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啟程

一句應和，讓本就嚴正以待的二人，臉色一變女人更是說道：「前輩，我二人與前輩無冤無仇，只因有人花錢買他萬柳宣的命，我二人才前來殺人，前輩何必與我等一般計較？」

「放屁！要不是嚴錚那狗東西怕他坐不穩無情堡堡主的位置會派你們干支十二煞來弄死我？」掌柜笑了只是眸子裏閃著寒光。

見老底被揭，兩個殺手的面色又難看了幾分女子咬牙道：「為向三掌柜賠罪我申酉二人願自斷一臂，求前輩放出一條生路。」漢子也是面色難看，但丟武功總比丟命好。

「唉你說你們廢什麼話？死就死唄，你們替我給了酒錢，我喝的時候會感謝下面的你們的。」瞎子笑了露出一口黃牙。

「跑！」二人見談不妥，便要奪路狂奔，女人更是把身上所有的銀針全部灑出企圖拖延一刻。

「跑得掉嗎？」瞎子像個孩子一樣笑了，只是手摸到了背上的刀柄。

剎那間，刀出鞘了，柳成風從沒見過這麼快的刀，彷彿時間已經靜止了，狂風四起的大漠定格在這一刻，世界在這一瞬彷彿只有黑白兩個顏色

快？快！

回過神來正在奪路而逃的兩人身形一怔兩顆頭顱便再也不是自己的了，只留下還在向前衝刺的屍體。

他們的眼睛依然看向大漠的方向，彷彿他們真的可以逃出這個黃沙漫天的地方。

瞎子瞪着蒼白的眼珠，笑眯眯地看着柳成風道：「小子，這一刀，怎麼樣？」

「好快！」柳成風答道

瞎子笑了，像是孩子拿到了心愛的玩具一樣笑了。

在很多年以後，柳成風回想起來，若不是那一刀，他說不定真的會在大漠裏，陪着老掌柜，一起把客棧平安地開到老去甚至死亡......

少年回到客房，卻怎麼也睡不着覺，閉上眼便是那一刀，和那刀光帶來的江湖......

老掌柜像是一隻張牙舞爪的老虎：「不許去，今天說什麼，都不許你出這個大漠！」

「呵！」一旁的瞎子只是喝着酒，時不時發出一聲冷哼。

「我想練刀！」

「不行！」

「我想去看看這個世界，看看這個江湖！」

「不行！」

「你真的要把我一輩子都鎖在這個大漠？就因為你的仇家？」

「你！」掌柜欲言又止，看着倔強卻又挺立的少年，掌柜無奈地搖了搖頭：「滾！明天一早你們兩個就給我滾！敢回來，打斷你的腿！」

說罷過了半晌，掌柜笑了瞎子笑了柳成風也笑了。這一晚，二十年沒喝酒的老掌柜喝了個大醉。

豎日掌柜起了個大早送別已經準備上馬的二人：「老東西，成風這小子，一路拜託了！」

瞎子肅然：「一定！」

掌柜大笑：「小子別死在半路了，我還等你養老呢。」

柳成風惱羞：「你別死在我前頭那我連銀子都花不出去嘍。」

「一定！」

「走了！保重！」成風上馬儘是少年快意。兩人一路絕塵而去。

老掌柜看着漸行漸遠的二人又回頭看了看平安客棧的招牌唏噓道：「唉，冷清嘍。」

兩人策馬奔騰在大漠的荒原上，瞎子高聲問道：「小子，想不想去最大的城，喝最好的酒，看最美的姑娘？

「走！」

「那就走！」

仔細想想，兩代人的恩怨情仇一代人老了一代人又來了這才是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