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陳楚秋的思慮

鄭成功驚得張大了嘴巴，他愣怔地把陳洪凱望着，良久在心裏平靜下來后，道：「怎麼聽的有點兒雲天霧地不靠譜啊，是那個仇太直接的口供？」

「我給你聽段錄音吧，鄭局。」看來陳洪凱來此他是有所準備呀，只見他從帶來的手提包里拿出一個微型錄音機，按了放音鍵，機子裏立即傳出了一個喑啞的聲音：「……將老總蔣佛平用膠皮封了口，用繩又捆縛了手腳，才放上吊架，沉進的鏹水池，……。」放完錄音陳洪凱道：「這是仇太的原聲，當時仇太傷情還很嚴重，我和周明對他詢問的時間並不長，細節都沒談到，如果說不真實，除非仇太在胡說八道。」

「洪凱，從我們掌握的情況看，這個仇太不過是對方馬仔級別的人物，這樣低等級的人物，怎麼夠得上知道這樣重要的情報？」鄭成功仍不放心道：「可要注意他當時想獲得寬達，就胡咧咧呢，這樣的人胡說八道完全有可能哩。」作為一個國家的中級公安局當家人，鄭成功總感著這事說的有點兒離譜。

「鄭局，實際你的懷疑我也有，但細想這事也很簡單，仇太不是有一個行路可以飄跳的鬼影功夫嗎，他本就是專門執行暗殺任務的特級馬仔，被對方選中執行對前老總的滅口任務完全有可能。」陳洪凱站在鄭成功辦公案對面，看着老上級道：「正是有了這次重要任務的執行，同時他也可能知道對方很多重要的情況，所以仇太才感到他被我們抓捕后他很危險，一定會被他的主子再派員將他封口。因此他就主動向我提出，如果我們能保證他的安全，保證他到了法院不被判出終刑，他就說出他知道的一切。當時我說那要看口供的含金量有沒有足夠分量，他便立即就讓我派人記錄並錄音，可當他說了上面事情之後，突然停住把我盯着。」陳洪凱道，「仇太這時似乎猛想到了什麼，望着我，眼睛裏放出審視的飄忽不定的光，我感覺他是在懷疑我，或者是不相信，也有可能他突然感到我的官職不夠大官位不夠高，不能承諾對他的保證，不能兌現對他的諾言。總之，再問什麼他再也不說了，眼睛閉着，說他的傷口疼的厲害，就再不說話，哪知道那天夜裏就出了事，還真被他的主子封了口。」

陳洪凱右手食指扣着他耳朵，頭垂下去又抬起來，看着鄭成功又道：「幾天裏我一直在想，仇太當時是不是看到了什麼？因當時我感覺，他好象看了下病室窗戶，扭過臉來就什麼也不說了。他看到了什麼呢？對方冒了那麼大風險，那個經英不惜把他弟弟都拋了出來執行任務，這確實說明仇太這個活口對他們威脅實在太大。那天我派周明與柯紅去望江公司找經英，從經英那兒看能不能探到她弟弟經求坤去向的一些蛛絲馬跡，明人一看這不是扯嗎，事情怎麼能那樣干呢？實際我就是想打草驚蛇，引蛇出洞，沒想什麼也沒給引出來，想培養的線人李娜倒消失了，到現在也無影無蹤，我們打進望江公司的口子竟給堵了，真是傷民又賠本，釣雞不成蝕把米，唉一一！」

「你們下一步準備怎麼邁？」鄭成功問。

陳洪凱彎了彎腿，帶點兒憨氣的笑笑道：「鄭局，我坐下說可以嗎？」

鄭成功這時候才想起，他的愛將依然還在被他罰站着，前會兒通知他到他的辦公室，他是帶着在市委會議上的怒氣故意讓他站着解釋，而這會兒他的解釋他說的事情讓他忘了他還站着，他忙手向下按了按，道：「坐下說，坐下說！」邊在心裏感慨：這個洪凱呀，真是太老實了！

陳洪凱坐下后，一氣喝了半杯水，才道：「對望江公司這條線，我把它歸在13號案那一塊，代號仍為『13號』。仍用內緊外松的策略，對望江公司嚴密監控，這一塊具體負責人我想安排王丹麗，因為她對13案較熟悉，能力也很強，尤其有責任心。她傷快痊癒，由於周明在望江公司暴露，現暫讓高長波帶另兩名警員代替王丹麗執行任務。另條線上，安排周明及隊里其他幾個同志以吸、販毒為借口抓捕陳全生，實際是為偵破魏局墜樓案尋找突破口。」接着，陳洪凱將抓捕陳全生具體部署作了彙報。

就在陳洪凱被鄭成功惱火的通知去向他彙報近期工作時，陳楚秋在市府這邊他的辦公室，也在聽他的助理善長文匯報工作。

聽完彙報他坐專車回到家裏，不知怎麼，心裏無由的煩躁，在他的書房他來回踱著步子，根據平時的經驗，心裏有這種狀況時一定有什麼事情要發生。

要發生什麼事呢？從今天的會議上透出的信息看，高勤儉是支持鄭成功的。他一支持鄭成功，清江市機關就可能形成兩個陣營，那今後的問題就有點兒難辦了。

高雖然去年冬才調到清江來，但他是由中組部從國家人才庫空投過來的幹部，背景可是了得，想憾動他，幾乎是不可能。

那麼就把鄭成功爭取過來，成為他陣營里的力量，似乎也不可能。鄭成功是一個老刑偵，由基層一直干到現在的位置，完全是靠他個人的努力，干出的輝煌業績鑄就的。他沒有依靠某個親屬領導提攜，也沒有投機、行賄、鑽營，靠手段和渠道升職。至到現在他在清江司法幹部隊伍里，不屬於那個幫也不屬於那個派，圍繞在他周圍的他的部下及不少幹部，不趨附不依賴仍何靠山，仍只是一股中間力量。

可這股由他為首的力量從今天會上的情形看，似乎已經站到了高勤儉那一邊。站到了他那一邊到也沒什麼，都是為黨工作，為人民服務，何況高勤儉不可能永遠在清江任「一號」，有朝一日待他成為「一號」的時候，那時在用他的辦法也不遲。但問題是這個鄭成功，似乎已經掌握了以他為中心的那一遍兒幹部、不少不能讓世人知道的細節。特別是內部渠道報告說，鄭成功他們已把魏東梅墜樓案定性為「他殺」，就說明他們已經掌握了足以證明不是自殺的物證和線索，那麼他們究竟掌握了什麼線索呢？

「嗤鈴鈴鈴鈴」，放在書桌上的手機響了，現在清江市委、市府的機關幹部，及司法部門本月來，像雨後春筍般，一陣風的都用上了手機。他拿起手機「喂」了一聲，就聽到手機里壓低的聲音：「陳市長，經鄭成功簽准，陳洪凱帶了幾位幹警已經出發，去青山鎮抓捕你侄兒陳全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