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1群怪人

徐永艷聽那老頭問出和沖的名字來，心頭一震，隱隱約約感覺到了什麼。

不錯，就是和沖，自己被寇宣內力震碎經脈后，還有一點感知。確實有吃過和沖的什麼藥丸，只是後來誰都不提，也就淡忘了這點記憶。現在有人這麼一提，才猛可想起。

於是對那老頭道：「前輩，我確實知道和沖和長老，我有一次受傷很重，他好像確實給我吃了一個葯。」

老頭道：「這就對了。不過他不識寶，隨便將我的神丹送給別人，但是今天遇到了你，也算緣分。」

這時，那老和尚走過來雙手合十道：「女施主，老藥師，老僧有話與二位一敘。可否借一步找個地方坐下來聊聊？」

徐永艷本來有恐懼陌生人的心理，但對方是年老的僧人，且溫和慈善，也就不再心存顧慮，便答應了。

見徐永艷答應，那老藥師也同意，收拾了攤子，挎了藥箱，提了拐杖，一瘸一拐的跟着走。到了一家清靜的小店，要了點素食點心，幾杯清茶，便敘了起來。

老藥師先開口道：「小姑娘可知我那神丹煉出來有多費勁？」

他不等徐永艷回答，接着又道：「我這一身的殘疾，就是試丹試出來的。我的葯有些確實讓人吃了后變得五大三粗，丁丁怪怪，不男不女。不是我真的沒有技術控制，而是我故意這麼做的。」

老和尚微微笑道：「請問老藥師為何故意這麼做呢？」

老藥師道：「我治病有三治三不治的規矩，三治者：窮者，善者，有緣有病者。三不治者：貴富者，邪惡者，無緣無病者。這類人即使強行我醫治，治好了原有的病，我也要讓他生出別的病來。」

老和尚聽了后，無奈的笑道：「阿彌陀佛，原來如此。想不到老藥師的醫術如此高明，只不知使人多生贅肉是如何控制的？」

老藥師得意的笑道：「不怕告訴你，你知道了也煉不出來。這要讓人生贅肉，就少不了五爪金龍（四腳蛇）和岩壁虎的尾巴。還有玉龍雪山上的嗜血毒蚊，最好要有巴掌那麼大才具效果。要抓活的來，讓它吸毒蜘蛛毒蠍子的血培養出來才行。」

他得意的笑着又道：「服我這種藥丸的人，有病治病，無病大補。但服藥者千萬不能有傷口，不然傷口就會慢慢往外生贅肉。」

三個和尚與徐永艷聽了頓時明白，都啊了一聲。想來他若不存心醫治的人，隨便借故在病人身上弄個小傷口，那便醫成怪人了。

老藥師對徐永艷道：「你服了我的那神丹，藥材就更珍貴了，單單花草一類就有近百種，其中最稀缺的有：金絲矮朵朵，雪上一枝蒿，奪命四塊瓦，地草小烏頭，紫根大血藤，百年穿腸紅（有劇毒的草烏），千年黑馬桑等。」

老和尚聽了大為驚訝。他所說的這些藥材，不但稀缺，且有劇毒，一旦配製不對，乃致命毒藥。它們通常都有幾個功效，生服為撐葯，是跌打癆傷的強剋星。熟服為補藥，且有延年益壽之功效。

