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玲，與「夢」？

「你回來了？」

謝盛走進教室踮着腳尖，穿過一排排趴在高低錯落桌子上午休的同學，向倒數第一排緩緩走去，屁股剛碰到椅子，正想深呼口氣，旁邊趴着的粉衣女孩，忽然輕聲的說道

謝盛被嚇了一跳，猛的坐直了身子，緩過神來，看着臉龐埋在臂彎的女孩，謝盛輕輕趴了下去臉朝向旁邊，輕聲說道「你居然還沒睡着？」

「你管我睡沒睡着」女孩依然趴在桌子上

「那你管我回沒回來」謝盛略顯調侃

那女孩聽聞此話滯了滯，

謝生自己好像把人家搞生氣，正想埋頭睡覺裝死，女孩忽然扭過頭，「你不是說你不上學了嗎？」

謝盛鼻尖和那女孩鼻尖幾乎要挨在一起。

謝盛趴着和扭過來頭的女孩的臉挨得很近，看得見女孩臉上細細的絨毛，相比較山中人大多黝黑皮膚，女孩有着很健康的小麥色皮膚，兩個圓溜溜的眼睛，長長的睫毛像小鹿一樣，一頭烏黑濃密平肩的秀髮，被粉色皮筋綁着，因為皺着眉，眉尾向上仰著，此時小嘴鼓鼓的像一隻生氣的河豚。

「哈，小屁孩的話你也信，堂堂玲大班長不過如此啊」謝盛見到興師問罪的女孩，絲毫不慫先佔了口頭便宜再說。

只見謝盛左手撐著臉頰，下巴微微揚起，居高臨下看着生氣的女孩

女孩危險的眯起了眼睛，坐直了身子，居然比謝盛還高過半頭，氣勢也全壓了過去「謝盛，你知道你落下了多少課嗎」

「不知道」謝盛乾淨利落

女孩嘴角上揚，挑着眉毛，驕傲的看着謝盛，手臂朝着課桌洞裏探去。

「哼哼」好像摸到了什麼東西女孩開心的哼出了聲，快速的從抽屜拿出了已經有些臘黃卷邊的粉色筆記本，蒙住自己的下半張臉，露出一雙眼睛說道「絕世武林秘籍，想看嗎？」

「想倒是想」謝盛絲毫不掩心中事。

「嗯～，叫聲大姐大」

謝盛看着小玲賊兮兮的眼睛「那還是算了吧，這裏記得可比你那筆記本里多得多」謝盛用左手食指點了點太陽穴。

「可上次的第一是我」小玲看着謝盛脫口而出

謝盛看着小玲，小玲瞳孔一縮，有些失了神，愣了愣又趴在桌子上，臉龐藏在了臂彎里。

「哈哈哈，小玲啊，你不過是僥倖贏我一次，居然能讓你這麼驕傲，打不敗我果然是你的常識嗎？」

「滾蛋」小玲聲音有些心不在焉

「呃」

「哼哼，下一次第一必是我謝某人，你就等著被我奪回第一吧」

小玲沒有回話，依然趴着，謝盛自討了沒趣，也沒在說話，活動了幾下脖頸，趴在了桌子上休息

…

「誰砸我」謝盛猛的抬起頭，快速環顧四周，他感覺砸他的東西被他猛的抬頭掀到了後面，往後一瞧，果然，一本有些蠟黃卷邊的粉色筆記本靜靜的躺在地上。

謝盛扭頭看着趴在桌子上的小玲，呃，動作好像變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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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盛笑了笑。

