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動亂之風雲際會（下）

如果說所謂的奈何橋的出現，揭開了這怪異博弈的篇章，那蒙恬的到來，就是真正的開始。兩年前的夜晚，王禪老祖與蒙恬在房間中談論了整整一宿。蒙恬該知道的已經知道，不該知道的王禪老祖自然也不會去說。雖然不多，卻也不少，喜歡講故事的鬼谷子，述說了蒙毅與易小川的來歷，還有一些玄妙的事情。蒙恬信了。所以第二天一早，他就隱身而退，將易小川推到了事業的頂峰。

蒙恬虎背熊腰，闊步走了進來，田伍長也是彪汗之極。身後背這一個包囊，與他家將軍一前一後。

「大哥」蒙毅站起身來，微微動容。沒想到自己與易小川之間的所謂鬥爭，竟然卷進來如此多的人，而且還都是他心中在意的。先是項羽，現在是蒙恬。

蒙恬對這他點點頭，微笑道：「事情德蘭都和我說了」

一句話，已經表明一切。蒙毅暗自嘆息一聲，轉頭看向已經站起身來的王禪老祖：「你這是什麼意思？為什麼要把我大哥…卷進來」

鬼谷子苦笑，心中嘀咕着他才是蒙恬的弟弟。不過也只是心中說說而已，口上卻是把每一個人都介紹了一番，這裏面大多數都認識蒙恬。只有諸葛流星蒙二寶與玉漱沒有見過。每介紹一個人，蒙恬都抱已微笑。像流星二寶玉漱三人，他雖然沒見過，可是德蘭在他耳邊不知道嘮叨了多少次，尤其是德蘭將諸葛流星的武藝捧到月亮之上，還真是早就想想見見蒙毅身邊這個狂人。

最後是玉漱，按照中原的禮節款款的恭起身子。蒙毅趕忙扶起，且不說玉漱都上還掛着大秦麗妃的頭銜，就是圖安公主這個身份，以他目前的庶民之身，也承受不起。

其中，易小川的臉色非常難看，他沒有想到蒙恬，自己所謂的大哥，竟然來了，而且看情形，應該早就知道他乃是冒充的，就如同把他撥光了衣裳，扔到鬧市區一般難堪。

最後蒙恬才顧及到角落中的易小川，走到他的身邊，微笑道：「蒙毅…不，應該叫你小川，打你與項羽徐芸一進蒙府我就發現你是假的，不過這不要緊。蒙家軍遲早要有人接管，你依然是蒙毅。」

易小川抬起頭，面無表情的看着蒙恬，喉結一動，似乎想要說什麼。卻沒有說出口，只是恩了一聲。

最後，在眾目睽睽之下，蒙恬拿起田伍長深厚的包囊郎聲道：「蒙…鬼谷子，這就是寶盒」接着緩緩的打開。寶盒！果真的寶盒，擁有恐怖力量的寶盒又一次獻身與眾人面前。

蒙毅易小川，還高要臉色大變，他們自然認識這是什麼玩意，就是它帶這他們來到大秦旅遊觀光的。

易小川在也壓制不住內心的激動，走上前去。他三年前，第一次來到湯巫山就是追尋寶盒而來，只是上一次他們三人無功而返。這一刻，寶盒終於出現了，就在他的眼前，他如何能不激動。心中堅信，只要有寶盒。他能再次穿越歷時空，回歸現代。

「大哥…你，你怎麼也會有寶盒」易小川急切的問道。

蒙毅看了一眼王禪老祖，苦笑道：「這寶盒一直都在我們蒙府，已經二十四年了。」

這下不是止是易小川，蒙毅也終於動容。寶盒一直在蒙府？略一細想，他就明白過來，按照年數計算，二十四年前，就是五歲蒙毅消失的時間，他知道，寶盒能將人送如歷史，自己卻不能破空而去。必定留在蒙府。

王禪老祖伸手接過寶盒，眼睛有些迷離。他的師傅們給了他三個寶盒，二十四年前留在蒙府一個，三年前。崔文子拿走一個，還有一個在他的手中，要親手放在一個地方，用來給這些人跑路。

