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景寧遇險㈡

第六章 景寧遇險㈡

「滴答——」第一千零五滴水滴沉入水中,聲音在牢中回蕩,元景寧的心也一點點的沉下去。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希冀又悄悄地爬上景寧的心頭。

「你怎麼樣?」來者之人喘著粗氣問她,語氣幾分冷冽,讓景寧感覺渾身冰冷。

景寧原本的喜出望外之情,瞬間被澆滅:「你是?」

黑暗中,淡淡地血腥味漸漸瀰漫。

景寧依稀看到那人的劍上還殘留着乾涸的血跡。

景寧眼神中頓時充滿緊張,這人該不會是來索命的吧。

那人拽著元景寧就要往外跑,卻發現怎麼也拽不動。

只見男子從袖中抖出一顆石子,朝着黑暗中飛去,石子在觸碰到物體后,瞬間產生火焰。

「嘶!」蛇一般的哀嚎,讓景寧微微一怔。

火焰漸漸擴散,二人才看清那是一隻全身漆黑,沒有光澤的蛟,它的身後居然有條從頭到尾的傷疤,尾巴、腹部兩側還有燒傷的痕迹。

蛟吃痛,身子微微鬆開。

景寧化為狐身,迅速跑往光芒之處跑去。

她居然與這隻蛟待在同一個牢籠里,景寧后怕,不知是不是心裏問題,景寧覺得膝蓋上的傷有一陣陣波動感。

景寧剛從地牢裏跑出來,身後就傳來一聲震耳欲聾的坍塌之聲。

祁知年不知何時已在地牢門口候着了,見到景寧平安跑出來,頓時心鬆了口氣。

「好啊,祁知年。」夜無塵從一旁的樹林里走出來,他的身後烏泱泱的,像是軍隊一般。

「沈雲閑害我小妹抽筋拔骨這事我還未找他算賬,你今日還敢來炸了我的地牢!」

自從經歷了那件事以後,沈雲閑與夜無塵在某些事上不爭個你死我活就很難收場。

祁知年淡淡地輕笑着,帶着幾分耐人尋味的挑釁:「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夜無塵胸口裏的火燃燒至了極點,媽的,他小妹的清白就這麼不值錢么?