少林寺的跌打損傷葯聞名於天下，其中就有矮朵朵，四塊瓦為配方。卻不如金絲矮朵朵和奪命四塊瓦毒性強。這區別像眼鏡蛇和眼鏡王蛇的區別。

民間有個說法：「誰有矮朵朵，打死醫得活。誰有四塊瓦，周身不怕打。誰有一枝蒿，壽命比天高。誰有斷腸紅，就地稱大王。」

老藥師接着又道：「蛇蟲一類的有六十六種：高黎貢山的血蝴蝶，碧羅雪山的大雪蛤，面茨姆峰的紅腹蜘蛛，

沙漠的毒蜥蜴，曲靖的青竹標（竹葉青蛇），大理的龍紋腹蛇（民間稱五步倒），眼鏡王蛇，銀環蛇，金環蛇...。」

他佩佩而談，一口氣數將出來二十多種，個個聽得咂舌。這些蛇蟲都是帶有劇毒的。隨便一種都可以致命。

老藥師接着道：「我無數次的配製試煉，每次我都親自嘗一點，雖然不多，但試嘗的次數多了所積的毒也就漸漸的多，所以就把我弄成現在這個怪模樣。」

老和尚道：「江湖人稱百毒老仙，葯兄的毒舉世無雙，當真是毒霸天南，老僧佩服之至。」

『百毒老仙』是老和尚對他的雅稱，其實滇南一帶的人們稱他為『百毒老怪』。

這百毒老怪聽了很得意，洋洋大笑起來。但笑不得幾聲，就慌慌張張的收拾了箱子拐杖，匆匆忙忙的打了聲招呼，跌跌蹌蹌的奪門而出，又狼狽又滑稽，轉眼功夫就不見了。

徐永艷不明就裏，老和尚卻微微一笑，似乎是知道什麼情況。

須臾，便有七八人湧進門來，一個個奇形怪狀，說不出的醜惡。徐永艷看了后，忍不住啊了一聲，當先一人手裏拿着一把農用的鐮刀，面目猙獰可怖，黑得鍋鐵也似的。赤裸著的雙臂，如蒼松翠柏的皮一般，完全皴破龜裂。極是凶神惡煞，不敢目睹。

後面的也很糟糕，果然就有一個真的從鼻子上長下來一坨怪肉。若不把頭歪著，走起路來一定是不停的打嘴的。

徐永艷看了差點就忍不住要笑，突然想起有那麼一句歇後語，『鼻子上掛秤砣-打嘴』。這不就活脫脫的現實版？

他盡量的把嘴扭到左邊去，頭又略往右邊偏，總算是讓出來了大半邊嘴。手裏拿着一把殺豬的尖刀，白翻著怪眼，不停的便小店裏搜索。徐永艷終於明白他是在找剛才逃跑了的百毒老怪了。

又一個更古怪，嚴格來說他不是個人，說他是罈子更合適些。身高只有旁邊的人一半高，他的脖子一點兒也看不到，腦袋完全像是頓在身子上的一樣。短短的手腳和烏龜十分相似，走起路來左邊一搖，右邊一搖的。不然的話，以他這種身材，根本沒法子像正常人一樣四平八穩的走路。

這些人的來意，自然不必多說。都是吃了百毒老怪的葯以後，才長成這些樣子的。他們今天來到這裏，就是要找百毒老怪算一下總賬。若能將他們醫治復原，自然萬事皆休，否則，今天只怕就是百毒老怪的大限之日。

這七八人一進來，不問青紅皂白，就到處翻箱倒櫃，東瞅西瞄。嘰哩喳啦的怪吼連連，誰都不知道他們是說些什麼。

老和尚見狀，皺眉合十，不住的低誦阿彌陀佛。空有一顆慈悲之心，勸說不得，也化解不了。

店家大氣不敢吭一聲，只能眼睜睜看着他們砸筷摔碗。好在他們找不到人，也不為難店客。嘰哩喳啦一通，都走了。

待一切平靜后，老和尚才緩緩對徐永艷道：「老僧法號智海，是少林新編字輩中的第三代弟子，現為羅漢堂首座，此須先說與女施主知曉。」

徐永艷見他平白無故的自報身份，不知他葫蘆里賣什麼葯，只得說道：「大師客氣了！」

這智海老和尚道：「老僧本不該一直打擾，但心中有一個疑團，始終解不開，只能冒昧問一下女施主了！」

徐永艷道：「大師太客氣了，不過大師你是得道高僧，如果心中有疑團，小女子才疏學淺，只怕也沒法解說。」

智海微笑道：「女施主無需顧慮，老僧既不說偈，亦不問道，你只需以所知的如實相告即可。」

徐永艷緩緩點頭答應，智海才道：「女施主可知劍神東方一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