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瘴氣」

「瘴氣」

山,植物環繞的大山。

謝盛的手被小玲抓着,拉着往山上走去,破敗骯髒的石階被二人的腳踩下兩串明顯的腳印。

每一步都傳來聲音,,黑乎乎的爛泥傳來鬆軟的腳感,噗嗤噗嗤。

若不低頭看,就彷彿踩在棉花上。

……

越往山上走腐爛的味道就越發濃厚,熏的人睜不開眼睛,謝盛拉着小玲緊鎖著眉頭,憋著一口氣,強行上到了山頂。

謝盛到了山頂臉色憋的發紫,眼球充血,頗為驚訝的看着山頂,與山下看的截然不同,少了遠處看的荒涼破敗,憑空多添了幾分骯髒污垢。

菩薩雕像被雨點濺起來的黑泥沾滿。樑上瓦片摔得粉碎,彎彎扭扭不規整的壓在地上,融進了土裏。

原是撐起一方遮雨避風之地的頂樑柱,此時仰躺在地上,身上附着爛泥,渾身爬滿了枯黑藤蔓。

小玲在旁靜靜的看着,對着山頂上的氣味與環境看樣子早已習以為常,扭頭看着謝盛那臉大脖子粗的狼狽模樣,輕聲笑了起來。

「你是想把自己憋死嗎?」聽見小玲的話,謝盛怨氣滿滿輕飄飄的瞪了一眼。

小玲看着謝盛這幽怨的小模樣,笑得更歡快了些。

謝盛此時奮力的捂著自己口鼻,一口氣憋的實在受不了,手鬆了一下,頓時擠湧進來的臭氣,便將自己嗆的頭暈腦花。

「咳咳咳」謝盛面紅耳赤大聲咳嗽了起來。

小玲看着謝盛這副慘樣,也正經了起來,忙不迭的從包裹里抽出一條柔順透亮的粉色絲帕。利索的疊了四層,將謝盛的胡亂甩的手臂掰開,將絲帕快准狠的捂在謝盛的口鼻上。

謝盛剛鬆手淺淺呼一口氣只感覺,一股臭氣衝進腦門熏酸了眼睛,眼淚簇簇的撲了出來,嗓子也被這股臭氣刺的癢的受不了。

謝盛弓著腰,彷彿一隻煮熟的大蝦,一邊劇烈咳嗽一邊忍不住的流着眼淚。

謝盛感覺自己要死了。

突然一道粉紅物體在謝盛眼前逐漸放大,猛的撲在自己臉上,向下滑落正好捂住口鼻。

謝盛一口噴嚏被突然捂住,不想打卻也打不出來,成了一個難受的「悶炮」。

涕泗橫流,謝盛自己用了雙手捂著那絲帕,用力擦了擦鼻子,傳來的鼻子呼氣時的嗡嗡聲。

謝盛猛的感受到一股冷意!

抬起頭

謝盛看着眼前殺氣升騰的小玲,又瞥了一眼自己手中的粉色絲帕,嘴角抽了抽,將沾滿鼻涕的絲巾遞了過去「給你?」

小玲看了一眼絲帕,嘆了口氣說道「還想不想活了?這山上的瘴氣可是真的能殺人的,我這絲帕是奶奶專門特製給我的,對於這種瘴氣很有用,捂著吧」

「哦哦」謝盛憨憨的撓了撓頭,將絲帕翻面,又反面疊了四層,這才捂在了口鼻上,果然一股芳香透鼻,是讓人如墜花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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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盛愉快的眯起眼睛,正欲往前走,卻看到了身上了無一物的小玲,謝盛捂着絲帕,悶悶聲音說道「那你怎麼辦?」

小玲扭頭看了一眼謝盛,從腰胯里掏出一個藍白色小瓶,用食指中指捏著晃蕩了兩下,瓶里叮叮噹噹的發出響聲。

謝盛看着藥瓶,想起自己進山的時候交給了小玲瘴氣葯

「那玩意兒我上山的時候我不是也吃了」謝盛一臉疑惑的問道,記得自己明明吃了葯卻還是被嗆了個半死。

「嗯?」小玲笑顏如花,回道「這葯啊,這葯扛的是瘴氣的毒性,可不抗氣味,小時候我受不住這味道,那是奶奶專門給我織的絲帕,現在這味道對我而言與普通空氣沒什麼區別,所以那東西你捂著吧」