一隻巨大的蛟正悄悄浮現在二人身後的河面上。

「啊——師伯救命!」

祁知年心中頓生警惕之意,回首看到元景寧被蛟叼在半空中。

景寧看着離自己數百米的地面,不敢扭動身子,元景寧感覺下一秒,她的心就會從嗓子眼裏跳出來了。

「夜無塵,你想怎麼樣?」祁知年緊緊握拳,關節被他捏的咯咯作響。

「你說呢?」夜無塵一聲令下,景寧看到夜無塵身後烏泱泱的手下開始向前湧來。

灰暗的蒼穹邊際,像是從亘古穿越而來的銀光刺痛了景寧的雙眼,那些銀光又變成了流星,一顆一顆地落在祁知年身邊。

景寧知道,她的師伯不是孤身一人。

「哪怕把太白山搬來,我也要沈雲閑為我小妹賠罪!」

夜無塵的聲音回蕩在山谷里,伴隨着廝殺之聲,驚起一片棲息的鳥兒。

元景寧看到鮮血漸漸浸染了大地,大片的箭雨從天而降,倒在血泊之中的屍體愈來愈多,一望無際的戰場上宛若地獄般可怖,濃郁的血腥味令人作嘔。

「夠了!」

一聲凌冽的男聲中夾雜着幾分薄怒,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停了下來。

聞言,景寧瞳孔微微縮緊,這聲音…正是地牢內救她之人。

來者一身乾淨利落的冷冽之感,清風掀起他的袍子,襟擺上銀色的暗紋隨着他身上的銀光光轉。

這人究竟是誰?元景寧心中居然有些畏葸,尚未發現自己有幾分發抖。

剎那間,萬物皆失去了光彩,景寧眼中只有他一人,此時此刻的時間彷彿靜止了一般。

沈雲閑雙指輕彈,一枚石子直直地砸向蛟的腹部。

蛟的腹部沒有鱗甲的保護,很快,石子砸出的小洞正汩汩地冒血。

「靈姝。」夜無塵輕輕喚了一聲,只見那蛟一把將元景寧摔在地面上,轉頭便沒入河水之中去了,那背影有些憋屈。

景寧只覺得五臟六腑都要被震碎了,痛得她咬緊牙關,雙手緊緊地捏住衣角,死死地在忍耐什麼。

「沈雲閑?」

「師弟?」

夜無塵與祁知年二人異口同聲,互相瞪了一眼對方之後又緘默不語了。

夜無塵盯着祁知年,目光灼灼,咄咄逼人道:「別急,這還沒完呢。」

夜無塵領着剩餘的士兵離開了。

不一會兒,整片山谷的蜈蚣都朝着祁知年這個方向湧來,黑壓壓的一大片一大片,好似一灘被潑出來的污水。

密密麻麻地毒蛇蜈蚣湧來,數量多得令人作嘔。眾人見狀,頓時頭皮發麻,祁知年在自己的懷中摸了摸,摸出了一張避毒符。

祁知年略顯輕功,飛到了景寧的身邊。

景寧嘴角溢出了鮮血,看到祁知年來了,還是努力對他撐起一抹微笑來。

雖說只有一張避毒符,但祁知年沒有半分猶豫,就把那張避毒符,貼到了元景寧的身上。

有了避毒符,蜈蚣多多少少都是不敢太靠近元景寧。

見此,祁知年將一張靈符夾在食指與中指之間,低聲默念了幾句,祁知年甩袖那靈符也跟着飛了出去。在落地瞬間被點燃,那些尚未來得及的反應過來的蜈蚣就這樣被活活地燒死了。

祁知年手呈陳玄,在符上接二連三地寫下一串經文。畢,將那墨未乾的靈符貼在地面上,淡淡的藍光迅速在地面上蔓延開來,蛇蟻鼠蟲又後退了一步。

太白山的弟子可不是吃素的,眾人齊心協力,不一會蛇蟲已被他們消滅了一大半。

剩下的一小部分見狀,紛紛逃走了。

「元景寧,醒醒!」

景寧迷迷糊糊之間,好像聽到有人再叫她。

她很想睜開眼看看那人是誰,眼皮好像有千斤重一般,她費勁力氣也沒能看清那人。

……

太白山的仙台上,坐在首席的是清玄金仙,正是太白山掌門;左右分別是微玄上仙、衡熙上仙,二人掌管太白山的刑罰還有各種丹藥器械的冶鍊。

跪在仙台中央的是祁知年和沈雲閑。

他們二人的身後便是太白山所有弟子了。

清玄金仙撫著自己白花花的鬍鬚,厲聲逼問:「兩個孽徒可知罪?」

祁知年聞言,立即弓著身子回答:「弟子知錯。」

而一旁的沈雲閑,跪得筆直,一言不發。

祁知年趕緊拉了拉沈雲閑的衣角,不料只聽他冷聲反駁:「救我弟子,何錯之有?」

此話一出,引起一陣騷動。

「雲閑師兄這是怎麼了?」

「呔,你入門晚,還不知道那件事……」

「師兄,發生了什麼事?」

……

沈雲閑可是道里出類拔萃的三好弟子,對長輩也是畢恭畢敬的,若是做錯什麼事,掌門他們也是睜隻眼閉隻眼就算過去了。

祁知年知道,沈雲閑犟的是他的弟弟與夜靈姝的那件事。

沈雲閑二人是衡熙上仙的嫡傳弟子。

衡熙上仙雖然知道當年那件事並不是沈雲閑的錯,但是語氣中還是流露出幾分失望:「私闖冥界,害同門傷殘,這不是錯是什麼?」

「錯?掌門如此大公無私,明辨是非,當年為何不保雲野,還不是忌憚夜無塵大動干戈!」

清玄金仙的臉上頓時青一陣白一陣。

祁知年慌忙插嘴:「弟子二人知錯,請師父責罰。」

微玄上仙揮揮手,輕輕地嘆了口氣,那件事說到底還是怨掌門,不過只要沈雲閑不報復太白山就好了。

「罰俸祿一年。」

見二人去了律堂受罰,衡熙上仙默默眺望遠方,目光撲朔迷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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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雲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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