轉頭看向蒙毅，古怪的笑了一下。開口道：「小川，你是不是以為寶盒能帶你回家？」

「難道不是？」高要口乾舌躁，呼吸已經急促起來。他想回家，做夢都想，三年了，整整三年了，雖然已經漸漸適應大秦，可落葉歸根，他不想埋葬在大秦的土地。

王禪老祖雙手一攤，將寶盒放了下來，：「你試試？」

易小川果然向前走了一步，不過隨即又退了回來。：「我現在不想回去了，在這裏我有素素，還有我未出生的孩子，幹嘛要回去。」

他說的不假，以前的他想回去，比高要還想。因為他讀的書多，明白的事理也比高要多。可是現在，如果拿素素與他回家讓他選擇，他會毫不猶豫的選擇素素。

蒙毅欣慰的點點頭，已經緊緊握住玉漱的手，他的選擇一樣。如果穿越是一世的話，他現在是第三世，第一世就是那個現代混跡酒吧的九死一生，沒有意思。或者說是找不到自己當初存在的意思。第二世是大秦那個優柔寡斷的蒙毅，不過那一世很長很長……，整整比一個中國封建史還長上數十年，第三世，就是現在。為了第二世的等待，他又活了第三世。未知的第三世才是最可怕的。也許這就是他的歸宿的一世。能與玉漱在一起，已滿足。不過他心中也知道，就算打開寶盒，也不會再穿越，因為他看過那英文竹卷。上面詳細的記載了寶盒的研製與使用，不到三百年，根本就不能打開虛有的時間通道。

高要見易小川不肯打開寶盒心中大急，轉頭瞧見小月呆立在那裏，一下子就鎮定了，他回去有什麼？做什麼？有妹子，可是他依然只是一個人人瞧不起，愛貪便宜的廚子。

這裏有小川，有蒙毅，更重要的是有小月，有虞姬……他退縮了，不敢在說一句話，惆悵的眼睛中終於做了出決定，漸漸堅定起來。

見眾人都沒有意見，王禪老祖又把寶盒抱在手中，老崔與北岩站在他的左面，崔文子站在他的右面。面對着這十幾個對他來水極為熟悉的人，開口道：「大家坐吧，我要講一個很長的故事，也是你們到這裏來的原因」

眾人都席地而坐，等待着。沒有一絲怨言。王禪老祖開壇說法，人一生也許就這麼一次。他所說的肯定是非常有哲理的，就算聽不明白，也要死死記下，留在日後慢慢參悟。

蒙毅好笑的看着那個冒充神棍的傢伙，不過他不在意，能與玉漱在一起，他最不缺的就是時間。

玉漱依然是一身白裝，絕麗的容顏出落的如一塵不然的仙子，緊緊依偎在蒙毅的身邊，臉上掛着一絲滿足的笑意。她喜歡聽故事，尤其是蒙毅口中的白雪公主……

小月與徐芸德香在一起，表親十分嚴謹，就像剛進門的小媳婦拜見公婆一般。流星二寶龐一這三個難兄難弟湊在一起，他們三人都是聽着鬼谷子的傳奇故事長大的。心中自然敬畏，況且他還是諸葛流星的祖師爺。

項羽一個人坐在那裏，雙腿盤膝，天子劍放在地上。就像一個化羽而去的仙人。也似一塑雕像。他的距離與易小川很近，畢竟那是他的兄弟。

最苦惱的要數高要了，他本是跟這易小川穿越而來的，按理說他應該是易小川那一方的，可是蒙毅就是易小川，而且雙方的陣營都有他一個妹子，着實難以抉擇，最後，他一屁股坐在崔文子的身邊。一幅我是老大我怕誰的模樣。

過了片刻，鬼谷子才道：「這裏的人，大家都見過我，以前我也和你們說了一些事情。現在和你們說的一場博弈，跨越千年的博弈。」

眾人不動，表情也沒有什麼驚訝，能坐在這裏的，心中都知道一些千年博弈的事情。因為知道真的有人能活千年。

鬼谷子繼續道：「至於博弈的細節，我不知道。因為我的師傅們也沒有告訴我。我要說的是，意外！你們心中應該清楚蒙毅與易小川的來歷……」

項羽帶着一絲疑惑，要說這裏有誰不知道他們兩人的來歷，就只有項羽他一人而已，當然，當他知道的時候，已經晚了……

「……什麼是意外？難道真的蒙毅的失憶打破了歷史的輪迴？錯…我的師傅們曾經親口告訴我，沒有意外，這就是最後一場博弈的結局。傳說當最後時刻的來臨，上天會降下一絲生機，抓住了，你們永生不死，與天齊壽，過着神仙一般的生活，抓不住，你們統統會被打成原形，至於原形是什麼。我不知道，這一點我師傅也沒有說，不過想來也就是死了而已，或者歷史又要按照以前的軌跡，一點一點的輪迴下去。」

