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放不下的仇

夜很靜，雨淅瀝淅瀝地下着。

青石板倒映着天上的月亮。

李道向空氣連續的出拳，這一拳速度極快，夾雜着風聲，隱約聽到空氣炸開的聲音。

李道現在肉身比以前強壯了一圈，肌肉變得更有光澤，線條變得更加完美。

這多虧了那塊石頭，李道吸收了石頭的天罡，修為直接變成六重天。

六重天距離九重天僅僅隔着三重天，但是到了強大的境界，每一個小境界都會是一個巨大的橫溝。

稍微不慎，就會深陷其中，嚴重的可能萬劫不復。

只要到了九重天，就可以完成自己的夢想，去看看燦爛無比的宇宙。

想着自己能憑藉肉身在宇宙中穿梭，在星球間跳躍，李道嘴角勾起一個滿意的弧度。

這凡間的種種對李道來說已經沒有任何吸引力了，現在能勾起他的慾望的只有力量。

自己要變強，一想到自己被那個少年打敗的樣子，李道心中的怒火就像高壓鍋快要炸開了。

「可惡！」李道的后槽牙緊緊的咬住，發出咯咯的聲音。

「我一定要親手殺了那個少年，否則難解我心頭之恨。」

「你已經到了六重天了，不錯！」

老者的身影不知何時突兀的出現在李道的身後，就像鬼魅一樣，沒有痕迹。

「你也變強了不是嗎？」李道沒有回頭，只是微微一側。

老者變強是因為吸收了一點李道的天罡，但李道並沒有說什麼，因為老者也幫助過他。

老者因為吸收了天罡，靈魂也變得更加濃郁，相比以前薄的跟宣紙一樣的虛影，現在就是厚厚的白紗。

明明是靈魂，卻好像真的存在一般，老者的白袍在晚風下被吹動。

在李道的眼裏就好像是一團怎麼也吹不走的煙霧，有點詭異。

「青石飲清酒，逗笑了一朵花。」老者突然瘋癲起來，腳底踏着奇快的步伐，就像喝醉了一樣。

老者的身影一會消失的不見蹤影，一會又突然出現。

老者手裏好像真的抱着一壇酒，只見他抱起酒罈就是一頓猛灌，足足喝了好一會，才放下酒罈。眼神中多了一抹深情。

老者打了個長長的酒嗝，「只看那落魄少年，卻無能保住家。」

老者的臉上有一點紅暈，看不出臉上的表情是喜還是憂。

看來這老者有故事啊，李道對老者的故事有點感興趣，保家是保什麼家？難道是自己的小家？

莫非是自己的妻子跟別人跑了，李道的臉上露出了奇怪的表情。

突然老者好像變得有點安靜，臉上的紅暈也慢慢褪去，露出淡淡的憂傷，「遙看那家村，血浸半邊天。」

從老者的語氣中李道聽出了無比的凄涼，悲傷，感覺只有經歷的人才會知道。

李道猜老者應該姓那，後面應該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情吧。

突然一股衝天的戾氣撲面而來，老者的面容變得猙獰，滿頭白髮衝冠而起。

「那正，我恨我不能親手殺了你，如果讓我回到過去，我一定要活活吃了你，讓你親眼看着我吃你。」老者咬牙切齒，感覺牙齒都要咬碎了。

劇烈的狂風過去后，搖曳的樹林也逐漸恢復平靜。

老者逐漸平息下來，身上的戾氣也沒那麼重了，看透世間滄桑的眼睛中有道暗淡的光。

李道突然感覺自己身上發生的事好像不值一提，至少跟老者比起來就像一粒鹽掉進海里一樣，改變不了什麼味道。

李道明白人生最痛苦的是在最需要自己的時候，自己卻無能為力，就好像是你是只螞蟻卻想要推倒一棵大樹。

看着老者，李道不知道要說些什麼，這個時候沉默應該是最好的回應。

「我差不多死了有三百年了。」老者率先開口，聲音有點沙啞。

老者細細的跟李道講了那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麼，他覺得也沒什麼好隱瞞的。

李道聽了老者的故事，才知道名為那正的男人是老者的仇人，老者耗盡畢生的時間也沒有找到那個人。

「說不定那個人跟你一樣以另一種方式活着呢。」李道的腦子靈光一閃。

「不過，已經過了這麼久了，你還放不下嗎。」

「哼。」老者雙目注視着李道，「如果有人殺了你全家，這個仇你報不報！」

李道一時語塞，因為自己是個孤兒，就沒有過父母。

「不論過了多久，只要我還有一絲的意識，這個仇就忘不了。」

「不管過了三百年也好，三千年也好，甚至三萬年！」

太誇張了，李道感覺自己突然有點不認識眼前的老者了。

「萬一他已經死了呢，連意識也消亡了呢？」

過了這麼久，都不知道對方是死是活，萬一人家早就死了，那不是又要帶着仇恨再活一次？

李道不知道，也不想管，又不是自己的事，要怎麼做，是人家的自願。

「靈魂狀態下也能喝酒嗎？」李道對剛才老者喝酒的樣子歷歷在目。

「只要你的意識足夠強大，你可以讓任何東西以靈魂狀態出現。」

真神奇，李道攢嘆。

「那你為什麼不讓他以靈魂的方式出現呢，這樣你就可以想殺他多少遍就殺他多少遍。」

老者露出怪異的笑容，「那不是幻想嗎，有什麼意義，我要的是讓他真死！」

李道感概老者的執念真強。

不過那個人是跟老者有什麼深仇大恨嗎？居然把跟老者有關的所有人都殺了，有點殘忍。

哎，是別人家的恩怨，跟自己有什麼關係，咸吃蘿蔔淡操心。

蟬鳴不絕於耳，蛙聲迴響在園子中。

聽着蛙鳴，李道感覺整個人好像放鬆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