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一脈相承的廢

第一章 一脈相承的廢

靈州城,李家村。

「你爹是個廢脈,你是個廢材,你們父子倆,一輩子守着這鐵匠鋪吧!」

一位身材凹凸有致的少婦,摔門而去。

李浪瞪着還滯留在院子裏的葉家家丁,目光兇狠,彷彿隨時都會暴起殺人一般。

一個葉家的下人,被瞪得不自在起來,一邊退出院門,一邊啐道:「讓你爹上門給我們三小姐做贅婿,是給你們李家一條活路,不識好歹的東西!」

李浪「砰」的一聲關上院門,轉身靠在門上,身體一點點的滑向地面,雙臂抱膝,將頭埋了進去,久久沒有動靜。

李浪慘淡一笑:廢脈的爹,生了一個廢材的兒子,果然是一脈相承啊!

大夏府,作為人域八大修真聖地之一,沒有靈根的凡人,就是社會的最底層,不能升學,不能參軍,不能領公職,甚至於經商務農,都會受到許多限制。

身後的院門再次響起拍門聲,李浪站起身開門。

一個小胖子站在門口,手裏拿着一根啃了一半的甘蔗,呸出了蔗渣后對李浪說:

「十三,我爹讓我來告訴你,明日午時之前,還要五把刀坯子。」

李浪點頭,說了聲「知道了」。

正要轉身,被小胖子拉住,便聽小胖子神神秘秘的問道:「再過幾天村裏又要舉行洗髓儀式了,十三你會參加的吧?」

李浪比小胖子高出半個頭,俯視着小胖子好奇的胖臉,李浪板着臉道:「參不參加,關你屁事!」

小胖子倒是沒因為李浪的態度而生氣,笑着攀扯道:「十三,以咱倆的關係,你就給我透個底唄。村裏這幾天都在賭你這一次還會不會參加,我賭你一定會去的!」

李浪剛剛被他爹的姘頭到家來鬧了一場,心情正是煩躁之時,又聽小胖子提到洗髓儀式,更加煩躁,將小胖子一推,口中喊道:「滾!」

再次將院門鎖好,李浪走到院角的鑄造爐前,夾了幾塊木炭扔進爐中,蹲下身一邊拉扯風箱,一邊出神。

他爹李青玄,二十幾年前曾經是李家村乃至靈州城的驕傲,小小年紀就洗髓成功,並以天生五品上佳的火屬性靈根,成為了當年靈州招生的傳奇人物。

可惜,李青玄進入大夏修真學院后,卻被發現是個廢脈,他的經脈無法吸收任何的靈氣。

大夏修真學院也算仁至義盡,讓李青玄在學院中呆了整整八年,想盡了一切辦法,看他仍然無法開脈,才將他勸退回家。

而後,李青玄回到家鄉靈州李家村,結婚生子,生下了李浪。

在李浪五歲時,李青玄便抱着他參加了第一次洗髓儀式,可惜……

每年村裏都會舉行洗髓儀式,凡十五歲以下的孩子,都有至少一次洗髓的機會。

如果洗髓之後,出現靈根,便可以去參加修真學院的報考。

李浪今年十四歲,已經參加過九次洗髓,都沒出現任何靈根。

他確實是人們口中妥妥的廢材!

李浪輪著鐵鎚,「叮叮噹噹」的敲擊著燒紅的鐵塊……

小胖子的爹,是李家村著名的鑄造師,李浪打的刀坯子,送到小胖他爹的手中,會被用靈火二次加工,賣到靈洲城去。

一把刀坯子打完,李浪擦了擦額頭的汗水,目光落在鑄鐵爐上,有些自嘲道:「凡火鑄鐵,一把刀三十大夏幣;靈火鑄鐵,一把最次的刀,也可以賣一千大夏幣……」

苦澀的笑意自他的唇角漫延開,挺直的鼻樑微微皺起,一雙鳳眼中多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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抹狠意,李浪掄起大鐵鎚,狠狠的砸向了鑄造爐。

「別人打一把刀,我得打一千把,我還打什麼鐵?」

他狂喊著,一錘又一錘的將鑄造爐砸開,石砌的爐子很快便被他砸得粉碎。

李浪尤未發泄完,用腳踢着地上的石塊和炭灰,一塊鑄造剩下的鐵塊夾雜在石塊中,被李浪踢中,撞破了李浪的腳趾,痛得他直跳腳。

如泄了氣一般,李浪回屋蒙頭就睡,直到肚子餓得受不了了,才爬起來。

吃飽之後,李浪回到院子中,看着自己下午砸的爐子,開始覺得有些心疼,喃喃道:「新砌一個,又得費好幾天的功夫……」

一邊說着,一邊開始整理狼藉。

將石塊和炭灰都掃乾淨后,撿起下午劃破他腳的那塊鐵塊,拿在手上,卻感覺到有些不對勁,怎麼這麼輕?

搖了一搖,聽到哐當聲,才發現這並非是一塊鐵疙瘩,而是一個中空的鐵盒子。

將鐵盒子拿進屋,在燈下看了半天,終於找到一條不易察覺的縫隙。

李浪找了個刀片,沿着縫隙撬了幾次,終於將鐵盒撬開。

裏面竟然是一枚金色的印璽。

這枚印璽不過巴掌大小,摸上去是某種金屬材質,看色澤,李浪覺得可能是金子。四四方方的印身頂上雕刻着兩條龍紋,印面上有幾個古樸的篆字,這些字沒一個是李浪認識的。

「這應該值不少錢吧?」李浪心中有些歡喜。

金子在大夏雖然不太值錢,但是看這印璽的做工和模樣,相當的精緻,就算不是古物,至少也算個工藝品。

小印一角有個小孔,李浪找了根繩子,穿了過去,打了個結,將繩子套在了自己脖子上。

這家裏可藏不住值錢的東西。小印如果被他爹李青玄發現,指不定又拿去當了。

院子中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

李浪跨出房門查看,光看那身材,便知道是誰回來了。

李浪冷冰冰的問道:「你還知道回來?」

藉著月光,一張妖孽的俊臉便出現在他眼前。

李浪望着這男人,鳳眼修眉,鼻樑挺直,齒如編貝,唇若塗朱,穿着一襲青衫,手持一把摺扇,不是他那不著調的爹還是誰?

