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天神下凡
如果你穿越成了一頭熊，你會做些什麼？
講真，要在往常看到這樣的問題，李雷會毫不留情，揮筆寫下萬字長文，坐等沙雕網友前往某乎頂禮膜拜。
但現在的李雷不會，為什麼？
因為他真穿越了。
看着湖泊所映襯出來的熊樣，李雷欲哭無淚。
只記得那天晚上狂風陣陣，雷霆怒吼。
吃着火鍋唱着歌，突然，自己就喝大了。雖然記憶略有缺失，但李雷卻異常清晰地記錄着自己的中二舉動。
自己當時左手小酒，右手指天，對着漫天雷暴吼道：「風暴伴隨着我的覺醒！雷霆在呼喚！」
狂風的席捲之下，就連自己都聽不清自己說的是什麼。
但老天爺很給面子，李雷話剛說完就是一道精準打擊，門板那麼粗的雷霆狠狠地砸在李雷身上，當即差點都給他李寧都劈開線了。
而再次醒來之後就已經是現在這幅模樣。
順着河流行走的李雷越想越後悔，要是再來一次，自己絕不會這麼草率。起碼，也得站在有避雷針的建築旁邊。
雖然四肢行走對於一個一個月零七千三百天的小寶寶來說多少有點困難，但好在自己的身體明顯符合人體，哦不，熊體工學。在短暫適應之後李雷就能夠熟練運用四肢，甚至能在冰原之上以90邁的速度奔跑。
雖然穿越的事實讓李雷多少有點腦子宕機，但緩過神來的他隨即產生了不少疑問。
一般來說，排除白化病的可能，就只有北極熊那兄弟是白毛。
但是，第一個疑點，看着眼前綿延至視野盡頭的山巒，李雷可沒有聽說過北冰洋哪裏如此有連綿不斷的山脈。
其次，雖然說北極熊視力與人類相當，但李雷覺得自己那目及所視皆能細緻入微的視力，應該算不上與人類相當，吧？
就算拋開事實不談，無論是一路上各種聞所未聞的動植物，還是自己長時間站立都毫無壓力，眼前所見的種種都有點讓李雷感到陌生。
所以我現在到底在哪？這樣的疑惑突然充斥着李雷的大腦。
突然地面上多出一團陰影，打斷了李雷的思路。
你別說，這影子還挺逗，跟西方龍的樣子十分相思，甚至還有稜有角的，細節也十分到位。
「我倒要看看是什麼雲長這個樣..."
抱着這樣想法的李雷抬起了腦袋，然而，此時的他恨不得自己的視力沒有那麼好。
在自己究極望遠鏡眼睛的加持下，天空中那道展翅而飛的身影映入眼帘。
白色的鱗甲反射著陽光而顯得熠熠生輝，修長的脖頸上鑲著一顆流線型的腦袋，足有身軀那麼長的尾部拖在身後劃過天際，兩側的長翼似乎在為提供動能而不斷扇動。
」這是...龍？「李雷看得嘴巴都在不經意微微張開，」如果不是我在做夢，那就是這個世界已經瘋了。「
所以雖然是看見了龍，但距離足夠遠，所以李雷除了有點世界觀受到衝擊，但好在那條龍只是很優雅地一飛而過，沒有絲毫停留，給李雷留下了不錯的印象。
」不過看見龍怎麼也是小概率事件吧。「李雷依據以往所了解到的西方幻想作品裏的描述，推測道。
可是下一秒，李雷旁邊百米開外的湖泊中突然又竄出一隻白龍。
沒錯，用竄的。
眼前之龍很不講風度地從冰層中使用鹹魚突刺，將旁邊正在取水的鹿型生物直接拖入水中。
你這是龍還是鱷魚啊，大哥咱能有點逼格不？李雷已無力吐槽。
而且這次不算遠的距離，讓李雷感知到了所謂龍的氣息。
」怎麼感覺，好像比我弱啊。「身體里莫名傳來的感受讓李雷不太敢相信。
是我太強，還是龍太弱？亦或是只有眼前這只是這樣？
雖然只是短短的幾十分鐘異世界體驗，但李雷的三觀幾乎被重塑。
突然之間，李雷感覺到身體傳來一種極度虛弱的感受。
」我剛不是還生龍活虎的嗎，咋現在感覺都要寄了。「
伴隨着這樣的想法，李雷腦袋一歪，昏睡過去。
天空之上，風暴與雷霆奔涌不止。
。。。。。。
極北冰原上沒有四季，自始至終的寒霜永遠籠罩着這片大地。