突然鬼谷子停頓了一下，看向蒙毅：「蒙毅，你可想知道你若是不失去記憶，你會是誰？」

蒙毅神情一僵，這是他思索千百遍的事情，他要是不失去記憶，又會怎麼樣？玉漱能感覺到身邊愛人身體在顫抖的，緊緊抓住他的雙手。只聽蒙毅沙啞的道：「我是誰？」

眾人屏住呼吸，等待着玄疑揭曉的時刻。

王禪老祖指了指頭頂，：「兩千年前，你與高要來到大秦，可是依然是在別人的注視之下，為什麼這麼說，因為在你們穿越而來后的三個月，天宮打開，那一戰與你經歷的一戰情形完全一樣，之後他利用寶盒用回到了大秦，躲在暗處看着你與高要，老崔，我說的對吧？」

老崔的臉瞬間變成了豬肝色，喃喃的不知道該怎麼說。

「他是誰」蒙毅死死的瞪着崔文子，

「是…是……」崔文子搓著雙手，恨恨的瞪了一眼王禪老祖。夾雜着一絲恐懼與無奈。

蒙毅終於發現了事情的嚴重性，霍的站起身來，連帶玉漱也被帶着起身，因為他們的手是握在一起。

「老崔，你騙我，我們認識了兩千多年。兩千多年…沒想到你在騙我。你先前告訴我，兩千年前你知道我的一舉一動，是王禪老祖告訴你的……」

「是我嗎？老崔。千年博弈已經展開，為什麼還要藏着腋著，何不說出來。」

崔文子心中大罵王禪老祖，由於他坐在王禪老祖的身邊，伸過頭去，用極其微弱的聲音道：「你可別欺人太甚，你這個怪物怎麼什麼事都知道。」

「你告訴我的。那年我一百三十二歲…你要不說我可就說了…」王禪老祖同樣用極其微弱的聲音道。

蒙毅無法相信這一切，其實他心中依然猜到了結局。或者說他的「前輩」們的結局。他不傻，還是活了幾千年的人。當他與崔文子穿越而來前，心中就在懷疑老崔手中的寶盒壓根不是北岩山人給他的。他猜對了，老崔終於吐一句話：「而是你，蒙毅！」

這說明什麼？肯定是上一個前輩交給老崔，他心中那個膽大的猜想漸漸明了。不是所謂的修復歷史，而是打破歷史。打破這永無結局的輪迴。還歷史一片清靜。

雙眼猶如一條毒蛇，死死的盯着老崔。他從來沒有想到他這個兩千多年的老朋友，其實一開始就是在欺騙他。他感覺就像一隻公園中的猴子。被人戲耍著。

老崔被看的毫不自在，沙啞的道：「蒙毅，你覺得這對你很重要嗎？你就是你，你不在是易小川，這誰都無法改變。如果說一個輪迴就是一個歷史你相信嗎？上一次，你我經歷的歷史寫在史書中，那這一次呢？歷史已經轉變，史書上有該如何記載？」

言不由終，答非所問。不過他的話，卻讓蒙毅沉思起來。他知道這次老崔沒有騙他。

王禪捋著白鬍須，擺手道：「既然老崔不說你們日後也會知道，那個地方你們應該會去，到那裏你心中的疑惑就全部解開了」

蒙毅只得坐下，不過還是回問了一句：「老祖，你是不是也在經歷一場所謂的博弈」

王禪老祖眉頭一跳，只是剎那間就恢復過來。淡淡的道：「我沒有回去」

蒙毅點點頭，他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雖然顯得有些玄妙。他沒有回去，那就說明世間只有一個王禪老祖。

