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饋禮

第五章 饋禮

陳醒點着頭,繼續聽謝宇說道:「陳醒,我說這些話,只是為了讓你知道,切不可自得意滿,前路很長,師父身上經歷的不公,禹王宮這些苦難,必須要由我們來洗刷!」陳醒長呼一口氣,心裏還是對這謝宇頗為感謝,一口氣使自己知道了這麼多隱秘。但願自己沒有表現的太過反常,使他懷疑自己。

兩人就這樣攀談了許久,直至日頭西落,才各自返回道府。

陳醒說是不害怕蕭軒來罰自己上晚課,但還是不自覺加快了了步伐,可等他到了道府時,還是遲了一步,蕭軒已經在門外的石椅上等候多時了。陳醒像是做錯事一般,不敢到他近前。

「你在人族道場出了好大的風頭嘛?現在也沒緩過來是吧!記着,不管你是否是什麼執劍大師兄,我也不管你究竟是不是造化極高,氣運極深。只要你還在我禹王宮一日,就得按時用功修鍊,現如今你更是如此,唯有這樣才能不讓天下人看你笑話,看我禹王宮笑話!」他話說完,十分嚴肅的看着陳醒,像是做好了陳醒會頂嘴的準備,可出乎他意料的是,陳醒只是規規矩矩的站在原地,恭敬的對他行禮答了一句是。蕭軒頓時也泄了脾氣,大聲說道:「把你那《道經入門》取來,我再為你講解一次。」陳醒聞言跑回道府內,憑着印象翻找了半天,才找到那本《道經入門》。蕭軒見他去而復返,道了一句:「還是不著調!」卻也就沒再多言,看着陳醒在自己面前翻開書四處胡亂翻閱了起來,但終究還是忍不住把手忙腳亂的陳醒制止。「這本《道經入門》,乃是我人族最最基本的修行典籍,在一些凡人國度中也是隨處可見。這是因為它對初入修行路的人來說,幾乎沒有任何不良作用,哪怕是三四歲的幼童,也是完全無害。」蕭軒話說完,陳醒尷尬的打量了一下自己,心想我這一米八幾的大個也算是初入門的孩童嗎?不由得吐槽了這禹王宮二弟子糟糕的修鍊天賦,簡直就是架在火上都燒不著的廢柴。蕭軒看了陳醒一眼,略有思索的說:「本來我和你師叔拜穀道人也都覺得你必是天生不適合修行,可當初你十三四歲上山時卻也的的確確展現過不俗的天資與悟性,你可記得?」陳醒吧嗒吧嗒嘴,心想這是另一個和我同名的陳醒的身世,我哪裏知道?蕭軒再次開口道:「這些年你的修行一直卡在最初始的觀脈境界,而現在甚至恐怕你連冥想觀脈都做不到了。」他的語氣裏帶有明顯的責備,「我和你師叔只覺得你這一輩子都難以邁出更遠的一步了。可這次道場大會,真是讓為師震撼,你小子的氣運與造化,聞所未聞。」陳醒聽見蕭軒這樣說着,頗有點心虛,生怕給他找到什麼漏洞。「所以,我和你拜谷師叔商量后,一致認為,你小子只是玩心太重,荒廢了修行,至於你的天資嘛,一定是在去人族道場大會之前因為某種隱秘而被埋沒了起來!所以從今日之後,我和你師叔,會輪番教導你,有任何不懂的都可以詢問。」

陳醒瞬間就愣住了,一種欲哭無淚的感覺說來就來。這種優待多少年都沒有過了,他寧可不要。「伸手給為師看看。」蕭軒對陳醒說到。陳醒面色古怪,不知道這老頭要幹啥,但還是伸出右手來。蕭軒的那雙手骨節粗大,掌心也生滿了老繭,陳醒感覺自己這細皮嫩肉像被砂紙給包住了一般。不多時,一股凌厲的氣息順着手掌向陳醒的四肢百骸流去,血脈之中流轉着的都是蕭軒打進來的霸道勁氣。「轟「的一聲,陳醒體內似乎竄出一道光芒,將蕭軒的力量逼散。蕭軒收回手,對陳醒說道:「先祖之靈的賜福已與你的血脈相融合,這股力量非常敏感,我只是稍作探查便被它逼了出來,如若以後你遇到強敵,此力量必定會顯現出來,說不定能救你於危難之中。」陳醒聞言大喜,心道這不是等於白得了一個保命手段,只要自己不去主動招惹別人,大概率性命無憂了吧。蕭軒繼續說:「這賜福應該還不止於此,陳醒,你快嘗試冥想入定,看看能不能在經脈中主動觀察到它的存在。」

陳醒雖是沒有修行的經驗,但見了師兄弟們日常打坐,也有樣學樣,盤身而坐,不多時竟然真的閉目進入了一種奇妙的,從未有過的狀態。「嘗試去感知這力量是否存在於你的血脈之中。」蕭軒的話好似穿過遙遠空間傳來,陳醒按他的話照做。很快,他便感覺到一股莫名的神秘力量好像在自己的體內流轉,再靜靜去感受,好像有一連十三道金色的涓流在自己的筋脈中奔騰。他的念頭隨這股力量在體內四處活動,他只感覺自己隨着它穿過了腹部丹田,順着五臟六腑,到達頭頂,又原路返回到丹田。於是睜開眼對蕭軒一五一十的說出來。蕭軒聞言大驚,道:「你可知這才過去多久嗎?不過十息!這意味着你運轉一個周天僅用了十息!只憑這一點,你日後的修行速度,就將遠超同輩修士!這真的是先祖賜福能帶來的好處嗎?」陳醒也不知道這些話什麼意思,繼而問道:「師父,這便是你所說的,觀脈境嗎?」蕭軒像是看怪物一樣看着陳醒,說:「不錯,但你的觀脈境顯然已經與一般修士不同了。你接受賜福時年齡已經不小,修行境界卻又太低,或許正因為如此,使得這賜福力量重塑了你的觀脈境,等於是將你的根基重塑了。如此年紀就能夠不到十息運轉一個周天的怪物,我也是第一次見。」陳醒頗為滿意,不管具體代表着什麼,但總不至於是壞事。