「哦哦」謝盛恍然大悟,捂着絲帕點了點頭,看着神色如常的小玲,腦里也不禁想這丫頭到底挨了多少只瘴氣。

不由得謝盛心中也升起一些憐憫。

「喂喂,你那是什麼眼神!」謝盛眼角猛然抽動,看着眼前殺意升騰的小玲。

小玲說完話盯着謝盛危險的眯起眼,身上的冷意,連身旁的空氣都凍結了幾瞬。

給謝盛嚇到連連擺手道歉。

小玲倒也沒怎麼計較,只是不冷不淡地撇了謝盛一眼,便彎腰從包裹里掏出一方整整齊齊疊好的布料,抓起來,攤開,一個長長方方的大布袋子。

裹屍布?想此謝盛忙搖了搖頭,將這一想法驅逐。

小玲將布袋子徹底撐開,遞給了謝盛。

謝盛接過來,這袋子一個成年人高,寬度也相仿,通體烏漆抹黑的,整體是用細桑線編織而成,拿在手上的觸感極為輕便。

疑惑的看了一眼布袋,又看了一眼小玲。

小玲也領會到了意思,只是淡淡的說道「採藥」

「嗯?」謝盛疑惑的嗯了一「那那些腳印怎麼辦?」

小玲看着謝盛,聽到這話笑得更開心了,「沒上山的時候我有些疑問,那腳印為什麼只有上去的沒有下來的」

「為什麼?」謝盛很合時候的問了一聲

小玲得瑟的笑了笑,輕咳兩聲,這才神秘兮兮的說道「這種規模的瘴氣,能剋制的瘴氣葯整個村子裏只有我奶奶有」

謝盛看着小玲湊到自己臉龐,可以清楚的看清那一雙不靈不靈閃的眼睛,皺眉間突然恍然大悟,倒吸了一口涼氣說「嘶,你是說?!」

小玲打斷了有些震驚的謝盛「沒用的,救不活了,在這種瘴氣下半個時辰,那就是閻王爺來了也難救活!」

謝盛又聽見小玲嘟囔著「不讓我們進山採藥!不給你們葯,你們這輩子都進不了山!」

謝盛還是有些着急,畢竟是好幾條人命。

小玲看這謝盛的一臉擔憂樣子「行了,我救不活的,我醫術不到家,而且連葯都沒有,就更不可能了」

謝盛心中最後一根稻草被壓垮,深深的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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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氣,也只能接受了事實。

有氣無力的說道「那那個青木藤蔓在哪裏?」

小玲扶起謝盛低垂的頭,嚴肅認真的說道「這山裏面,有什麼有哪些東西,那些人比所有人都清楚!是他們無休止的貪婪害了他們!絕對不是你的過錯!明白沒?」

謝盛很少見小玲那麼嚴肅的時候,因為反差太大,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小玲有些無語的看着謝盛,這傢伙還真是喜怒無常,就算是不和他說這些,他也會很快好起來的吧。小玲在心裏默默想着。

……

「挪,就是這個」小玲空手抓着一截手指粗細的翠綠藤蔓,上面附着芝麻大小的黑斑,斷口的縫接處流淌著一股濃稠的草香味道。

那藤蔓通體無葉,如同新春樹木抽芽般的質感,拿在手裏溫潤如玉,冰心透涼,細細的黑斑突了出來,在手上細細婆娑著

唯一的不好,便是這東西最喜歡生活在骯髒腐爛的黑泥里,臭氣熏天的土壤里。

謝盛彎著腰徒手抓出一截,掰斷,用手將黑泥抹掉,確定了是青木藤蔓,才將這東西放進了布袋裏。

忙碌了許久,支起身子敲打了幾下腰,臉上的絲帕呈現著倒三角狀,穩穩的系在了後腦勺上。

掂量了幾下布袋,沉甸甸的。

謝盛敢於下手摸那腐爛的黑泥,可是下足了心理準備,尤其是聽到小玲說屍體有可能是陷在黑泥里了,就更加畏懼了。

可到最後還是下定了決心!

……

謝盛馱著布袋,走到了依然屹立着的小破廟處,累得腰酸背疼,將布袋放在屋外走進了屋裏,只見屋頂破了一個大口子,四周無門無窗,地上滿是破爛爬蟲,謝盛看着躺在白絲吊床上,熟睡的小玲。

又瞥了一眼屋外面另一個滿滿當當的布袋子,不由得嘆了口氣。

「真是厲害,應該早我了好長時候!」謝盛輕聲嘟囔著,扭頭瞧著外面。

此時殘陽渲染了整個天空,棲紅色的天,是太陽與星星和平共處的時刻。

「咱們什麼時候走啊?」謝盛感到有些寂寞,隨口叫了一聲小玲。

那丫頭睡得如同一隻死豬。

睡相真差,謝盛在心裏嘟囔著,「喂喂,你晚飯還吃不吃!」故意喊大聲了一些。

小玲一動不動

謝盛此時看着這寂靜的破廟感到有些不安,皺着眉走到小玲跟前。

手背輕輕的拍打着細嫩的臉蛋,一邊輕聲呼喚道「小玲,小玲!小玲!!!」

一動不動……

謝盛有些着急,抓起小玲肩膀,用力的搖晃起來,小玲如同一灘爛泥。

這是昏迷!還是!

謝盛瞳孔放大,顫抖著將手指輕輕探到了小玲鼻子處。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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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界清理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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