備好了嗎？「

「嗯。。。「之後的聲音都被水浪聲給掩蓋。

面對天旋地轉，我不由得閉上了眼睛，但和曉曉牽着的手卻一直沒松過。

來自深淵的一陣巨吼聲打破了死寂的黑暗。

金色的索鏈失去了原有的光澤，卻依然能讓人感覺到不可撼動的威嚴；而被這些金鏈所困住的，就是原本在此沉睡的何多魚。

我不知道何多魚是如何落得如此境地，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喚醒了沉睡的它。何多魚有八個身軀，分別被金索鏈困住。不過依就不妨礙它張開血盆大口對着我和曉曉一頓吼。雖然我有很多問題想問它，但我知道它是開不口了的------山河圖裏能夠交流的神獸中有九尾狐，尚鳥付鳥和鵸鵌，並且我有一個很恐怖的猜想

------之前歐陽暄告訴我何多魚的身體里有一塊八荒四海的碎片，現在它不能說話，也不可能把碎片吐出來，並且它還有八條身體，要想拿到碎片就只能一具一具地找。而且何多魚目前十分暴躁，看上去我和曉曉似乎除了將其擊殺並拍爛屍體仔細尋找就沒別的辦法了。

有一瞬間我覺得，要是小白澤此時在身邊就好了。

可是時間好像不允許我再思考這麼多了，隨着一聲聲巨響，八條索鏈一根一根被何多魚掙扎至斷裂。何多魚毫無徵兆地向我們衝來，曉曉反在過來拔劍抵擋，卻仍被撞飛幾米遠。接着，四條長尾向我扇來，在我一半的注意力還在曉曉身上時。它幾乎同時向我和曉曉發起攻擊。

頓時腦袋嗡嗡作響，我后撒幾步差點摔倒在地。要知道山河圖七大神獸各有特長，並且是都會使用法術的，我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應對。

一道金光從我的身旁竄出：曉曉在受到衝擊，落地之後立刻彈起向何多魚發起反擊。雖然之前曉曉跟我說過她還沒有完全熟悉破雲劍，但現在她的身手非常敏捷看不見一絲猶豫。曉曉在雲夢澤時是那一批神授儀式的榜首，也是有記錄以來通關最快的雲夢澤弟子，還在仙界四個學院的比式中屢獲頭籌。。。我沒有理由不相信她。

儘管我知道這種信任並不適合放在與神獸的對戰中。

我趕緊跟進幫助曉曉，雖然我知道我的能力非常有限，我也知到妖族的特長並不是戰鬥，但這不能成為我停下腳多的原因。

因為我知道弱小就會挨打------我父母的死，妖族的淪陷都是妖族本身戰鬥力不強所導致，就連清明哥哥的失蹤。。。我想也是我的能力不足所導致的吧。

曉曉的仙術配上破雲劍可謂是行雲流水，破雲劍的光芒也是活躍四射，說沒有熟悉破雲劍我都有點不相信，但曉曉對自己要求一直都很嚴格。

這是我想變強的原因之一，我不能讓別人替我抗下所有。

我召喚出赤翎扇，向何多魚的側尾奔去，不過這裏是深海，赤翎扇被壓制了不少。我本身不會太多的妖術因為我在仙界長大，而又因為體質特殊，我在雲夢澤根本沒有學到什麼深層的東西，哪怕稍微深入一點的都沒有。

所以我討厭這樣軟弱的自己。

我的攻擊確實起到了效果，何多魚分散了注意，曉曉趁這個空隙使出了重擊。

但我們還是低估了神獸何多魚的能力。

在曉曉劈下去的那一瞬，何多魚像是感到了疼痛；不過就在那一瞬，何多魚使勁轉了一圈，尾部掃過四周，扇斷了所有的石住並向我飛去。

我想要躲避，但何多魚使出了法術------我還是我第一次見到七大神獸使用法術。

四周形成了非多的旋渦，它們都散發着非常強大的力量；回過頭來，我已經看不見曉曉在什麼位置了。突然，一股不可抗力把我向其中一個旋渦推動。

這並不是一個通向無盡深淵的旋渦，它們的出入口都在這裏，不斷地把我往不同的地方傳送，而每次傳送都伴有剛剛的落石墜下。

我全身都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打擊，看上去是石頭的東西劃破了我的皮膚並且伴有相當的侵蝕效果。我這才反應過來這不是一般的石頭，而是只有人界有的淬星石；因為這種石頭對仙魔妖都有效果而人類不受影響，所以拿來做成這裏的石柱。不過據我所如今的人界已經少有淬星石而且知道的人也不多。雖然仙魔妖三族都許下承諾不對人界進行干擾而且像我們這樣去人界是要被封存大半法力的，不過很難保證魔君在吞併三界之後不會做出些瘋狂的舉動，好在如今妖界已及時止隕不然局勢只會更糟。

不過現在不是該考慮這些的時候。我在各個旋渦中不斷穿梭，越來越多淬星石打正在我身上，我對此卻毫無招架之力，更要命的是，我完全看不見曉曉的影子。

我討厭這樣軟弱的自己。

我用全力將赤翎扇扔了出去。可能是我運氣比較好，在我扔出去后不久，吸引力便停止了，我看見曉曉拿着赤翎扇向我這邊衝過來，萬幸的是她身上沒有明顯的傷痕。

「小馨馨！！」曉曉衝過來扶住我。

我這才發現自己渾身是血，不少地方出現了明顯的侵蝕現象，雖然我知道這些侵蝕會隨時間全部消失，但現在還是有妨礙到我的行動。

「唔。。。現在擔心的不應該是這個。」我指了指前方的何多魚。

「你現在的狀態。。。」曉曉打量着我：「你真的還撐得住嗎？」

我不和道。。。但我肯定不能這麼回答她。

我還沒有想好怎麼回答她，巨大的浪濤便從前面湧來；奇怪於洪流衝擊性很強但沒什麼實質性的傷害。一陣悶響從四周傳來。我們頭頂結成了冰，冰面蔓延至向四周，以非常快的速度伸向盡頭，四周的溫度不斷降低。

這是屬於何多魚的海底結界，好像我們與它的對戰才剛剛開始一樣。

我想要起身向前走，發現雙腳已經無法移動；低頭一看，我的雙腿被凍住了。我召喚出赤翎扇，想用火去融化冰，但每融化一點，就會有更的冰生成。我想收手已經來不及了，冰層一點一點從小腿蔓延到大腿，我把赤翎扇向上扔去，打碎了冰面。赤翎扇向外飛去；空中不斷有冰錐落下。我聽見一聲脆響和一聲悶響。

腿上的冰碎了，我摔倒在地上，我用手撐着地面想站起來，但雙腿不聽使喚。漸漸地，由腿傳來的鑽心的疼痛蔓延至全身，加上洞穿身體的冰雄，血從傷口流出。我終於還是沒有站起來，上半身也趴在了地上。

我討厭這樣軟弱的自己。

「小馨馨！！！」我聽見曉曉在喊我，但我沒法做出回應。心跳聲越來清晰，我能感覺到體溫正在從身上流走。

清明哥哥，我可能，再也見不到你了。。。

－－－－－－題外話－－－－－－

這章最後女主確實是死了，但她是女主，所以她又不能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