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何處歸

「小祥子，你剛才看的那些就沒有滿意的嗎？」等到看完最後一家飾品店仍沒有陸雪祥滿意的飾品時，原佳對陸雪祥說道「我一直以為你們做的這個手工不需要太多的動腦筋呢，只需要在家裏拿着做就好了，沒想到現在也是這麼的要求高啊！」

「一般而言是可以直接在家的，但我這次比較特殊。橫店有個劇組三個月後就要開拍了，衣服配飾什麼的要求很高，光是待在家裏閉關顯然是不夠的。」

「多出來走走，見多識廣了就自然想法就多了。」陸雪祥看着頭邊的那彎月亮說道。

「好吧！小祥子辛苦啦，那就讓我們去吃夜宵犒勞犒勞吧，讓美食撫慰我們勤勞的打工仔。」原佳指著路邊的一家燒烤店說道。

「你不是才在家吃了很多嗎，怎麼又要吃了！」陸雪祥無奈的看着原佳有點恨鐵不成剛的說「照你這麼的貪吃下去，遲早有天會成為一個大胖子的。到時候，走路都會看不見腳下的。」

陸雪祥假裝說的很嚴重的樣子。

「怕什麼，人，生來不就是吃的嗎，再說了，我這不叫貪吃。嗯。。。嚴謹點叫認真且負責的追求人生能量的來源，並在其中發現人生的真諦從而悟得道法。」

「道法，道法，就是這生活實踐中獲得的，怎麼獲得呢，最好的實踐就是吃啦！」原佳洋洋得意的背着手說着。

「白的都可以叫你說成黑的，走吧，去吃夜宵。」陸雪祥看着在狡辯的某人說道。

「小祥子，你真好，對了，我明天要去q市出差，大概三天後回來，你一個人在家可以吧？」坐在燒烤攤的凳子上等著上菜的間歇原佳對陸雪祥說道。

「我又不是三歲小孩了，怎麼不行了，你就放心去吧，等你回來給你做好吃的。」陸雪祥對着原佳說道，說完便發現原佳雙手撐在桌子上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她，

「雪祥，我在上學的時候曾幻想過，將來某一天，我與你同住一間屋子，各自忙碌，互相牽掛，下班回家后打開房門，客廳里會有一盞燈等着我，然後會有熱騰騰的飯等我來吃。」

「現今好了，我的這個幻想不再是幻想了，人生得有這麼個朋友，辛甚之致！」

對於原佳突然的訴說，陸雪祥頓覺有股暖流自四肢百骸流入血液，其實，應該是她感謝佳佳的，從相識到相知，一直都是原佳在拽着陸雪祥向前走，是她的不放手，才有了她們的後來。

「我覺得你可能搞錯主次了，應該是我，感到幸運，是你一直在旁邊陪着我，從青蔥校園到如今的社會打工人，五年前的不辭而別你現在也沒問緣由，佳佳，是你的存在，才讓我有了我身後有家的感覺。」

「我現在沒有家了，沒有家了，，，就只有你了。」

陸雪祥更咽的說着。

原佳頓時感到手足無措，她原本只是想感嘆一下一朝遂願得成的喜悅，沒想到卻不間意的戳到了陸雪祥的傷心事，「沒事，都過去了，相信我，一切都在往好的方面發展的。」

「對，一切都在變好。」

一切都會好的。

「如果早知道有着一天，我還是會與你共沉淪，就讓我和你，在無盡的時間洪流里長存，在無盡的時間洪流里長存~~~」突兀的電話鈴聲打斷了陸雪祥的思緒，她拿起手機看到屏幕上顯示的是『李女士』備註時，猶豫了一下點了掛斷。

那頭的人還沒等幾秒就又打了過來，眼看着避無可避了，陸雪祥便對原佳說道「我先去接個電話，等燒烤到后你先吃，不用等我。」

「ok，你去吧，放心，等你回來時，保證骨頭渣都不會剩。」原佳誇張的對陸雪祥比了個大快朵頤的動作。

原本因為突然的來電心情不好的陸雪祥頓時笑了起來。

「那這位豬小姐，你就慢慢的享受吧！」

待走到燒烤店外面時，陸雪祥重新看着手機，上面已經顯示了十幾通的未接電話了。抿了抿嘴角，陸雪祥接通了最新打來的一個通話。

「你在做什麼，這麼久才接電話。」電話那頭是一個中年婦女的聲音，聲音沙啞但又有點尖銳，彷彿鋸子鋸東西的聲音一般，在用全身的力量吼叫。

「剛剛在談點事，有事嗎，李女士」陸雪祥感覺自己在用全身的力量在剋制自己，她一點也不想和電話那頭的人有半點關係，那怕，只是接個電話。

「什麼李女士，他媽的，老子是你媽，你就是用這樣的態度對你親媽的啊？怎麼，你那死鬼老爸沒在家，我就不能管你啊，我告訴你，陸雪祥，甭管你多大了，去了哪裏，你都得認我，到最後還是要給我養老送終。」李雯的聲音透過手機屏幕傳來，桀桀的笑聲穿破陸雪祥的耳膜，凍的她遍體生寒。

「你忘了啊，我爸早就死了，就在五年前，是你親手殺死的，還有，你不是我媽，你也並沒有我這個女兒。」陸雪祥拚命忍住全身的顫抖，一字一句的對着手機說完並掛了電話。

「小祥子，你放心，有我在的地方就有你的一個家。」

「我希望我的女兒，永遠快樂無憂，像雪一般的純潔無瑕，不怕困難。」

「怎麼了，別哭啊，快來爸爸的懷抱里，摸摸就不哭了哈，走，我們回家去，爸爸給你做好吃的。」

彷彿有無數的聲音在陸雪祥的耳邊低語。

陸雪祥好想回到最初，那時，一切剛好，什麼都沒發生。可殘酷的現實總是告訴她，別痴心妄想了，接受現實吧，你這一生，就該這樣過下去，不得善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