「這就是所謂的觀脈境嗎?」陳醒喃喃自語,很想再次進入冥想狀態,隨着那些暖流感受人體之奧妙,畢竟,這對他來說是一種從未有過的全新的奇妙體驗。

「你有了這種修行速度,證明你的天賦已經完全可以稱得上是頂級天驕了。你所缺少的,僅僅是時間與加倍的刻苦而已,或許,還需要一些額外的歷練與勇氣。等你修完了小循環四境,我親自帶你去東域各處遊歷。」蕭軒拿起酒葫蘆,頗為滿意的喝了一大口,對陳醒說到。陳醒也不由得有些期待,這方廣闊的天地,總不能不去好好看看,於是點頭抱拳謝過了師父。師徒二人又這樣交談了半晌,正談話間,卻聽得陳醒的肚子不合時宜的咕嘟嘟叫了幾聲。撓了撓頭,陳醒一臉尷尬的望向蕭軒。後者頗為無奈的看了看陳醒,略帶怒意的告訴他先去吃了晚飯,今天便到此為止。陳醒如蒙大赦般謝過師父,緊接着卻又被告知明天得在日落前用完晚飯立刻回到道府,繼續如今天一樣的修行。陳醒雖然心有抵觸,但看着眼前這個嚴肅又莫名有點可愛的小老頭,還是躬身長揖答應了下來。

蕭軒拿着酒葫蘆,不急不慢的喝下一口,大步離開了。陳醒腹誹一句不愧是酒劍仙。

蕭軒離開后不久,就見一襲白裙的岳靈殊走來了,邀陳醒去用晚飯。岳靈殊瓊鼻細嗅着空氣中殘留的味道,便知道師父剛剛來過,還對陳醒說道今天不該去摘後山苗圃的盤玉花,因為那真的是師父常用來泡在酒葫蘆里的東西,被他視作寶貝。陳醒嘴上附和着她,但眼光瞟去,卻發現自己下午摘下來的那朵盤玉花還被岳靈殊簪在腦後的秀髮上。陳醒看着眼前青春明艷的小師妹,暗自在心裏感慨一句,來到這個盤古大世界看來也不是那麼糟嘛。

數日時間轉瞬即過。

陳醒又是早早醒來,或許是新鮮感支撐著自己,他這幾天開始主動在清晨將體內那股力量用觀脈的方法運轉個七七四十九個周天才起身推門走出道府開啟一天的修鍊。才短短的時間他就覺得身體發生了玄妙的變化,最明顯的就是感受到身心皆舒爽無比。

連日裏東域各宗都有人登門拜訪,甚至連一些只存於傳說中的隱世宗門也有使者來訪。破落的禹王宮門庭變得格外熱鬧,但酒劍仙卻是依舊神龍見首不見尾,一天天只顧著邊飲酒邊看着陳醒修鍊,好像什麼事也不能使他分心。

「一個小小的禹王宮,真是走了運,一時間竟然成為了東域人族的焦點。可笑,這幾百年在我妖族幾位大能手裏不知道丟了多少臉面,這些,是他出了一個什麼所謂的大師兄就能洗刷的嗎?」禹王山外的一僻靜處,幾道矮小灰黃的身影簇擁著一個俊美妖異的年輕男子,方才,正是這男子說話,聲音里彷佛帶有蠱惑人心的魔力。那矮小的身影里忽然匍匐著爬出來一個,畢恭畢敬的用他那細長蒼白的手指揭下灰黃的衣袍長帽繼而說道:「少主不知,那禹王宮裏的二弟子原本就是個廢物,可沒想到這麼個廢物去了一趟中州道場,竟然都能力壓人族一眾天驕得了據說十三道賜福,依老朽所看,這人族已經是無人可用了,遲早滅於我主上之手。」這聲音沙啞得好似吱呀的破木門在響,刺耳至極,但他的話倒是使那位俊美的男子聽了十分受用。「卻也不能輕敵,哪怕禹王宮依舊是這般不堪,也還有一個酒劍仙在撐門面!」那男子面露寒意,盯着遠方山色里的禹王宮諸座大殿,緩緩說着。聞言,他腳邊恭恭敬敬趴着的幾個矮小身影也是不由得一顫,彷佛聽見了什麼恐怖的東西。為首的那個身影咬牙切齒的說道:「此人數十年來殺我族人無數,我深恨之,只求有朝一日我主率萬妖壓境,蕩平禹王山,將那蕭軒生擒賜給老奴押回地底,定叫他生不如死!」那俊美男子察覺到他語氣里的恨意,十分滿意,道:「他禹王宮不是恰逢喜事嗎?我妖族又怎麼能不送上大禮?父王此次命我前來,就是來給蕭軒送禮的!」一眾矮小身影聞言皆桀桀怪笑,頓時場面變得更加詭異恐怖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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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世界重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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