王禪老祖繼續述說着：「所謂沒有意外，那就是按照原先的道路走下去，只是天宮一幕不在是終點，……」

「你說什麼？」蒙毅又是臉色大變。：「還有天宮一戰？」

回頭看向玉漱，依然是夢中熟悉的容顏。他決不允許在這一世來在一次天宮一戰，死也不能。因為他不能失去玉漱。

王禪老祖搖頭道：「必須有天宮一幕，若不然你怎麼會在這裏？」

蒙毅啞然，不知該如何反駁。堅定的道：「玉漱不能死，我絕對不會讓玉漱在有任何傷害」

他怕了。以為早已經忘記這種感覺，卻只是深埋心底而已。

「蒙毅」玉漱拉住他的手，輕輕的叫了一句。

眾人都莫名的看着他們之間的對話，雖然他們有些人早已經知道一些，可是依然是撕懂非懂的。

王禪老祖笑道：「放心，你難道忘記你是怎麼活過來的？你以為不老葯真是這麼簡單？」

眾人都是一愣，尤其是項羽。心中猜測世間真的有長生不老葯？在這段段的一柱香的時間內，他心中可謂驚濤駭浪，聽着這些人說鬼話。連兩千年後都出現了。

老崔也是一愣，不知所以。上一世，不老葯就是他研製的，難道還有其他功效？

「不破不立，破而後立，當天星毀滅后，不老藥力就失去了供給，所以會有一日一年的時間衰老，可是死亡后，會有一個過度期，這個過度期可長可短，不能下個定論，可是絕對不會超過三個月，那個人會在次舒醒，三日內恢復到吃藥前的年紀。」王禪老祖侃侃而談，說出了不老葯的秘密。

這時候，真相才大白。為什麼蒙毅與老崔在次來到秦朝時候沒有死去，而是三日變的年輕起來。這就是其中關鍵的所在，不破不立，破而後立！

蒙毅惘然，看向一臉驚訝的老崔。心中甚是枯澀，若是早知道還有一次生命，他就不會穿越來了。在現代與玉漱白首就可。不過看情況，老崔也不知道這個秘密。現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他知道，現在已經由不得他了。也許在暗中，徐福口中的師祖都沒有死去，而是在密切的關注著。他討厭這種被盯着的感覺。難道歷史真的還要重演一遍？之後王禪老祖又說了一些故事，其中就提到了有身為第三方勢力的監督者，聽口氣，監督者乃是極其恐怖的。

之後就是五人密談。

整整半個個時辰，王禪老祖拉着蒙毅易小川，還是兩個崔文子整整說了一個時辰，沒人曉得他們說的什麼，不過看易小川與蒙毅發青的臉，可見事情不是不是好事。

蒙毅此時真的憤怒了，他沒想到博弈還有這麼多的規矩。更為重要的是玉漱，他心中深愛的玉漱，等待千年的玉漱，兩世輪迴的玉漱……

山洞內，高要已經打着瞌睡，見五人過來，小月推了他一把。高要一個翻身，喃喃的道：「說完了嗎？我怎麼睡著了？」

蒙毅黑著臉，拉起玉漱頭也不回的道：「告辭」，諸葛流星、蒙二寶小月等人急忙跟上。

玉漱揚起臉，擔心的道：「蒙毅，你怎麼了？臉色好難看……」

「我沒事」蒙毅的眼中終於劃過一絲柔情。不過他的腦海中卻出現一行字：「天地為局，眾生為棋」。好大的手筆！

蒙恬見蒙毅一行人已經離開，向王禪老祖拱了一手，帶着田伍長出去。

最鬱悶的是就是高要，眼睜睜的看着小月就這麼飄然而去，他想跟上，卻埋不出腿，因為這裏有小川。在小川的家裏，還有他兩年未見的虞姬。留在易小川身邊的還有項羽這個楚國狂人。

王禪老祖擺手道：「此間事情一了，你們都去準備吧」

眾人沒有意見，紛紛起身告辭。

「等一下」王禪老祖叫住，指了指高要微笑道：「高要留下，你們到山上北岩的茅廬等他一日」

眾人心中疑惑起來，為什麼把高要留下？不過眾人並沒有多大意見。

高要拉過項羽，低聲道：「這個老怪物找我肯定沒好事，也許是貪圖我懷中的夜明珠。你出去的時候在幫我扣幾十個，那是虞姬的嫁妝」

項羽一臉不與為伍的表情，不過聽到是虞姬的嫁妝，才苦笑的點點頭，他項羽也要做一次小偷……

山谷中，眾人都走了出來，項羽苦笑的抱着一大包夜明珠。經過高要的幾次洗劫，裏面沒剩幾顆了，這就在石門即將關上的時候，喻思睿拍著腦袋道：「我忘記了，我為先生帶的忘我茶葉還在身上，大哥，你們先去。我等下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