坐在椅子上，身體向後扭去，手指勉強夠到了筆記本，捏起一張紙抓起，輕輕打落了灰塵，如獲至寶般放在了桌洞裏。

……

「哇，謝盛回來了唉」

「哇，他睡得可真香啊」

「啊，可我還是好睏啊」

「確實，不管睡多久，醒來還是困的不行」

時間悄悄的流過，孩子們大多從睡夢中醒來，嘰嘰喳喳歡快的聊了起來。

小玲已經坐直了身子，看了眼流着哈喇子熟睡的謝盛，撇了撇嘴，繼續翻著有些卷邊的語文書，

日上三桿頭，屋外傳來一聲聲清脆的鐵打聲，聲音響起回蕩在由泥土混著乾草砌成的低矮房屋中，如流水一般撫平了學生們的煩惱情緒。

「當～當～」

熟睡的謝盛皺了皺眉，忽然的鐘聲，也沒有吵醒熟睡的他，大汗淋漓他在做了一場噩夢？

王小玲撐著臉頰疑惑的看着謝盛。

……

此時，謝盛的夢中，一片漆黑，唯有一道道雜亂無章的聲音。

「謝盛！！大哥，大哥，快醒醒！！」

「老大，老大！！」

謝盛迷糊的睜開眼，一團粘稠的黑，一張張沒有五官的面孔簇擁着他，在他的臉上身上手臂上摩擦著，臉上傳來冰涼的觸感，心理本能的驚恐。

謝盛退了半步

「你們，是？！」謝盛話音剛落。

那一張張漂浮在空中的面孔，頓時開始扭曲了起來，那同刀划的嘴，彷彿從右睛劃到了左眼，嘴巴極力的張大，大到可以直接吞下一個西瓜，夢裏幽怨聲震耳欲聾。

「你忘了，忘了！！」

「這樣的你，該怎麼辦！」

「老大，記起來把一切都記起來啊！！」

人臉們噴涌著說，在謝盛臉上擠壓着，嗡嗡的如同一群滿懷惡意的胡蜂，

「唉」忽然一聲嘆息響起，人臉們對視一眼安靜下來

謝盛朝嘆息聲望去，瞳孔瞬間收縮，身體僵硬起來，

！！！

是劉老頭！不，是沒有五官的劉老頭！劉老頭的人臉！

「不，不可能！」謝盛愣愣的看着前面，

那沒有五官的劉老頭，用着空洞洞的雙瞳

「你果然全忘記了」劉老頭人臉平靜的說

謝盛看着那張人臉，用力拍自己的臉，「不不不，我記得」

「啊哈哈哈」

「什麼，真的嗎？！」

「阻止，老大阻止這一切！！」

人臉們再次爭先恐後擁擠著說道

此時劉老頭人臉的眼皮低垂了下去，似乎在思考什麼，「你記得什麼？記得多少？嗯？」喃喃道

謝盛忽然來到是不明地方，如此的真實下急促的呼吸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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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記住一些，」

「那一些」

人臉們此刻靜靜的聽着對話

「我被人埋伏，亂戰中被槍打穿了胸口，我的兄弟們為了我，用生命拖延時間，」謝盛彎著身子捂著頭極力回憶著，

「哦，之後呢？」

謝盛低着頭眯起眼，「然後，然後我死了」

……

「謝盛，你還會死」劉老頭人臉平靜卻肯定的說道

謝盛眯起眼睛，「你說什麼？」

「你還會死，從現在開始」

「你知道一些東西，對嗎？」

劉老頭人臉聞言沉默了，人臉們在半空中默默的漂浮着，謝盛就站在一團黑暗中，

「活着，謝盛你一定要活着」

劉老頭人臉如機械吐出幾個字，

「你們到底是誰？想幹什麼？為什麼會找到我？」謝盛有些不耐煩，皺着眉頭質問一圈人臉

「你該重新回到遊戲里去」

「什麼？！你在說什麼？！」謝盛頭顱一陣陣刺痛沖着劉老頭人臉大聲嘶吼

「祝你好運」

那些人臉，不停的拽著謝盛慢慢的他往下拖

…

「謝盛！謝盛！謝盛！！」

咚咚咚，咚咚咚，不斷的敲著木質課桌，張老師叫着趴在桌面上的謝盛，臂彎緊緊的擁著頭顱，整個人在課桌座椅上蜷縮著，

光，是光，謝盛顫抖動了幾下，緩緩的抬起頭，張開嘴大口呼吸著空氣，眼瞳中有些失神，

張老師看着謝盛，這孩子臉上大汗淋漓，臉卻蒼白的猶如一張紙，愣愣的看着前面

「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張老師將手放在謝盛的額頭上，

謝盛猶如溺水得救的人貪婪地呼吸著空氣，

「謝盛」張老師摸著謝盛額頭又問了一遍

「啊，沒有沒有」謝盛回過了神，急忙擺手回道，

張老師皺着眉反覆又問了幾遍，謝盛搪塞了過去，挨了一頓訓，交代了好好聽課，張老師便慢慢的朝講台上走去。

「呼哈」謝盛長長的吐了一口氣，做夢？好真實的夢，那些人臉皮的觸感依舊在胳膊和腿上臉上殘存着，真的是夢嗎？

「你咋了？」小女孩用書本遮住自己的臉，扭頭低聲的說道，

謝盛看了一旁鬼鬼祟祟，緊張兮兮的小玲，強裝鎮定笑了笑「做了個噩夢，」

「嗯？」

「夢見你纏着我死皮賴臉打趕不走，可嚇死我了」

「謝盛，你混蛋！」女孩漲紅了臉，對着謝盛喊道

謝盛賊兮兮的笑着，小玲皺了皺眉，

「王小玲！」啪的一聲，張老師一掌拍在了講台上

謝盛看着臉色由紅轉瞬之間變成蒼白的小玲，在桌子上用手憋著笑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