純白的極地上，滾燙的鮮血妝點了一抹刺眼的紅色。
」沖啊！「
」殺！「
兩隻部隊於冰原之上發起衝鋒，衝殺之聲不絕於耳。
剛剛還在揮灑熱血的戰士只要一倒下，很快就會被冰雪同化，淪為廣闊冰原上無數冰雕的一員。
一名魁梧的戰士撩開動物毛皮所制的門簾，走入帳中。
」敵人數量很多，確定就是聯邦的那群畜生。「
」鼠輩罷了，我們古道部族何曾懼過。傷亡情況如何？」
戰士猶豫片刻，低聲道：「雖然我們的戰士驍勇悍戰，但是終歸還是數量太少，在這種防守戰役里不佔優勢。」
「直接說，我們還剩多少人。」帳篷正中的女人手中動作未曾停止，仍在不停地佈置著。
「三成。」
「三成...嗎？」哪怕是曾經直面雷霆的艾希，如今心情也有些沉痛，手中動作更是猛的一頓。
但她仍然帶着決絕的語氣對戰士說道，「傳我命令，死守！」
「遵命！」眼前的戰士沒有絲毫猶豫，直接領命退出帳篷，殺回戰場。
艾希的眼中流露出絲絲絕望的神情，」難道我們延續百年的部族，就要到此為止了嗎？「
帶着最後一絲決然，艾希終於完成了獻祭。
」瓦爾哈爾！瓦爾哈爾！以你的名字，還有獻血，我呼喚你！「
巨熊的眼睛猛然睜開。
那個聲音有半片土地那麼遠，但卻非常清楚，似乎就在他耳邊。
巨熊低吼一聲，翻身爬了起來。他巨大的身軀上滑坡雪崩，讓大地顫抖。他抖動毛皮，轉動沉重的頭，眼光掃過地平線，鼻孔噴出熱氣。
他可以在空氣中嘗到鮮血貢物的味道，一陣顫抖傳遍全身。在某個地方，石塊被擺成了象著着他的符文。一個祭品以他的名義被獻祭。他感受到祭拜的力量灌注到他的肢體中。
「瓦爾哈爾！我們呼喚你的怒火！賜予我們力量！每個死亡都是貢品！」
他可以聽到腳步聲、刀劍交鋒聲，還有垂死的哭喊。
它在召喚他降世的皮囊。它在召喚他。
巨熊雙足站立，對着天空發出咆哮。聲音回蕩在冰冷的冰原上，震顫著整個極北冰原的每個生靈。
巨熊四足着地向前猛衝。巨大的爪子撕開凍結的土壤，蓋着冰雪的巨石和樹木被他撞碎。隨着他不斷加速，強風哭號著拂過他的厚毛。
他停下腳步，捕捉氣味，他還有幾百里的距離。已經很近了。他的戰爭狂怒形成風暴烏雲，正壓在頭頂愈發黑暗。
「瓦爾哈爾！我們以你的名義殺，以你的名義死！」
隨着一次石碎地裂的撞擊，熊神降臨。
在一座冰凌的小丘上，閃電在他乳白色的毛皮周圍跳躍，他的凝視掃過戰場。
他露出牙齒，閃電迸發。一聲驚雷落在戰場中間。交戰雙方焦黑的遺骸崩向四面八方。
」瓦爾哈爾！「一名女性站在冰原上，呼喊著巨熊的名字。
她喊叫着，」我們用這些性命，向你致祭！」
巨熊可以感受得到，就是她的心，召喚了風暴。
巨熊的凝視轉向這個女人的對手，他怒吼著，開始狂奔。
他像攻城錘一樣撞進敵陣，羸弱的士兵紛紛飛到空中。筋骨斷裂。血肉飛濺。哀鴻遍野。
頃刻間，戰鬥就結束了。
在熊神勢不可擋的狂怒面前，敵人的士氣崩潰了。第一個人開始轉身逃跑。很快就變成大潰敗，然後變成了單方面的屠宰。
沃利貝爾滿足地看着這場殺戮，巨口中鮮血淋漓。
那個召喚他的女人對他尊敬地雙膝跪地，俯首膜拜。
「噢，偉大的瓦爾哈爾！」她喊道，「我是古道祭司，艾希。感謝您的干涉，我們的村莊得救了！」
瓦爾哈爾？不，我不叫瓦爾哈爾！我叫...巨熊又一次沉睡過去。
等李雷再次醒來時，就看見一群人類在自己面前生起篝火。
他們歡笑，他們舞蹈，他們為生存而慶賀。
就連因戰鬥而缺手斷腳的殘疾人，臉上也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或許是因為戰鬥勝利，又或許是因為他們的神明終於回應了他們。
這片冰原，他們不再孤身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