「小浪,還沒睡啊?」

李青玄上前兩步,沒事人一樣的攬過李浪的肩膀,就要將他往屋裏帶。

李浪煩躁的一擺肩膀,掙脫了李青玄的手,自己快步進了屋,坐在了床沿上,瞪着李青玄,抿著嘴一臉的嚴肅。

「兒子,別瞪了,再瞪我也是你爹!」

李青玄舔著臉湊了過去,與李浪的臉貼的很近,似乎想要與李浪碰一碰鼻尖。

這個動作父子倆在李浪小時候做過無數次。

李浪側開了臉,躲開了這一碰,眼睛有些微酸,他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我倒情願不是。」李浪有些賭氣的說道。

「嘿嘿,家裏什麼事兒都是你做主,唯獨這事兒,你做不了主。怎麼的,你還想讓你娘活過來重新給你找個爹?」

李青玄一邊嬉笑着,一邊將他那把摺扇珍而重之的放進了柜子裏,又脫掉了那一身青衫,捋平之後,整整齊齊的折好,收了起來。

「聽說你要去給人家當贅婿了?」

李浪還是沒有他爹道行深,率先破功,切入了主題。

李青玄只穿了一件白色的內衣,拿了個杯子,檢查了一下是否乾淨后,給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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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回答道:「這你也相信?」

李浪僵著身子,一動也沒動的說道:「人家都打上門了,我還能不信?說吧,你什麼打算?如果你真要去做贅婿,我就給你置辦些嫁妝,敲鑼打鼓的將你給人家送去。」

李青玄這才似乎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臉上那嬉皮笑臉的模樣收斂了幾分,問道:「那葉三娘今兒去清水鎮堵我,是你告訴的消息?」

李浪點頭。

李青玄跳了起來,不滿的沖着李浪喊道:「你還是不是我兒子?你知不知道今兒我差點就被抓住了?這葉家可不是好相與的,她家可是開武道館的,真要被她抓住了,你老子只能去當贅婿了,你能有什麼好?」

李浪看他爹跳腳了,反而面部表情放鬆了下來,不冷不熱的說道:「是你去做贅婿,又不是我。大不了我以後當不認識你就行。」

李青玄自李浪他娘死後,便整日裏遊手好閒,常年在外招蜂引蝶,引了無數的情債。

原本李家還算殷實,這些年基本上都被李青玄敗光了。

如果不是村裏的遠親近鄰幫着拉扯,李浪能否安然長大,都是個問題。

下午來家裏鬧事的,便是李青玄新近招惹的姘頭,而且,這一次李青玄似乎踢到了鐵板。

這姘頭名叫葉三娘,乃是靈州知名的葉家武道館的三小姐,李青玄這次想要脫身,怕是難了。

李青玄如果去當了贅婿,李浪這輩子也算跟着完了。

大夏律法規定,贅婿地位等同於奴僕,李浪如果成了贅婿之子,將來要想出頭,更是不可能了。

這爹不靠譜,但是李浪想他還不至於荒謬到自降為奴的地步吧?

李浪不想管他爹的事,直接將李青玄趕回了自己的房間,關上門躺在了床上。

白天睡得太多,李浪躺在床上睡不着。

一縷月光透過窗戶照進屋裏,李浪翻了個身,睜開眼想爬起來找杯水喝。

淡淡的金色光澤自李浪的胸口處溢出,李浪從內衣中掏出那一方小印,走到了窗邊,將小印放在了月光之下。

金色的光澤更濃了幾分,小印的四周,似乎有一層薄霧在氤氳,李浪盯着小印出神,暗忖這難道不是一件普通的印璽?

將燈點亮,李浪拿着小印繼續研究,上面鑄造上去的那兩條龍活靈活現,李浪用手指去掰,發現完全掰不動。

聽說過靈寶滴血認主的故事,李浪咬破了自己的手指,滴了幾滴血上去,血瞬間被吸收,可吸收完之後,還是毫無反應。

李浪又將小印放到了火上烤,放進了水裏淹,可除了在月光下,熄燈后,能看見一層淡淡的霧氣外,沒有其他的變化。

盯着研究了許久,李浪眼皮泛酸,神志逐漸開始迷離,一股巨大的力量將他拉扯著,他瞬間感覺自己陷入了一個白霧扭曲旋轉而成的旋渦中。

來不及驚叫,李浪屁股着地,沒有感覺到很疼,卻看見了眼前的景物早已經不是自己的房間。

這是一個由黑白灰三色組成的蒼茫空間。

抬頭是濃得滴水的灰霧,低頭是一塊巨大的黑石,身側有轟隆的水聲。

他就站在一條大河之中,不停的有巨浪拍打着黑石。

李浪好幾次都以為自己就要被這巨浪卷進水中。

李浪感到恐懼,這樣的景色是他從未見過的,這是哪裏?

「你來了?」

一個滄桑的男聲響起,聲音不大,卻在空氣中激蕩起了無數的迴音。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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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着渣爹去修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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